这跟夏达海预想的表白场景不太一样。

他依旧想给李红砂献花。

鲜活的玫瑰,美味的餐厅……

至少不是在这种充满刺鼻消毒水的地方。

但夏达海知道李红砂一旦说出在一起的话,一定是认真思考过。

他望向李红砂的眼睛。

望进去,望进心里。

夏达海很喜欢李红砂的眼睛。

若说一见钟情的肤浅,是为那颗象征情/欲的红痣,那么日渐的深爱,便是源自一次又一次对视的交流。

他握住李红砂的肩膀,重重地点头:“好,我们在一起。”

在回忆起噩梦的悲剧这天,李红砂收获一个无论何时醒来,都会陪在她身边的男朋友。

“不过。”夏达海对自己很不满意,“我们以后的纪念日不能在今天。”

李红砂疑惑地偏头嗯了声,她没考虑到纪念日这么远的事。

夏达海前所未有的认真:“等过几天,我重新向你表白,你再答应,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就定在那一天。”

总之,不能是李红砂痛苦过的一天。

他真好。

李红砂听他说完,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她已经答应了,他却还是记得给她一个完整的体验。

李红砂算得上比较宠惯男友的一类人,她不作他想,马上就点头应允。

她真好。

夏达海红着脸看她。

没有鲜花,没有大餐,她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真好。

愿意可怜他,收他做男朋友。

外面的阴云散去些,袭来清澈明朗的阳光。

夏季的雨就是这样,要么来势汹汹,要么虚张声势。

阳光出来,病房里的吊扇也没多大作用了。

李红砂后知后觉的热,她把屁股往后蹭了蹭,夏达海立马毫无所觉地追上来,又把她往怀里收收。

好热。

尤其夏达海的体型太大,出汗量高,李红砂被他抱了没多久,就跟着出了一身汗。

夏达海摸到她湿漉漉的后背,才退开些。

做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一些行为做起来更加名正言顺了。

他直接掀开了李红砂的衣摆,手从后面探进去,擦她晕湿的汗。

李红砂手忙脚乱地推他。

推不开,受不住地把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咚咚咚地撞他。

这点小力气微不足道,夏达海根本感觉不出,这是李红砂在抗拒。

他神情正经,不带一点儿旖旎的心思:“我出去给你买毛巾隔一下。”

粗大的指节,手指无伤但有干燥的蜕皮,摸得李红砂不是很舒服。

但她忍了,谁叫这是她新上任的男朋友。

李红砂趁他把手抽出来,用虚弱的力气推离几分,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你,你去把永晴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听见袁永晴的名字,夏达海面色闪过不虞。

这是女朋友的吩咐。

他安抚自己,抬手把李红砂的衣摆拉下来:“好。”

又给她拍软枕头,方便她靠上去,再出去叫人。

在医院确定关系,仓皇突兀了些,两人没有温存多久。

李红砂太了解自己的老朋友。

袁永晴总是张扬不好惹的性子,但其实胆子很小,她的恐慌昏迷,必然令永晴惊慌失措。

镇上的医院是昨年刚乔迁的新址,病房不简陋,隔音也好。

李红砂坐在床上,听夏达海在外面和永晴交流了几句,永晴才小心地敲门,推门进来。

袁永晴靠在门上向后抵,关上门,站在原地不动。

李红砂等了会儿,拍拍柔软的被子:“怎么不过来?”

“呜——”她一开口,袁永晴就扑簌簌地掉眼泪,小跑着扑过来,抱住她的脖颈蹭,“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二个都爱抱她,李红砂忍着快要长出来的痱子,任由袁永晴在她衣襟上抹眼泪。

“没关系,没关系。”

李红砂轻拍袁永晴的后背,语气温柔,等她发泄完情绪。

哭够了,袁永晴吸吸鼻子:“我家里有亲戚开私人医院,我带你去京北做检查。”

想也知道。

一个心理完全健康的人,不可能看一些不好的言论,就立马昏过去。

袁永晴不知道李红砂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但她可以耗尽资源,帮李红砂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她的心意,李红砂领了,不过叫袁永晴进来,不是说这些的。

李红砂拉下袁永晴环在她肩上的手,攥在手里,时不时摩挲一下她的手背。

这是李红砂安抚别人的情绪时,惯爱做的动作。

袁永晴却觉着她在敷衍她。

但叫她把手抽出去,她又舍不得。

闹着别扭,放任李红砂摸她。

李红砂看出来,笑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毕业后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吗?”

袁永晴压住她的手。

出着汗的人,手心手背却那么冰冷。

“我不想知道了。”

你要是不好受,我可以一辈子不去问。

李红砂无声地笑笑:“你必须知道。”

并非释然。

只是大梦一场后,她想给所有她愧对过的人,一个确切的交代。

李红砂不觉得她的一生幸运,也不认为它不幸。

在遇见袁永晴之前,她只是个爱做梦的普通人。

李红砂曾有过一个幻想的朋友。

这位朋友幼年是会说话的云,少年是爱笑的猫,青年就变成一个像她一样普通的人。

荷尔蒙、多巴胺的褪去,幻想的朋友消失了。

李红砂提笔,在封壳梦幻的空白纸张上,记录下和这位朋友的故事。

考入京北大学的中文系,仅仅是正常发挥她学习上的天分。

真正帮助她利用天分,寻找到理想的人,是后来遇见的袁永晴。

大二市区有场全国参与的“给青少年创造悬疑世界吧”小说征文比赛。

袁永晴看了她记录的故事,眼里闪着光,说:“这么好的故事,一定要让所有人看见。”

然后她获奖,成名,签入出版社。

一切看似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李红砂比谁都清楚,她作为一个靠感觉写作的人,想要写出超越出道作的书,很难。

她的目光开始不受控制地追寻袁永晴的身影。

作为京北的才女,李红砂处处学习、模仿她的写作模式。

网上那些骂她“抄袭狗”的人,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尽管故事梗概、情节设定全然不同,但字里行间,能看出袁永晴的影子。

就像两幅不一样的画,一幅人,一幅物,走线、构图不尽相同,但外行人只看着色,就会误认为两幅画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红砂的第二本书,以极糟糕的故事,极相似的文风,受尽了批判。

她不在乎网上抄袭与否的负面评价,毕竟她能对文章内容的原创性做到问心无愧。

让她有愧的是她笔下的人物。

李红砂被骂之后,抛弃原有的学习方法,重写故事。

在写第三本的结局章那段时间,李红砂经常流鼻血。豆大的血滴在手上,纸张上,键盘上,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从那天以后,李红砂就开始做噩梦了。

噩梦蔓延到生活,她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几次误伤自己。

李红砂在家人的带领下,认识医生,试着吃药,尝试将自我放置于现实中。

但药物让文字展现的内容更加混乱。

那段时间,不明所以的袁永晴常和她说笑,喜欢小说的人,话题总离不开小说。

李红砂知道袁永晴是无意的,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将尝试靠药物好转的她重新拉入深渊。

毕业最近的一次噩梦。

梦里她站在一张巨大的纸上,一支钢笔追着她书写。

上空不断坠下几句几乎能压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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