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热热软软的东西拂过额头。

桑蕴以为猫又坐她脸上了,猛地惊醒。

是师兄。

在帮她睡前擦脸洗手。

动作细致,神情温和,玉雕般的深刻五官上映着暖黄烛光,轮廓俊美得让人晃神。

脑子里奇怪地一迷糊,桑蕴心中泛起甜蜜,勾住男子的脖子,往薄唇上送去一个吻。

张献垂下眼,浅浅地亲了会,又将人放好在枕上。

“睡吧。”

原本当场便想睡下,毕竟这几天两人痴缠玩耍,一直未得休息,实在困得慌。

可心里却仿佛有根线乱缠乱拉,不断飞来飞去打着结,让她一点也不想和眼前男人分离。

闭眼也不行。

偶尔有那么一两秒,她觉得自己可能中邪了——这男的是谁?我们很熟吗?为什么一直亲嘴?

但只是偶尔。

她只觉得脑子空空的,又全部塞满他,怀里也空空的,也只想塞满他。啊,师兄,伟大的师兄,只属于我的仙人般的世界第一美男、世界第一修仙奇才、世界第一用剑高手、世界第一清冷出尘、世界第一完美恋人……啊!师兄!师兄生来就是要被师妹……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在她心里,这个不熟的师兄里里外外全部都好,体贴温柔,彬彬有礼,素质奇佳,修为通天,地位崇高,长相绝美,婚恋市场中tooooop级的存在,可就是一点不行。

不愿发生实质性的婚前性行为。

被桑蕴抱着往下倾身,张献看到自己头发滑落,垂到她颈间,被她侧着脸细闻。

他心中如温水化开,可又钝钝地痛——世上身不由己之事,实在良多。

忍不住低头用鼻梁轻蹭那从衣领跑出的细白锁骨:“阿蕴,入门时我曾答应师尊,此生不结亲。”

身下柔软可爱的女子忽然变了脸色,一股骇人蛮力将他推远:“什么?你要当和尚?”

结不结婚桑蕴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只是总不能一辈子……

不合适吧!

不够幸福吧!

“不行,我不同意。”桑蕴作势将衣领用力往中间一合,“既然不结婚,那你不要耽误我了,分手。”

说完也不看他,用力一个转身,面朝墙壁,留给他一个负气的背影。

同时在心里数数。

一、二、三……

不出意外传来一声轻叹。

“罢了,我明日去向师尊请命,若……那我便带你一起下山,从此没有碎星仙君,只有你和我,一对凡人夫妻。可好?”

“那还差不多。”

桑蕴笑着往床里滚了圈,拉住那白色袖袍,将冷月般的仙人猝不及防扯上榻,“今晚也留下陪我。”

看来又是一个辛苦的不眠夜。

月色温柔辗转,彻夜流转,慢慢日光照上金色瓦檐,亮到刺眼。

这是入秋后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可惜天和人不和。

大殿中扑出夹着灵力的一声怒骂,几乎要遥遥引动后山祖宗祠堂前的千日钟。

“孽徒!”

掌门岳一尘背对着大门,往日仙风道骨的出尘身姿此时气到如同雨中枯荷,整个人无助又惶恐,仿佛灭门大灾忽然临头:

“不过认识不久的一个区区……是什么身份?你刚才说她哪座峰下师承何门?”

“东十二峰,桑蕴。”

张献端跪于堂下,背脊挺直,一身白衣如云曳散,手边冰色长剑寒气隐现,声音也动听似碎冰击玉。

听他在长辈面前如此郑重念出自己名字,躲在门外的桑蕴直接红温捂脸。

“十二……”饶是岳一尘百年修为,气息绵长从无阻隔,此时也倒抽一口气。

玄清门弟子排序规则相当简单,修为越高、地位越高,所在峰位就越高。

十名以后处在峰底,这类弟子基本上都处于未开脉的实力,俗称外门弟子。

有点类似于上学时候班级排座位,成绩好的坐前头,差生或者捣乱鬼坐后头。

也就是说,他宝贝徒弟张献,玄清门千百年来第一修仙奇才,曾由祖宗天降谶言必可成仙之人——和一个素质极差的凡人,深深爱到不可自拔了。

还死去活来地要成婚。

说他门第之见也好,鄙视凡人也好,棒打鸳鸯也好,食古不化也好。

但……

三天。

他的宝贝徒弟张献和这女人认识才整整三天!

