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睨记得弹匣里一共有五发子弹。

在公寓楼用掉一颗,刚才用掉一颗,就只剩下三颗了。

把子弹用在这里是浪费。白睨预感米哈伊尔不会接着开枪,只是为了恐吓这群人,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她偷偷往旁边挪了两步。

然而。

“把他们送去地下室,”塔菈萨神情坦然,“如果有人倒下,只是先一步去到神的身边。”

塔菈萨在疗养院的权威毋庸置疑,刚一声令下,几个工具迅速靠近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头都没转,侧身躲开背后来袭的铁锹,抓住挡在前面那人的胳膊,像抛麻袋似的将其悬空后甩,正好砸在偷袭者身上。

安伸手抓向白睨,虽赤手空拳对上菜刀,白睨丝毫不慌,依着记忆里习得的招式,脚尖点地顺势一沉,躲开抓来的手与菜刀。下一秒,她的腿像甩鞭子一样横扫出去,精准踢中安的脚踝,女孩一下失去平衡,砰地全身扑倒。

她迅速俯身捡菜刀,头发突然被揪住,连带整个人向后仰去。塔菈萨苍白的面上溅了两滴血,顺着面颊细细流下,与她眼中的癫狂相衬,“履行你们的——”

白睨反手钳住她的双手,猛地压身一旋,抓其手腕强行交叉相扣,塔菈萨吃痛失力,趁此机会她抬起一脚踹向膝侧,终于迫使对方松手。

塔菈萨摔倒在地,手边正好是那把菜刀,眼中寒光一闪,扣住刀柄要撑地起身。然而一大片残影猝尔扫来,她先是颈侧一冰,随即而来是巨大的冲击和剧痛,“喀拉”一声上身被颈部翻转半圈,躺倒在地。

白睨握着地上的扫帚棍,喘着气,捡起地上的菜刀。

(“攻击。” 米哈伊尔站在丧尸身上,一锅砸在前额, “补刀。”)

(“按照这个步骤来,知道吗?”)

她拿着菜刀走过去。手电筒掉在后面投出一束光,阴影笼罩在地上。

白睨蹲下,把刀锋贴在塔菈萨脖子上,女子嘴唇微微蠕动,眼里终于浮现一丝恐惧。

刀刃一划,血花飞溅。

嗡嗡。

口袋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没有拿出来看,血正顺着手背一滴滴往下落。

餐厅安静了。米哈伊尔脚边堆了一圈倒下的人,一点呻吟也没有。白睨走过去,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沾着不少血迹,可能是被血糊了眼睛,他擦了又擦。

“呃,”米哈伊尔抱怨道,“那个创世神有什么魔力?居然让他们这么不怕死。”

白睨耸耸肩,“不知道,你要信一个试试看吗?”

“算了吧,我还是挺惜命的。”

话音未落,白睨忽然注意到余光里站起一个人。

安靠着门洞,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瓶,拧开盖子。

白睨挑眉,“这是什么?”

“硫、硫酸!”女孩看起来十分紧张,却依然紧紧攥着那个瓶子,骨节发白,“你们、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把这东西泼过去!”

……为什么疗养院的医务室会有硫酸啊?真不是在末日前就在进行某种不正当研究吗?

虽然这巴掌大的瓶子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白睨和米哈伊尔并没有冒然上前,万一有一滴溅在脸上就得不偿失了。白睨看米哈伊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安,就知道他又在考虑用枪。

她面向女孩,无奈道:“你要做什么?”

“我、我要你们下去,去完成仪式——”安握着硫酸瓶的手颤抖个不停,白睨怀疑过一会儿她可能会泼在自己手上。

“你既然是医务人员,总该有点科学常识吧?你真相信他们说的什么创世神和神使?”

“什么科学常识!”安的声音突然变尖锐,呼吸急促得似乎要喘不上气,“你告诉我现在什么符合科学常识?人死了还能站起来?尸/体需要吃肉?这些、这些哪一样是科学可以解释的?”

