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妩如梦初醒。
她心中的那点动容、愧疚、歉意,皆因为这块玉佩而烟消云散。
陆衡、陆徖,她早已想到过,那时到底为的什么竟没有深究?是因为顾峥的要挟,还是情毒迫在眉睫她无法分心处置?
可是尽管深究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崔妩舍不得放弃自己的性命,哪怕是为了婚约也不行,她答应过祖母会好好活下去,前提是先活下去。
……
“娘子,娘子怎地不理人?”
室内,小絮很紧张地看着崔妩,担心崔妩讲烦了故事,从而不愿意搭理她。
她的确因为娘子的宽容,而得到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殊遇,被郎君派来伺候娘子的这段时间是她平生最轻松的日子。
“没事。”崔妩放下话本,揉起额头,最近经常走神,也总感觉不舒服。
她犯了疑心病,总觉得是体内的情毒还未消解,可实际上情毒理当是解开了的,毕竟她和陆衡做的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医士的叮嘱行事。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是什么引来了她的疑心病。
瞧着娘子不甚轻松的模样,小絮也不敢再有催声,她猜想是与郎君有关,而后娘子没再说话,侍女会意退了出去。
崔妩抬眼,看到妆奁上又堆放了许多物件,那都是陆衡今早派人送来的。
自那日他向她陈辞表意被她拒绝后,已过去一段时日,可陆衡丝毫未减对她的亲近与示好。
这令崔妩很苦恼。
她有意识地控制与他的距离,可陆衡好似却以为她只是不答应与他成婚,而以前她信口胡说的那些爱慕,都还是真的。
事实恰好相反。
崔妩起身往角落的衣柜走去。
她的荷包和她来到府苑前穿的那身旧衣服放在一起,陆衡没让人处置,崔妩稍微找了找,就找见了那只旧荷包。
里面银钱是她断断续续攒下的积蓄,此先为了赶路来到云州用去了不少,还剩的部分大多都是以点金的首饰置换来的。
她把旧衣、旧荷包都收纳起来,最后把包裹藏进了里间床榻底下,做好这些她那颗起伏不定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陆衡来看望她时,崔妩正躺在榻上小憩,两边窗户开着风轻轻吹,纱帘略有起落。
隔着帘帐,陆衡坐到外面,看到桌上有闲置的话本,翻动了两页传出沙沙的声响。
崔妩睡觉很浅,早就听到动静,却以为是侍女在外面。
她口干,叫了一声小絮,外面的人倒了一杯水越过纱帐递给她,崔妩没在意,唇含着茶杯边缘饮水,把茶杯递回去的时候,崔妩才发现那只手修长匀称。
自然而然顺着窗帘的缝隙向上看,见到了他。
崔妩微微拧眉,看到陆衡一接过杯子,她就立刻松了手,生怕触碰到他,避嫌之举意味分明。
陆衡不动声色地纳入眼中。
崔妩想斥他不该私闯她的房间,可是更过分的事情陆衡都做过,这一件于他不过寻常而已。她心里一通长吁短叹,明明醒来了却没打算起身,当着陆衡的面又翻身睡了过去,全然一副不欲他交谈的模样。
她的冷淡疏离,陆衡又岂能不知。
“阿妩,不要装睡。”他语气无奈,又带着耐心提醒道。
崔妩绷直了后背,没有吱声,被识破伪装又如何,她现在明摆了不想理会他。
过去很久,崔妩一直提着心注意他的动向,她知道他没离开。不曾想陆衡倾身压过来,掐住她的脸颊,逼迫她看向他。
崔妩吃痛,睁开眼映入陆衡的面容,耳边有他低语逼问:“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他还不知道,她也不能说。
崔妩伸手推他,纹丝不动,她紧着眉眼埋怨他的威逼。她已经忘记,这才是她最初见到的陆衡。
“我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崔妩胡乱编扯,被陆衡捏着颊肉,说话吐字都不大清楚。
陆衡沉默片刻,问她身子哪里不适,仿佛真信了她的说辞。
崔妩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闷。”这句话倒是真的。
继而感到陆衡的手指松软下去,崔妩又道:“我想出门。”
“要离开云州城?”陆衡深深望着她,一语击中她的心思。
崔妩一愣,眉目间的慌乱被她以笑容藏住,“怎么会。”
她轻声细语,“昨日府中婢子出门采买回来后说起,近日城中在办饮冰会,小食花样多,还有个不知哪里来的大富商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子里盖了一座冰屋,听说人人进去都得加衣,更是抖着身子出来。”
描述时语调雀跃。
崔妩看向陆衡,再道:“我很好奇,我想去看一看,不可以吗?”
她忽然间又从退避三舍变得如沐春风,显得陆衡对她的计较是在为难她。
谎言与真相只隔了一句话,浅薄的一层,谁都能分辨出。
“只是想出门?”他还想探出别的什么来。
“就是这样。”崔妩不改口。
“那好。”陆衡答应,“待我收拾过后,陪阿妩一起。”
崔妩却叫住他,重新再说一遍:“我是说,我一个人去。”
陆衡闻言,眉宇间冷下。
“郎君公务繁忙,有小絮陪我就够了。”崔妩找补道。
她不是为他考虑,而是不想要他陪。
除了陆衡,谁都可以。
败于她的坚持,陆衡最终妥协,希望一切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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