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雏鸟情节
13/雏鸟情结
“呦呦呦。”电话那头的谈明贱兮兮地念：“我与池女士分手多年，目前各自专注于事业……”
“别念了大哥。”方以然捏捏眉心，“我认字，不用特地打电话过来给我念。”
“啧啧啧，这一看就不是你写的稿子。”谈明八卦，“原来池子好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初恋啊，你俩还高中谈的啊，给我详细讲讲呗。”
“V我两万，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说什么。”
“嘶，你这人。”谈明换了个问题，“你今下午干什么去了，发消息也不回？”
方以然沉默：“……你猜我干啥去了，我手机全是陌生号码，电话一个接一个，你的消息太小了，淹没其中了。”
“还是人微言轻了。”谈明假哭一秒。
“明啊，还是得努力，下次拿个影帝回来我就再也不忽略你了。我给你微信置顶。”
“……”谈明无语地笑出声，“别戳我肺管子，我记仇。”
“我真是不懂了。”谈明又说，“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借机宣传一下你的剧。”
“不想这样干。”方以然低着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然后又删除，又打，半晌才回话。
“这又清高起来了。”
方以然一心两用，敷衍他：“你不懂。”
“……”谈明听见他那边传来几声叹气声，“你干嘛呢？”
“写情书呢？”方以然信口瞎诌。
“给池子好的吗？你敢给她看吗？你确定她现在单身？”
方以然打字的手顿住，静默好一会儿，心脏像是被扎了一箭，伤口处一顿一顿的疼：“确定，她都自己说了没时间谈恋爱。”
那你也机会渺茫了。谈明想，但不敢这么说，怕方以然跟他拼命。他问了个其他问题：“当年你们为什么分手？”
方以然彻底不说话了，冷着张脸继续跟自己的文字较劲，敲下句号时，他突然问：“谈明，你说我活的是不是很差劲，活二十多年了还是一事无成。”
“哪里一事无成了？”谈明安慰开导二十分钟，最后留下一句疑问：“你之前发疯的劲儿呢？”
发疯？方以然回忆了一下跟前公司解约时候，自己阴暗爬行的事，说：“那叫什么发疯，那是憋久了的情绪表达。”
“行行行，你要是现在拿出那个劲，也不用在这自怨自艾了。”对方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方以然，感情里这么执着又这么自卑。你初恋知道吗？”
方以然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他登上微博，把编辑好的草稿发送，然后找到高中学妹的微博账号，私信她。
方以然呢：你好，请问照片有原图吗？
对方显然在线，很快发过来照片还附带一长串道歉。
方以然安慰她没事，学妹过了好一会儿又发消息说，硬盘里还有当年演出的视频。
方以然毫不犹豫问道：可以发给我吗？
两人交换了微信，学妹把照片视频一股脑打包发给当事人，其他什么也没问。
方以然的微博消息一直往外冒，他发现谈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过来评论。
“……”方以然往下翻，顺着网友的评论，找着了池子好的微博。
她微博ID叫“是一篇序”，主页没什么东西，一翻到底，除去转发声明，最新一条微博是去年冬天发的，是一个唱歌视频。
视频里，环境昏暗，也能认出是在录音棚里，池子好只露出一点侧脸。音乐响起，像站在大雪纷飞的海边，夜幕降临，身边恰好亮起一盏路灯。
歌名叫《Missing》，方以然特地去音乐软件搜索，只搜索到几首同名的。
“Missing，丢失的？”方以然看着视频里的池子好的手指攥着毛衣袖子，“是为了纪念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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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好唱歌的视频下面多了不少评论，一部分是说好听的，一部分问：姐姐，什么时候再发唱歌视频。
池子好被这些评论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退出APP，然后看了眼时间，决定下班回家。
刚出门就看见垂头丧气的郑观南和一脸疲惫的程诚。
池子好犹豫一下，还是打了个招呼。
郑观南委屈巴巴地看她一眼。程诚立马警戒，挡在两人之间。
池子好无奈，但总觉得有些事该做些了结，她喊住郑观南，说：“有些事还得说明白。”
程诚警觉地看周围，说：“你俩还敢单独在一块？”
“这不有你么。”池子好抱臂靠在墙上，冲程诚抬抬下巴，“况且，有些事说开了，对你对我和对公司对郑观南都好。”
程诚妥协了，三人去了公司天台，程诚坐在二人身后的长椅上，点了支烟，惆怅地监视他们。
撑在栏杆上，从天台往下看，繁华城市的车水马龙一览无余，车灯、路灯连在一起，像是一条金黄色的长河。
池子好点了支烟，夹在指尖，烟雾飘到眼睛上，她才开口：“你为什么喜欢我？”
郑观南看着明明暗暗的烟头，说：“你对我很好，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池子好没接话，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她较劲般偏要看清。
“我爸妈对我一直不好，上学时我也没朋友，长辈老师同学，所有人都讨厌我。”
郑观南声音带上哭腔：“是你跟我说我唱歌很好听，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在我受伤时，你总会第一个发现，给我买药，嘱托我要好好休息，在我沮丧的时候，你也会安慰我。”
郑观南：“你还记得吗？我来公司第一次月考，结果很不理想，被同组的队员骂了，也被老师凶了，我一个人窝在楼梯间哭，是你当时发现了我，拉我出来，也是在这个天台，跟我说了很多，还跟我说以后会有很多人爱你的，期待你出道。”
我以前这么有人情味？池子好脑子开小差一秒，闭眼思索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自己好像没这么有人气儿。
她当时单纯觉得郑观南声音条件这么好的一个小孩不能让他跑了，想尽办法安慰这个小孩，让他留下出道。
她真的只是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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