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愿意挤在这么蹩脚的地方跟自己交流看法,当真巧得很。
不对,这是重点吗?方才主办儿子的死因又是哪位好心人给自己补的课?
风惊幔心下一惊蓦地回头看去,却见步跃夕双手抱肩就站在自己身后。
步跃夕。
想起这个名字来,还是她浸在冰凉的溪水里猛打喷嚏的时候。
莫疯子甚至比他更为可恨但名字却没能挤进她的耳朵。单单记起了还十七的,只是因为这三个字从七师兄的嘴里叫出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她又不是还鹰,犯不着为了还十七的身份以至态度有所倾向。
还不止。这个人也说不上哪里怪得很。若说每每现身皆神出鬼没是因为自己太过大意的缘故,那他这副死样子总不至于只摆给我一个人看的吧。
步跃夕歪歪的站在那里,也不看她,侧头轻轻吹着落在他肩膀上的杨絮。轻巧的一小团不偏不倚,刚好纠缠在肩上绣着的还鹰图案的鹰眼上。干净的一张脸除去淡薄悠闲再无其他,宛若此方天地间的鲜活之物唯余他和轻絮两个。
“你怎么在这?”风惊幔惊怒之下没有收住气息,待她反映过来已为时晚矣。
糟了!既是偷窥,实在要暴漏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般操作显得很是丢脸。
慌忙中,她似乎看见屏风另一端的花几连带着锦松盆景摇开了一个角度,再欲看清已经没有机会了,她的手臂被一个力量牵引着迅速逃离了那间茶楼。
陡然发觉有人在偷窥,顾言迟应该不遗余力的去追偷窥之人才对。摇倒了花几和盆栽,应该是步跃夕玩儿的声东击西的小手段。但风惊幔清晰地记得,她连青瓷花盆落地的破碎声都没有听见分毫。因为……
好家伙,自己定然是被步跃夕如放风筝一般牵下来的,速度之快快到几近恍惚。
揉了揉略微酸麻的上臂,风惊幔真心想给这位十七爷致个谢。若非他出手相救,凭自己的本事想在顾言迟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被抓了现形的结果跟上次凶案现场睡房梁还真是不知哪个更糗。再者就是,拽都拽得特别是地方。以她的腿脚遇到这个速度,弄不好胳膊怕是要废上一条。
风惊幔难得换了一张笑脸出来,打算再憋出两句好听的孝敬下自己的这位新邻居。可想堆得老高的笑容生生被她这一转身转了个荒僻落寞。
人呢?
于庙门前被殷桑殷檀甩包好歹还有两坨空气在,怎么这家伙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吗?
风惊幔仔细回想,也只是忆起步跃夕侧颜吹絮这一帧画面。不觉间后脊背发冷额心见汗……自己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出息!她拍了拍脸颊,故意没有收住的力度似是在告诫自己,只有旁人遇见了我,还不存在我遇着鬼而不自知这一说。堂堂筑梦师竟然怀疑自己成这个样子还不叫人笑话了去。噫——
插着腰辨认了半天,方才识出斜对面是那间茶楼的后门。
行啊,真有你的。
无论眼前的长街还是此时置身的穿巷依旧流水游龙行人如织,此刻大摇大摆的绕到正街上去料也无妨。或者,还必得要迈开腿来才好。此番热闹的光景独见她一人愣愣的杵在原地那才是过于惹眼。
孟主办的马车渐次消失在她的听觉范围里。
之所以要用听的,有一半原因是转出巷口时拜一股歪风所赐,眼睛不知被什么刺激性的东西迷得果断狠辣不说还要左右开弓一只好使的都没给她留。
另一半原因则是出在那匹马的右后掌上。一只松落的马掌必然拖了一种不一样的尾音,消失在的或许也是它本不该出现的方向。
走着走着,风惊幔猛地止步,蹲下身来在周围有些费力的摸索。手上还是空空如也脸上突然蹦出一个笑来。
她笑的是她自己。此时若是摆个碟子碗的放在身边,没准会有走过路过的老爷老板们打赏一二那才是真的应景。
一片碎瓷片握在她的手里。正街茶楼楼下的位置,切口是新的。
风惊幔也没想明白自己这么敏感干嘛。如果这就是偷听偷窥的代价,下次还是不要了吧。
本来还有一双手可以寻个去处清洗眼睛的。这下可好,也不知道碎瓷片的边缘怎么会如此锋利,可怜了自己的一双小手。此时若是再把血迹招呼到眼睛上怕是整条街便就此安静了。
心里计算着此地到武神庙的距离,艰难裂开一条缝隙的视线里满满的景物模糊。
我错了。
风惊幔此时最想念的人就是被她偷瞄了一个半天的庙祝。嗯,这位老先生就,其实也不是很老,性情温顺态度亲和,想来非但不会笑我,为我处理好两对不争气的手眼看来非他不可了。没准一个心生怜悯还会送个卦签给我。
风惊幔没有收到卦签。
想象中的心生怜悯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据说,自己好容易摸进了正殿便一把死死地揪着救星不放。那简直称不上一个“求”字,威逼恫吓或许都比这来得温和一些。
这句据说是她出门时听一名负责晒经文的小道童说的。
她的第一反应只是新奇。经文里写了些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哪些文字和表达不会出现在经文里她还是能分辨清楚的。整日里摆弄些艰涩深奥的经文那如此生动逼真不落窠臼的表述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小年纪一张嘴竟比自己还要夸张,就,透着那么的招人喜欢!嗯。
一段新奇尚未告一段落,道童后面的话则直接打包了一个惊吓给他。
“被抓脏了衣袍都没生气的夜居士我还从来没见过,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
沾了血的指印子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那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究竟在庙祝的签桌旁抓了个谁。
东西可以乱吃庙祝不好乱认的好吧,被一口一个庙祝的叫着解释一句有那么难吗?
