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宁挤进人群,有受过她照顾的人认出她,主动为她让路。

人群中间是一个挂刀小兵,他单膝跪在地上,似是跋涉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李艾宁问道。

小兵见到李艾宁,双目放出回光返照般的神采,“您是金大人?”

“我不是。”李艾宁摇头。

一听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小兵便又失了神采,对周遭道:“请带我去找金大人和高大人。”

李艾宁叫人给他端来一碗水,让他先喝点儿水顺顺气,“我已派人去请高大人。金大人在病中不便露面,我是她的大夫。”

灾乱时期,人们对大夫用种莫名的天然信任。

小兵咕噜咕噜喝完水,喘着粗气道:“我等押送赈灾粮草,临到顺河却遇山匪抢掠。”

众人听完全都慌乱起来。

“那批赈灾粮现在如何了?”高大人恰巧赶到,听到小兵的话,他焦急地问。

小兵缓了口气:“大人放心,赈灾粮没事,多亏苏大人带人增援,山匪失了先机,四散逃脱了。”

“幸好幸好。”高大人想想都后怕道。

他们余粮不多,全等着这批赈灾粮救命,若这批粮被劫,还需再向朝廷上报,等着朝廷再派新粮,这一来一回要好些时日,顺河的百姓怕是难撑了。

高大人问:“苏大人现在何处?为何只有你在这儿?”

“苏大人担心山匪折返,在亲自护送赈灾粮的路上,特派我回来报与两位大人,山匪狡诈,务必加强夜间防守。”

当夜,灾民区的外围多了很多官府的人,火把竖起,夜晚都比往常明亮。灾民也被组织起来轮流守夜,他们所在的之处偏僻,苏礼明的担心不无道理。

小屋烛光明亮,今夜不同,金桐饮下汤药后,李艾宁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坐下翻看起来。

金桐看着李艾宁的侧脸,恍然福至心灵。或许李艾宁是因为担心山匪之事,特意留下陪她。

这种想法另她心里五味杂陈,只是没持续太久,她就意识模糊了。

病中的金桐睡得越来越勤,梦得也越来越多,半梦半醒间有时也会模糊了梦境与当下的边界。

估摸着药效上来,李艾宁走到床边,手背贴在金桐的额上,感受她的高热褪下没有。

手背触及的一瞬,陌生的冰凉将金桐唤醒。她猛然睁眼,眸种尽是压制不住的仇恨。

接着她便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眼前人也不是梦中人。

李艾宁照料自己是很上心的,饶是那些过往横亘在二人中间,金桐也要承认这一点。

“你回去歇息吧,别总和我这个病人在一处,小心被过了病气。”金桐恳切道。

“我有分寸。”李艾宁不理会金桐的好意,重新翻看起她的医书,甚至还反客为主,“你的药里我加了安神的药材,困了就先睡。”

被她说中了,金桐确实困意上涌,苦于在她面前睡不踏实。她翻了身,自欺欺人地面向床里,假装看不见就是不存在,不一会儿便难抵药劲陷入梦乡。

因屋子里点着蜡烛,金桐中途醒过一次,回头看见李艾宁依旧维持着看书的姿势。

可是她的眼皮实在沉重,没说什么便继续睡了。

再醒来是次日,屋子里不见点灯翻书的人。

金桐口干,下床喝水,忽然屋门打开,清晨的凉意灌了进来,苏礼明带着满身晨露出现。

凉意激得金桐偏过头小声咳了两下。

苏礼明关上灌风的门,摘下挂着露水的沉重披风,直奔金桐而去,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怀里。

得知金桐染病的消息,苏礼明带着押送赈灾粮的队伍,一夜不停地赶回来。他从床榻拽起尚在梦中的高大人,将赈灾粮队伍交给他安置,自己片刻未歇来到金桐的暂居的小屋。

“你回来了。”金桐嗅着他身上草木味的凉气,欣然道。

“嗯。”

“我有些站不住,让我回床上躺着吧。”金桐担心自己将病过给苏礼明,却又不忍推开他,便找了个借口让他放开自己。

不料苏礼明之接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回床上。瞬间金桐觉得脸热起来,亟需李艾宁送来一碗褪热药。

“倒也没那么站不住……”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故意玩笑。

“我不过才离开三日。”

他神色太过沉重,要不是金桐对自己的病情有所了解,差点儿都要以为自己活不长了。

“是啊,才三日。”金桐拉住他的手指摇了摇,“你再晚回来几日,我就痊愈了。”

看着一脸病容还在哄自己开心的金桐,苏礼明满眼心疼。

金桐还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有些无措了。

她后悔方才装虚弱,想要下床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被苏礼明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

金桐无奈,转而说起这几日她最关心的事:“山匪始终是个威胁,他们已经盯上我们,这次的赈灾粮虽顺利送到,下次却难说,他们一群亡命之徒,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劫掠官粮,只要他们得手一次,对顺城灾民都是灭顶之灾。”

苏礼明道:“此事你不必劳心,山匪不成气候。”

“难道你已有解决之法?”

苏礼明点头:“三十官兵藏于马车,假扮探亲队伍,再令百名官兵埋伏在山林,与车队双面夹击,只待山匪现身,便可将其一举歼灭。”

金桐忍不住问道:“可我们无法确定山匪会在什么路段出现,如何事先安排好那百人埋伏的位置?”

“山匪不会孤注一掷地行动,必会留有退路。路上方便逃脱的地点共有三处,每处安插百人,可保万无一失。”

“可行。”

接着他们便又商议调动人马之事,方才谈完,敲门声响起,李艾宁又来送药。

“苏大人。”

她对屋内的苏礼明并不意外,她早在门外,只等他们说完话才进来。

苏礼明对她淡淡一颔首,接过药来,一勺一勺喂给金桐。

起初金桐还盛情难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之后她便装不下去了,脸苦成一团:“苏大人,给个痛快吧。”

“抱歉。”苏礼明失笑。

金桐无奈地从他手中夺过碗,一口饮尽。

苏礼明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此物作为赔礼,金大人莫与我计较。”

金桐灰暗的眸子一瞬被点亮,忙不迭吃了一颗,神情满足。

李艾宁抱着的孩子也得了一颗,连哭声都小了。

金桐口中含着蜜饯,声音含糊:“谢苏大人救我二人于水火。”

李艾宁看着他二人嬉笑,把孩子哄睡后便离开了小屋。

金桐对苏礼明道:“你有事便去处理吧,我睡一会儿。”

苏礼明道:“外面的事交给高大人,今日我就在这儿陪你。”

金桐侧躺着,不好意思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哪睡得着?”

苏礼明给她掖了掖被子,又用掖被子那只手在她身上一下一下拍着,“睡吧。”

“我小时候,吴嬷就是这么哄我睡觉的。”金桐随口问道,“你小时睡觉也要赵夫人哄吗?”

金桐被他拍着,不由好奇心起:“你怎的这般熟练?”

苏礼明柔声:“景明爱闹着让人哄。”

“哈哈哈哈。”

笑完,金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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