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迷魂阵外。

徐彦行盯着被自己锁死的迷魂阵,神情僵硬。

他的谋算成功了,也失败了。他成功设计妻子和另外的男人进了迷魂阵,可进去的那个男人并非他事先精挑细选的那个。

他自负机关算尽,算无遗漏,却始终敌不过天意弄人。就像他生来就是长留徐氏天赋最好的孩子,却因为晚生了一刻钟是次子,而在徐氏这样遵循宗法继承制的老牌世家中,屡屡低人一头。费尽心血争到宗主之位,却又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

可那又怎样?我命在我不在天,天道不公,他就自己争。

而今上天又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仿佛是在刻意愚弄他。

徐彦行盯着那三道秘锁,苦笑了几声。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准备了三道封阵专用的秘锁,这种锁一旦上锁,就会彻底将此阵的生门封死。

他断了里面人的出路,也绝了自己的退路。

徐彦行站在阵旁,心中五味杂陈,可忽然间他眸光一沉。

方才他情绪大起大伏太过激动,没留心看,现在沉下心来才发现,这阵上除了他加上的三道秘锁之外,还被人施了咒。

从若隐若现的咒文来看,这道咒的效用与他那三把秘锁如出一辙。

这代表着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的人也不希望里面的人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徐彦行头皮一阵发麻。

他迫切想要知道,此刻和他妻子一起在阵里的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以及那个在阵上施咒的人又是谁?

——

这一夜没什么收获,裴陵与裴峻一道从荒山上下来,结伴回御城山。

裴氏家规森严,每日卯时必有查点。要求弟子不得惫懒,按时起早修练。裴氏有许多类似的苛刻门规,弟子们经常暗中抱怨,却不敢提出异议。

家主威势甚严,且他对自己比对旁人更苛刻,人无完人,但他是例外,其一言一行皆被玄门中人当作楷模效仿,找不出一点让人指摘的地方。

因他俩昨夜是偷跑出来的,必须赶在今早卯时前赶回御城山。

原本算着时辰还早,御剑飞回去应当正好赶得上。谁知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雨来。

天穹乌云密布,雨势渐大,前路灰蒙蒙的,实不好再御剑飞行,两人也只好作罢。

这下子回去御城山必定得迟了,两人索性慢悠悠地来了。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座山下小镇前,见镇口有间茶寮,便打算坐下喝口茶歇整一二。

这会儿在茶寮避雨的人不少,两人正想找个空桌坐下,忽见茶寮中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白衣青衫,腰间坠玉,手持一把翠玉骨扇,还是一惯的那副风流随性贵公子打扮,坐姿随意地靠在窗前品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裴峻口中,和他们家主一道前往洛阳赶赴恩师追悼会的那位谢前辈。

谢玉生此刻也留意到了裴峻和裴陵二人。

双方眼中皆闪过惊愕。

此地与去往洛阳的路是彻底相反的方向,照理说谢玉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裴峻不由发问:“您怎么在这?”

谢玉生瞥了这两个小辈一眼,照理说他们此刻应该呆在御城山中修行,没道理会出现在此地。

“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双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起同一个人的下落。

“叔父呢?”

“你们家主可在?”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脸疑问。

裴峻问谢玉生道:“叔父不是和您一道去了洛阳吗?”

谢玉生答道:“原本的确是这样,不过出发前,你叔父好像临时要去见什么人走开了。他同我约好等处理完事情在这所茶寮碰面。原本以为他不会走开多久,可眼见着这都过去一晚上了还没见他过来,我还正奇怪着呢。”

裴峻和裴陵听他这么说,心中疑虑更深。

他们家主这人,恪守信义到了近乎固执到地步。曾听族中长辈说起过,从前家主与同门约定好时辰比剑,中途因救人而迟到了一刻钟,事出有因,大家都体谅他,况且只是迟到了很短一段时辰,并不影响比剑,无人为此责怪于他。

但等比完剑后,他自去领了重罚。在他眼里,放下与他人的约定而以救人为先,是为义。与人比剑需守时,是为信。无论因何理由失信,失信便是失信。

他待人接物一向礼数周全,不是会让人久等的性子。既与谢玉生约好处理完事情就在茶寮碰面,那便说明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难处理,他很快便能解决完。

与人约好要碰面,又一晚上没赴约。这种失礼又失信的事情,实不像他平日所为。

这中间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裴峻对此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以他叔父的修为,当世也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出不了大事。

裴陵性子比裴峻沉稳,心思也比较细,忧虑的事也更多,他总觉此事有些蹊跷,想了想,问谢玉生道:“谢前辈可知家主临时说要去见的人是谁?”

谢玉生转了转手中的翠玉扇子,回道:“那我就不知了。你是清楚的,你们家主公私分明,不爱探听别人私事,也不喜别人多过问他的事。”

裴峻看他这一问三不知的没用模样有点烦,对着他直皱眉头。

谢玉生见他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好意思地尬笑两声,道:“要不然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跟这有关的线索。比如他这阵子有没有特别关注的人,或是特别在意的事?再或者说,这几日他有没有做过一些异乎寻常之事?”

裴峻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叔父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人或事,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叔父对什么都是那副淡漠的态度。

裴陵细细回想后,说道:“家主这几日似乎正留意浔阳那两桩灭门案。”

裴峻斜睨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事连他这个亲侄儿也不曾听说。

裴陵道:“前几日我整理书斋时见家主用剩的纸张上写着浔阳两字,要说最近浔阳有什么值得玄门中人都关注的事,便只有那两桩灭门悬案了。”

谢玉生若有所思应和道:“也是。”

浔阳那两桩灭门案说起来也玄乎。

上个月初,浔阳朱氏家主娶新妇,在家中大宴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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