接管玄清门掌门一职已二百一十六年,他第一次有这种剧烈的锥心之感。

比五十年前仙魔大战中本命剑被偷,还要更加锥心。

桑蕴藏身殿门外,缩在那高高的汉白玉门槛后面,听得心中惴惴。

掌门怎么反应这么大?那岂不是只能私奔了?

昨日她也仔细想过,师兄是当世绝无仅有的人才,前途无量,应当为天下苍生而活,没道理为了儿女情长和她私奔,要是掌门实在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就牺牲自己的幸福呜呜呜呜~~~

“不对。”

岳一尘打量张献表情片刻,忽然眼神一凝,抬手拍向自己额头,拍得那雪白眉须一抖,“定然有哪里不对,找华神医来。”

华明被长老拎来大殿的时候还衣衫不整,睡眼惺忪。

爽秋早困竟连这种顶尖神医都抵抗不住,可见威力无匹。

不理掌门长老喋喋不休什么东南西北成亲洞房发癫发狂天下大乱,他打着哈欠就抓过张献手腕搭脉。

触手冰凉如玉,脉搏清润,灵力沛然,只是……

“娘嘞。”察觉到那隐隐红色暧昧邪性气流,华明一下子睁开眼,语气无比复杂地问,“几天了?”

旁边一脸紧张的岳一尘赶紧答:“三天了。”

眼见确有情况,又急急追问:“可是中邪了?”

“唔……”华明摸着光洁的下巴,语意模糊,“应该是,我猜哈,不保真,是一种蛊虫。”

蛊?!

这种与邪淫有关的秘术怎会……

他的乖徒难道已经被……

岳一尘心中虽是一片明珠蒙尘的疼痛,但仍旧抵不过喜意:“能治吗?”

“能啊。”这回华明倒是干脆,目光移向门外,“进来。两人同时接受施针便可。”

桑蕴没想到还得给她扎针。

早晨张献牵着她来到殿外,桑蕴别扭着不肯进,只愿意在门口听墙角。

“我不进去,进去了要跪掌门。”她扒在门框上,固执道,“我连我妈都还没跪过呢。”

知她自尊要强,张献便没有勉强她,只独自一人面对师尊。

“华师叔这是何意?”迎着桑蕴慢慢走进来的纤细身影,张献跪直身体,声音微颤,“我,怎会是虚情假意?”

听他这样苦苦质问,桑蕴心都要碎了,飞扑过去抱住他,不一会便满眶泪水。

苍天啊,为何要如此为难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见两人紧紧相拥,互相情难自禁地抚上脸颊,掌门差点后跌,赶紧侧脸一手捂额一手朝旁人招呼:“拉开。”

“用不着。”华明拉出工具包一挥,数百根银针一字列开,他两手各捻出三根最细最长的针来,针尖冒着光,悠闲道,“待会他们自己跑,会更快。”

桑蕴缩在张献怀中,只觉眼前一花,什么都还没看清,就听华明痛叫着连连甩手。

“臭小子!”华明气急败坏,看向脚下一地断针,又急又气,唰地直接从腰间抽出软剑,“我砍了你!”

张献似是早有决心,此刻面色冷淡,不发一言,只用宽大袖袍罩住桑蕴,连眼耳都不肯露出。

“唉别别别,快息怒,气大伤身。”

“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哪!”

“何苦呢,你又打不过他。”

长老们纷纷去拦剑。

外面闹作一团,桑蕴躲在里面小声问:“怎么办呀。”

过了片刻,张献才开口:“待会我与掌门说清,无论如何,一定带你下山。”

声音在胸腔中微微震荡,有力地传进她的耳朵,桑蕴一颗躁动的春水心也难以抑制地跳动起来,她脑中空白,忽然有种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冲动:

“师兄,我自己一个人走就好,只要你能幸福,我什么都不要,你……不用为了我下山……”

圈住她的手臂猛地收紧:“你若敢走,我要玄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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