她眼角泛红,逐渐从恐慌转为歇斯底里,“我宁愿相信有个神!创世神对人类太失望,所以放弃了我们……只要,只要有一个全人,带我们去到祂身边,我就不用死了……我害怕啊,我天天害怕明天就会死掉!我是没办法成为全人的,我只是不想死掉啊!”

她在白睨眼前崩溃,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浑身发抖,现在依然如此。

可怎样和她解释,那些理论毫无根据呢?

“你可以下去看看,”白睨只是道,“默克尔特院长,已经腐烂了。”

空气凝固。

“你骗人!!”安哭嚎起来,手握硫酸瓶朝他们倾斜,几滴酸液溅在瓷砖地上,冒出淡黄的烟,“你在骗我!你别想阻止我,快点到地下去,我真的会泼的!!”

她的手剧烈抖动,白睨和米哈伊尔一脚略微后撤,只要对方行动,他们就会立刻跑开。

“我真——”见他们似乎要逃,安猛地尖叫一声,像被踩到尾巴的野兽,整只手臂往后蓄力!

“咔嚓!”

伴随着颅骨碎裂声,女孩脖子一歪,身子软软倒下,后脑插着一把锄头。硫酸瓶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一圈,在瓷砖上画出一个滋滋作响的空心圆。

头发花白的老人弱弱地摩擦双手,嘴巴要张不张,喉结因紧张滚动,“我看、看你们一直没出来,就想着进来看看……天啊。”看清餐厅景象后,他闭上了嘴巴。

“我们去到地下室,发现了默克尔特,接着其他人就来了……”白睨捡起地上的手电筒,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呃,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吧。”

威廉哆哆嗦嗦地跨过一具尸/体,“你们见到默克尔特院长了?”

“嗯。”她调整好背包带子,“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我们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不了,出去也是折腾,”老人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就留在这里吧。”

白睨与米哈伊尔对视一眼,还是劝了句,“威廉,默克尔特已经变成丧尸了,他们说的神谕、全人、使命……那些都是假的。”

老人摆了摆手,“我知道,我从没相信那个人可以成为什么神的使者。”

见状,他们不好多说什么,准备拿上东西离开。刚迈出一步,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那地下室里的东西……要不要我们处理掉再走?”

威廉愣了愣,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放心吧,我每天干农活,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那点事我能处理。”

听罢白睨点点头,老人张开双臂,上前与他们告别。

坚定而短暂一拥,白睨转向门洞,“那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噗通。”

米哈伊尔倒了下去。

威廉丢掉针管,不紧不慢地从男人的口袋里翻出手枪,抬起枪口。

对准白睨。

“接受神的考验的人应该是你。”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心虚和犹豫,只有近乎麻木的平静,“他们——太局限,也太愚昧了。默克尔特院长变成了不死者,说明他没有资格成为神的使者,真正有资格的人是主任记录下会来到这里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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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描述这么少吧。”威廉瞥了一眼被麻醉的米哈伊尔,“但能确定的是,神启说的是你们两人,尤其是你。”

任何人被枪指着都会产生生理性恐惧,白睨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说你不相信的吗?”

“我不相信默克尔特是全人,这里没有人是。”他指着白睨慢慢靠近,一步步把她逼退,“他们以为我没注意到,他们开会的时候从不叫我,分配工作只让我干农活,我天天翻土、锄草、提水、灌溉、看守,做的最多,还睡在外面。我保证所有人都能吃上饭,但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老东西。”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白睨一边说一边偷偷乱瞟,希望能在手边找到趁手的武器,可什么武器能比得过手枪?

“在这里去哪儿都无所谓,我只要去往神的维度。”威廉突然朝电子显示屏开了一枪,“啪!”红色数字跳动,然后彻底消失,碎裂的板壳噼里啪啦落在地上。与此同时,瓷砖地震动起来,地下室的通道再次打开。

“你先去地下室,不用想着他会中途醒来。”威廉指的自然是米哈伊尔,“我从医务室拿了强效麻醉剂,连牛都能放倒,他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白睨倒吸一口气。

连牛都能放倒?那能说“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吗?!他倒在地上不是睡了是死了吧!

还想说什么,但眼见威廉朝她逼近一步,白睨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一步步踏进地下深处。

密室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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