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呆滞时间前所未有的长。
莫言有点儿尴尬了,“你要是介意……”
“介意怎么?”她这才出声,隔着屏幕打量他,“分手?”
他说:“可以。”
“……”
黎苏像是气笑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像想起一件趣事。
“什么?”
“我本科就见过你。”
“?”
“我gay蜜法学院的,我陪他上过证据法什么……”
他这才意外:“没见过你。”
她哼了声:“你眼神儿不好,我那时候满满的胶原蛋白,比现在还水灵。”
他不确定她想说什么。
“我那会儿对你没意思啊,”她直接说,“我gay蜜对你有意思,他……”
“…………”他说:“我真不是……”
“你听我说完嘛。”
“……”
“他总是能从一千个gay中精准挑选直男喜欢,”她叹了口气,“你那会儿看起来不会没女朋友,又不像有女朋友。我怂恿过他追,但你很中二,很忧郁,你确实没看见我,你根本谁都不搭理,到点儿才来,一下课就没影儿了,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我俩还跟着跑过,没追上。”
看他表情,她又说:“我找你之前问过他,他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上的。”
“……”
“……夸你呢,”她盯着他,目光更多是困惑:“所以是他看走眼了啊!”
“……”他终于可以说,“我确实不是,就这一回。”
“就这一回,”她又笑了,凑近了些:“那更特别哦?”
“……”
“什么样的男生啊?你几时见过他,不会还……”
“不。”
他斩钉截铁地说:“早过去了。算了,你知道就行了,以后不会有,早点儿睡。”
“……真不是蒋大公子?”她几乎是在八卦。
莫言一脸死相。
“很多年没见,前阵子见了,很难让人不想到他啊。”
“女人死绝也不可能。”他说。
“干嘛这么大敌意,高.干子弟,少奋斗二十年,要不是性别锁死我也上。”黎苏说。
“……”
“好嘛,他也不是你发小……”
她想了想,看他是真想挂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谈就谈吧。”
“是吗。”
“双也行,别乱搞,别劈腿就行。”
莫言嗯了声。
“再说我一个参加完婚礼没两天就要参加葬礼的人,有什么看不开的。”她语气轻快。
他笑了笑。
“需要的话到那天我送你。”
“行。”
“那就这样,晚……”
“诶还有个事儿。”
“你说。”
“李岩的女朋友是意外怀孕吧?”
莫言仿佛突然进入悬疑剧,“你怎么知道?”
“不懂了吧,认真想要小孩儿肯定得戒烟啊,不然影响宝宝发育。”
他哦了声,确实不懂。
又说:“睡吧,明天记得把裙子链接给我。”
“都是女生,洗了就行,”她话说到一半儿,啧了声:“你还真就为了衣服找我……”
手机突然黑了屏。
没电了。
世界沉寂,仿佛瞬间切断了所有连接。他维持那姿势坐了会儿,不可谓不意外。
原来黎苏跟他也曾有过共同的回忆。
原来在别人眼里当时的他很中二。
确实挺中二的。
归根结底是那时候太年轻,太想要一个回答了。
可是忧郁?他从没觉得这词跟自己有关。
大概是在为钱发愁吧。
不管怎么样,说出来原来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而仿佛打破了一个“说不得”的魔咒。
这魔咒曾画地为牢,将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囚禁,并希望另一个人也永远留下陪他——即使是道影子。
现在想,不久前的那个凌晨,他们真的说起了从前吗?当时他说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那时他真的接受了吗?
也许那挥手告别才是唯一真实的。
那么多充电器偏偏出门忘了带,他寄希望于内袋放了备用。行李袋小,还是上回去赵其婚礼用过,回来洗了衣服就没再管,摸着摸着,倒真摸到个方形。
他很快拿了出来,充完便又蹲回来,从下头抽出卡着的几本书。
薄薄两本漫画……
下面多夹了个破蓝本儿。
完全忘了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但看那封皮瞬间他恍然:难怪莫瑶说他没分寸。
假如是那时就看见,他大概也只会一愣就丢进杂物间,告诉她想太多了,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假如是第一次加微信被无视,他内心依旧会认为她无聊,就算重逢,也没说什么好话,他把握得了分寸——太离谱了,怎么可能还有那种心思。
他连看也不会看。
但这时,他感觉自己已然脱胎换骨,还感到一丝命运的指引,需要直面恐惧。
“爱情是什么?张爱玲说是原来你也在这里……”
仅仅半行他把本子一合。
幸好字烂,需要极其仔细辨认,毕竟真的太中二了!
他又抽出中间夹着的那叠纸。
普通的蓝格信纸,因年月发黄发硬,一排排字迹工整,偶尔有划掉的线,纸面上头还有几滴晕染的痕迹。
……艹,不会还哭了吧?
他还是展开了,点了根从他那儿摸来的烟。
“叶行:
你好,当你看见这封信,你已经来了这家酒吧吧。
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吧?
该说的都说了,好像没什么再说的。不过叶行,最后我还是想告诉你一遍,不用内疚。你没有伤害我,你给我带来的(一团)快乐远比伤害要多。
虽然搬家那天,没人邀请你,你就跟着妈走进了我家,问我是不是女生,问我是不是没爸,可是你也会帮妈拎东西。
虽然第一次看我罚站,你咬着冰棍从楼下经过,我没问你,你就炫耀那是你帮莫姨洗碗攒的五块钱,可是你也有问我要不要分我一半。
虽然有天妈不在,你又自作主张搭着板凳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让我进了医院,可是那之后你就记得我鸡蛋过敏。
虽然……”
莫言:“…………”
连翻了两页,不知道大脑是如何扭曲了记忆,让他觉得这封信曾带给他无法解脱的禁锢。现在看着那满满的、一气呵成的“虽然”“但是”,除了感叹这家伙记忆之好,他还严重怀疑他有个脑子是专门留给记仇的。
人生气也会笑,他一直翻到第四页。
“……虽然我反复说别等我上学,你故意等我就是为了抄我的作业,可是那天放学路上,我们刚好就撞见那个人(划掉)胖子了。
我们应该是最早进派出所的小孩儿吧。
你还记得吗?幸好你那一砖打歪了,没伤到他的头,幸好我们当时还只几岁,不用坐牢。
可当时我还是很害怕,妈一定会生气的。
妈说,我的名字是纪凡,是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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