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谢礼
天刚蒙蒙亮,林峰就着油灯往腰间缠护腕,瞥见沈芋抱着叠好的油布进来。
油布是用桐油浸过的粗麻布,边角缝着她连夜赶绣的茱萸纹,针脚细密得像屋檐下的雨帘。
“船头红绳系好了?”
沈芋把油布塞进他背囊,顺带塞了个油纸包,里头是刚烤好的椰丝茯苓饼。
前院传来小安的哈欠声,孩子揉着眼睛往林峰靴子里塞酸柑蜜饯:“霍祁哥说走海路要含着蜜饯,不然会像晕马车一样吐泡泡。”
他的鱼形荷包里鼓鼓囊囊,不知又藏了几块沈米新做的姜茶糖。
林峰弯腰替他系歪了的腰带,闻见荷包里飘出股淡淡药香——原来沈芋往里头塞了个迷你驱蚊香包。
“货箱都垫了防潮草席,”沈米抱着账本从廊下过,发梢还沾着昨晚腌糖桂花时的甜香,“硫磺粿装了十二箱,椰丝馅的单独放第三辆马车,怕压碎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里掏出个蜡封纸包,“给暹罗商队的见面礼,严夫子说他们爱喝咱们的茉莉花茶,我在茶罐里掺了点干玫瑰花瓣。”
霍祁端着食盒从厨房出来,盒盖掀开条缝,露出里头码得齐齐整整的三色米糕:“黄的掺了南瓜泥,白的是椰奶,绿的加了薄荷叶。”
他往林峰怀里塞了个小瓷瓶,“里头是薄荷膏,蚊虫咬了抹一抹,比你去年在泉州买的南洋药膏好使。”
晨光爬上屋檐时,镖队已在巷口集结。
新做的船型食盒用红绳系在领头马车上,三层舱室在晨露里泛着温润的竹光。
林峰翻身上马,忽然听见沈芋在身后喊:“到了泉州记得换干爽衣裳!”抬头望去,她正站在石阶上挥手,袖口沾着片没拍掉的椰丝。
小安追着马车跑了半条街,直到看见林峰从怀里掏出个小木雕——那是昨晚他用废篾条刻的海马,尾巴上还系着沈芋给的红绳。
“峰舅舅早点回来!”孩子的喊声混着檐角铜铃响,惊飞了树上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挂着艾草的屋檐。
沈芋转身回院时,正撞见霍祁在给新收的沙棘苗浇水。
泥瓦盆里的小苗蔫巴巴的,叶片上还沾着他刚才涂的生根药膏。
“等这批沙棘结果,”霍祁抹了把汗,裤腿卷到膝盖,露出沾着草屑的小腿,“能做新口味的炊饼,说不定暹罗人爱吃带酸味儿的。”
沈米在廊下支起晒网,把新到的西域葡萄干摊得薄薄的。
阳光穿过葡萄串,在她账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严夫子回信了,”她抖了抖沾着沙粒的信纸,“说暹罗学子想学做艾草馒头,让咱们下次带些硫磺粉当‘教材’——他们管那金丝纹叫‘矿石的眼泪’。”
午后忽然落了阵雨,沈芋蹲在厨房给藤编食盒上第二遍防水油。
窗棂外的薄荷被雨淋得发亮,她随手摘了片叶子揉碎,混着椰油调成膏状,打算给小安擦被蚊子咬的包。
灶台上煨着新熬的绿豆汤,汤里浮着沈米晒干的玫瑰花瓣,粉白相间像幅水墨画。
小安举着木剑从檐下跑过,鞋底溅起的水花惊到了趴在墙根的花猫。
“阿姐!”他举着个湿漉漉的纸包冲进厨房,“周叔说南边来的货郎有卖暹罗椰子糖,我拿糖画跟他换了块!
”纸包里的糖块被雨水浸得有些化,露出里头裹着的椰丝和细碎坚果。
沈芋笑着接过糖块,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
以为是林峰折返,结果却是送文书的驿卒。
黄纸封上的火漆印子还没干透,写着“临安加急”四个字。
拆开一看,沈米差点把账本掉在地上——原来是太学馆听说了他们的防潮粿,想订五十箱给藏书阁用。
“这下得连夜编新的艾草箱了。”
沈芋望着窗外渐停的雨,指尖还沾着椰丝糖的甜腻。
霍祁已经在往灶膛里添柴,打算熬制新一批硫磺膏;小安蹲在廊下给木雕海马涂防水油,花猫蜷在他脚边,尾巴扫过堆成小山的竹篾。
暮色四合时,沈米忽然指着天上的火烧云喊:“快看!像不像咱们的船型食盒?”
只见西边天际浮着片橘红色的云,底下衬着几缕淡金的云丝,真像艘载满点心的商船在云海航行。
沈芋摸了摸腰间的藤编钥匙袋,里头装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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