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冷气的夏夜燥热难耐,再加之蚊虫频繁光顾,姜晚棠一晚上没怎么睡沉,第二天不待天亮,就爬了起来。
她以前是舞蹈生,练早功的习惯坚持了许多年,从未间断过,穿过来之后也依旧如此,每天给江渊请安前,都会抽出一小段时间出来压腿、开肩、下腰。
刚将腿架上回廊栏杆,江含烟拿着本医书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关切道:“阿姐起这么早,可是昨夜没睡好?”
姜晚棠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液,打着哈欠点头:“这几天都睡不太踏实。”
江含烟回想起这段时日姜晚棠日夜颠倒的作息,忖道:“莫非是日里睡多了的缘故?”
“也不全是,心里燥得很,”姜晚棠心知是穿书过来不太适应,随意诹了个由头敷衍过去,把话岔开:“爹起了?”
江含烟这才想起要说的正事:“爹今日一早就便出门去了,出门前叫我们将《女诫》抄一百遍。”
“抄抄抄,一天到晚尽知道抄。”姜晚棠压下上半身,双手扣住脚尖,额头贴住膝盖,含混不清道:“谁爱抄谁抄,大不了罚跪,就当练腿了。”
“无妨,我写字快,我帮阿姐抄。”江含烟常年拟药方,确实运笔如飞,而且她能熟背《女诫》,誊抄时都不需翻阅原文。
“好妹妹,”姜晚棠闻言直起身来,朝她拱手作了个揖:“阿姐今日属实有事,万事拜托。”
平心而论,姜晚棠其实挺喜欢江含烟这个妹妹,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对她有求必应、很是维护,很多时候,她都不理解书里江婉昙莫名其妙的仇恨从何而来。
女孩子本就不容易,互帮互爱多好,做什么非要搞得剑拔弩张乌烟瘴气。
想到今天要去找萧时泽,插足原本属于江含烟的姻缘,姜晚棠越发觉得愧疚:“你不是喜欢吃饴香斋的桃酥吗?阿姐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
“不必,我自己会做,爹每月给的月例不多,阿姐自己留着用。”
这话倒不是客套,江渊出身寒微,恪守清廉,虽贵为丞相,除了朝廷给的俸禄,再也没有旁的油水。
府里上下十几口人的嚼用,维持体面所需添置的四季衣裳,官场上的人情往来,银钱像是泼在日光里的水,转眼就没了踪影,能匀给她们姐妹的月钱确实不多,甚至连一盒好点儿的胭脂也买不起。
所幸古代没有夜店,也没有酒吧,姐妹俩平日出府的次数也少,这点钱倒也够花。
姜晚棠放下腿,作势朝府门处走。
“阿姐,走这边。”江含烟叫住她,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我听见爹出门时跟门房交待了,今日不许放我俩出府门半步。”
“知道了。”姜晚棠拍拍她的肩膀,调转方向去后院。
后院里有一道偏门,常年紧闭,只有送菜运柴、倒夜香的伙计会由此进出,平日也无人看管。
四下无人,姜晚棠提起裙角,身姿轻盈攀上墙头,而后纵身一跃,平稳落在府外。
她今日没带听荷,脚步比往日快得多。
昨日夜里,她初步估算了一下,从江府到邺王府,走路需要小半个时辰,再从邺王府到萧时泽所在的校场,又少不了要花一个时辰,她至少要留足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能确保不出差错。
想到接下来漫长的路程,姜晚棠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哀叹之余,不禁又羡慕起谢夕邺来,同样是穿书,人家位高权重,锦衣玉食,进出都有马车接驾,哪像她,天还没亮就要开始拉练。
转念一想,又觉得人家的富贵是险中求,不仅要防范各种明枪暗箭,还要殚精竭虑跟一众大臣政敌玩权谋,扮演一个杀人如麻的疯批反派,也挺心累。
也不知道昨夜的刺客最后怎么样了。
从丞相府后门出来,姜晚棠拿着昨晚顾景给她的地图沿着青砖路往西北方向走,绕过一个种满荷花的池塘,穿过一座横跨梁河的三孔石桥,又挤过几条满是摊贩的巷子,终于拐上通往邺王府的长街。
满街飘荡各式吃食的香味,姜晚棠见路边一个小娃儿捧了个比他脸还大的烧饼正嚼得欢,咽了下口水,分他一颗新买的糖粒子,问到是哪个铺子买的,也掏银子买了个,边走边吃。
到邺王府附近的时候,手里的大饼刚好嚼完。
想到书中的描述,姜晚棠不觉放慢了脚步,她不敢直接上去,便躲在王府拐角一棵桂花树后,抬起右手,从指节间的缝隙小心打量不远处的府门,心想万一门廊下真挂着一串刺客,也好及时闭眼,不至于毫无准备,吓得太狠。
王府不愧是王府,比江府的大门规格明显高出许多。朱漆大门上门钉纵横,鎏金兽首衔着铜环,在日光下金光闪闪。两侧汉白玉石狮蹲坐,飞檐下悬着烫金匾额,“邺王府”三字笔锋如刀,字字威压。
不见人皮灯笼,姜晚棠才将手放下,放心大胆从树后探出,朝府门走。
谢夕邺毕竟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浸染在文明社会的阳光雨露中,就算他性情再怎么冷漠,也干不出原书中邺王那样令人发指的暴虐行径。
尽管姜晚棠觉得小说里的阴暗疯批很带感,可充其量算是叶公好疯,真要在现实中被自己碰上,她绝对跑得比谁都快。
这阵子,她突然开始庆幸男配是谢夕邺了。
府门紧闭,两侧立着十余名披甲府兵,姜晚棠刚踏上台阶,为首的侍卫横刀一拦,厉声喝道:“何人擅闯?”下一秒,数柄长戟便已交错抵在她的咽喉处。
上一次见这么大阵仗,还是在谢夕邺的办公楼里。
那是她第一次去找他。谢夕邺的时间不好约,即便是用她爸的身份,也足足等了大半天,才终于坐上直达顶层的电梯。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随之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漫射进来,在哑光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一片没有温度的光晕,地面一尘不染,光洁几近锐利,连空气都仿佛经过层层过滤,不带一丝烟火气。
偌大的办公区域空旷得寂寥,除了一张线条凌厉的黑色办公桌和一把真皮座椅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姜晚棠才踏入半步,几个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便无声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抬手一拦,将她的长相与预约信息比对一番,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请了出去。
当时的回忆不太美好,姜晚棠吃一堑长一智,眼下很是客气,咬牙从荷包里取出几块碎银递过去,细声央求:“几位大哥好,小女子有十万火急之事,要面见殿下。”
说罢,又屈膝行了个虚礼。
谁都不愿故意为难美人,若是平常,守卫说不定就放她进去了,可昨夜府里才来过刺客,事情查清之前,断然不会再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进府。
递出的碎银悬在空中,府兵们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与记忆中那群黑衣保镖如出一辙的油盐不进:“邺王殿下今日不见客。”
姜晚棠指尖一收,碎银落回袖中,她退下台阶,拢手聚在嘴边,朝府内大喊,“谢夕邺。”
担心府里的人听不到,又连喊好几声。
领头的将士听她叫的好似是邺王的名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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