风惊幔低头看了看被裹成棉花糖棒的三根手指,还挺可爱的。下面那句“欺负自己眼盲心瞎”被她很有良心的咽了回去。
算了,谁的怜悯还不是怜悯了,只是可惜了这张挂单筑梦师的脸,在进庙头一天就要到二里半地以外去捡了。
本以为这两天就可以打点打点住进神庙的。经自己这么一闹,她觉得在林中的木屋里多住上几日也不是不行。每天被问上一遍“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打击实在是沉重。
风惊幔擎着两只手,扬着下巴不时的转动着眼球。这种沁凉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美美的睡上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看上去悠游随意,风惊幔这次可是长了记性的,离了老远就调整到顶级戒备。若再被这家伙吓一个心悸我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悬空的树屋里亮着灯。
跟她预想的一样,步跃夕是不会闷声不响的一头埋进树屋里的。以他之能设下个障眼法甚至不屑于,倒像是在给自己指路。
步跃夕坐在并不是很高的树枝上,一条腿悠荡着生怕下面的人看不见。
“喂,大晚上的能不能别这么像一只鬼啊?熊都被你吓跑了。”
原也没指望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听完他的讥嘲挖苦风惊幔居然长出了一口气。嗯,射程之内。
两只手继续擎在胸前,风惊幔突然抬头四下里张望着,眼神自步跃夕的身上扫过竟视若无物,旋即满脸的惊诧道:“谁在说话?是谁?”
见再无声音,她吐了下舌头快速地晃了晃头,似喃喃自语般:“夜间的树林里果然什么东西都有欸。各走各路,互不耽误。各走各路,互不耽误……”
她边叨念边埋低了头,笑只得忍住不发,尚觉钝涩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出“目中无人”或者“林中见鬼”被她演绎得也算逼真。
“哦!”猛的一记吃惊装得依旧卖力。“暗鬼”都从树上跳下来挡了自己的去路了,被吓得夸张一些该是应有的尊重。
步跃夕欲言又止,眼睛落在她的一双手上。
如此娇弱的小姑娘伤成这样任是被谁瞧见皆会心生怜悯吧。若是搁在这位爷身上就——很是不用。
风惊幔自胸腔呵出的气息都恨不得交叉成封条的形状。可千万别一瓢狗血泼了我的头,消受不起。
“哈哈——”
她没有听错。这家伙居然会笑的并且还笑出了声。一双眼睛笑出坦荡笑到弯起笑得黑白分明:“还以为你摘了白萝卜谢我。还好不是。”
白……什么萝卜?怪自己想多了。对方这张嘴发起力来较其身手竟也毫不逊色,还是闭了嘴更接近良善些。
风惊幔将手举到步跃夕眼前,满面倾颓的道:“我谢谢你。你也看见啦,这就是代价。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等着被逮呢。”
“说的也对。”步跃夕不仅不恼还轻轻点了点头,“早知你如此在意那个青瓷花盆,我就应该换个别的东西来摔。”
风惊幔略感吃惊道:“原来你在附近呀,那你撇下我跑什么?”她几乎可以断定,包着的伤口又没办法讲话,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割破她手指的是自茶楼摔出的碎瓷片。只是既被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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