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南山茶楼的后院里,有一片不算大的菜园,却挤满了各种在止山眼里统一归类为“绿油油”的东西。
它们有的猴子似的攀着竹架往上蹿,有的贴着地面地毯式铺开,还有的挂着青疙瘩在晚风里打秋千。
倒也不是因为这些植物有多稀奇——要知道,止山本就是个五谷不分的贵公子。
若是没人告诉他,这位爷大概会以为鸡蛋是厨房自己长出来的,或是猪肉天生就是切好片的。
指望他认得秧苗?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兄长,”冬骊提着灯笼,踢了踢那片蔫了吧唧贴地的叶子堆,颐指气使的模样活像个指挥长工的小地主婆,“劳驾,把底下那宝贝疙瘩挖出来,要囫囵个儿的哦。”
止山长工郑重地点头,从墙角取了把锄头。
他动作生疏却认真,锄尖儿小心翼翼避开主根,一寸寸刨开软泥,虔诚得就差焚香祷告了。
不一会儿,几个沾满新鲜泥巴、紫红皮儿、扁圆脑袋的家伙就露了脸,在灯火下泛着贼兮兮的油光。
“此乃何物?”止山捏起一个,指腹蹭过略有些粗糙的表皮。
冬骊蹲在一旁,托着腮看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番薯吧。”
(系统:他考上了清华,她考上了北大,宿主你连夜烤上了地瓜!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说到“薯”,这个时代多半是指“芋”类。
止山思索片刻,最后将重点落在“番”字上:“番邦之物?”
(止山OS:莫非是西域进贡的珍奇点心原料?)
其实原产地不是番邦,不过无所谓了。
冬骊漫不经心地颔首,眼皮开始打架:“嗯……进口的。”
“进……口……”止山不明所以,不过看她实在是困了,也不再多问,只默默按照她的指示,把几个泥疙瘩洗净,垒好柴火,架势十足地搞了个小院BBQ。
柴火噼啪作响,橙红的火舌温柔舔舐着土块。
渐渐地,一股陌生的、霸道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烟熏味,不讲道理地钻进两人鼻孔。
(系统:警报!真香警告!)
冬骊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凑近火堆,用树枝拨了拨烤得黢黑的番薯:“可以了。”
止山有样学样,扒拉出他的“战利品”。
冬骊迫不及待伸手去拿,却被烫得“嘶”了一声,连忙缩回手指吹了吹。
(系统:论一个末世老兵是如何被烤红薯打回娇气包原形的……噗……我真没笑!)
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连被千锤百炼磨出的厚茧也逐渐恢复了柔软……
冬骊不高兴了,于是决定欺负欺负“老实人”,高兴一下。
她故意大手一挥:“吃!”
止山看着手中的“黑煤球”……
面露难色.jpg
“真的要吃吗?”止山确认道,求助地看向冬骊。
冬骊点头如捣蒜,热情邀请:“快尝尝!”
止山把心一横,郑重其事双手捧起番薯,下嘴就啃,瞬间被烫出了泪花,嘴边也多了一道黑痕,看向冬骊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哀怨。
(系统:止山烫伤指数:★★★☆宿主快乐值:↑200%宿主道德值:-1)
冬骊乐不可支,好心凑近帮止山擦脸,却把炭灰抹得更匀称,义正词严:“男子汉要直面高温。”
不知怎的,止山又没了脾气,只感觉平日里安稳的心跳因着她忽然的靠近而有些聒噪。
这样的插曲一过,番薯的温度也降下来些许,冬骊再次伸爪,用指甲笨拙地撕开那层皱巴巴的“黑皮袄”。
金黄油亮的瓤冒着腾腾热气,甜香扑鼻,展现在他们眼前。
她咬了一小口,被烫得直哈气,眼睛却幸福地眯成了月牙:“唔!好甜!”
(止山OS:被表妹愚弄是我的命运,我了解。《康熙来了》双手抱头.jpg)
止山认命剥开另一个。
看着那逐渐裸露的蜜色,他终于聪明了一回,默默起身溜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支汤匙。
冬骊接过汤匙,冲他眨了眨眼,眸子里盛着赞赏的笑意。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蝉鸣稀疏。
两人并肩坐在后院小凳上,一勺一勺挖着热乎乎的甜蜜。
晚风掠过菜园秧苗,掀起一片沙沙的轻响,温柔地包裹着这劫后余生(对止山而言)的宁静时光。
(系统:温馨画面加载完毕……启动破坏气氛程序……《舌尖上的中国》BGM已开启: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一天的冬师傅,更正,止师傅……)
冬骊:(闭嘴,吃你的番薯。)
“此物颇能饱腹,为何未曾普及?”止山感受着胃里充实的暖意,又燃起求知欲。
冬骊挑眉,揶揄道:“兄长不是不喜甜食?”
这是说他之前在醉香楼应对蜜饯时的搪塞之言了。
止山瞬间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成功在挺翘的鼻尖留下一道可爱的灰黑印记,和唇边的灰黑相映成趣。
(好傻,先不告诉他。)冬骊含笑,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江南富庶尚有乞丐,大启表面繁华,地里刨食的照样吃不饱。”
她咽下香甜,语气随意得像唠家常:“这玩意儿高产、顶饿,还甜滋滋,要是传出去,农户们铁定疯种。不出一年,大启九成地都得姓‘薯’。单一作物,兄长可知会发生什么?”
止山不大通农事,认真思考后回答:“单一作物……人们会挑食?不利养生?”
冬骊瞥了他一眼,这次却没笑他:“有点儿道理。红薯虽好,缺点也硬核:吃多了胃灼热、反酸、胃胀,干体力活还饿得快。”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冷酷的戏谑:“不过嘛,人若是吃不饱,谁还在乎养生?真正要命的是供应链脆弱。”
她顺手用汤匙戳了戳红薯皮:“这货娇气得很,储存要恒温恒湿,高了烂,低了冻。最坑的是一颗霉变,传染一筐。对比稻麦能存两年甚至更久,它顶多熬几个月。结果必然周期性饥荒。饿死一批,再被烂红薯毒死一批……尸横遍野,可想而知。”
(系统:专业!请收下我的膝盖……虽然我没有膝盖……)
按理,这时代番薯还没影儿。
冬骊就算从外商那儿搞到,知道能吃的也没几个。
她没有雄心壮志来改变历史进程。
冬骊这一番话,包含大量超越此时代的词汇,止山消化着这些信息,最终提炼精髓:“既如此,将此物妥善留种,待他日百姓皆能果腹,再行推广便是。”
说完,他真心赞赏:“阿骊见识广博,心忧黎庶,令人钦佩。”
完全忘了她对他的捉弄。
冬骊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没那志向。
拍拍手起身:“夜深了,睡觉去。兄长也早些歇着吧。”
“好。”
冬骊上楼打理自己的时候,止山化身田螺公子,默默把小院恢复原样,仿佛刚才的深夜红薯趴从未发生,只剩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焦香甜气还在飘荡。
……
大抵是“困劲儿过了”,冬骊躺在床上,瞪着帐顶,却没了睡意。
系统作为机械生命,也没多大睡眠的需求。
(系统:宿主睡不着?正好!咱聊聊人生!那个裴明远是你干掉的。醉香楼的阿福和裴府的舞姬明显是背锅侠啊!宿主不救救?好歹几条命呢!)
冬骊闭眼:(不救。)
(系统震惊:!!!宿主你人设崩了!说好的末世归来疾恶如仇呢?!这么冷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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