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短暂地为南泽国换取了一段时间的平和,就像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随着旱灾、饥荒和疫病的加剧,人伦和道德良善都崩现一丝裂缝,变得岌岌可危。
强烈的日光透过五彩琉璃窗折射进神祠,在跪伏在神像身前的人身上投下点点斑斓,平添一股悲怜之色。
云清无垂眸,用刀将手指划破,鲜血缓慢溢出,却迟迟组不成滴,他抬手用另一只手发了狠去捏,这才有勉强的血滴滴入香炉里。
“司香神君,你难道看不见吗?”
他用额头抵向蒲团,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神祠的门打开,身形消瘦的柳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满是疼惜的痛色和决绝,他双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用口型道:“晃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雨神,求你,回答我!”
蒲团上的人清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他用力向已然满是伤疤的腕部割下一刀。
神祠的门再度打开,面色难掩憔悴之色的曲平站在门口,他没有进门,只是平静地看着屋内庄严却也冷漠的白泽神像,似是做下什么决定,半晌后悄然离去。
“白泽!云清无!你究竟为什么不在?!”
蒲团上的人终是抬头,清朗的眼眸充斥着戾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毫无动静的神像,质问道。
“你就算把血流干,也改变不了这里无神的事实。”
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云清无身后,他不由分说地抓住云清无的腕部,强行将伤口愈合,语气却是冷淡中略带一丝讥讽。
被讥讽的人没有像往常那般回怼,连姿势都不曾变动分毫,仍旧只是直直地看着神像。
冷离辞眉心微皱,看向云清无的眸色变换几许,有了几分复杂之色。
半响,他转身离开了神祠,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经关闭的神祠大门,轻嗤了一声:“原来如此。”
“怎么?你知道孟晃给云清无设置的死亡节点了?”骨剑好奇问道。
冷离辞不置可否。
“你不打算告诉他?”骨剑猜测了一句。
冷离辞抚了抚右手食指上缠绕的银链。
他的节点已然顺利度过,就算云清无过不去就此死在这里,只要念境破除,他便能顺利出境。
所以……
他又有什么理由要阻止这一切呢?
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凭什么他要救?
“你这妖狐灾厄,我就算死也要和你拼了!”
冷离辞走到庭院,一抹人影迅速朝着他冲撞上来,他眉目一凝,右手一抓,便将来人阻挡在了半米之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致力于将冷离辞献祭的魏长老。
魏长老手上拿着一把剑,尽管手被牢牢制住,仍旧不知死活地随意挥舞,试图挣脱桎梏。
“都是你南泽国才有此一难,我……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冷离辞冷目看着魏长老,半晌轻轻一扭,扰乱视线的剑立即“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冷离辞嗤一声:“想死在本尊手上?本尊凭什么要如你所愿?”
说罢,他将人向前狠狠一推,转身就走。
但刚走了一步,魏长老再次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能走!”
冷离辞眉心皱了皱,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用力一挥手,将人甩在了地上。
“求你,你杀了我吧!”魏长老再开口声音哽咽:“求你,杀了我,再将我的尸体分给百姓和我的家人。”
冷离辞抬脚离开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地上老泪纵横的人,目光里满是不解:“想活不容易,想死还需要求人?”
魏长老抹了抹眼泪,说话一抽一抽:“我们来到这世上……都是神给予的……恩赐,随意放弃是罪过,我怎么可以……背弃?”
“不愿意背弃,那你又来寻什么死?”冷离辞嘲讽一笑,既要又要也委实可笑。
也许是此话戳中了心事,亦或是话已经开了头,所以隐忍的情绪再也压不住,魏长老蓦的大哭出声:“是…是我…无能,才让我的妻子……偷偷割肉……割肉养家……”
魏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份书信,递给冷离辞:“求你,帮…帮我,这…是我的遗书,肉身…该怎么安排…我…我已经写好了。”
冷离辞眸光微动,看了那封信半晌,没有接过来,转身就走。
魏长老看着冷离辞离开的背影,深知自己的计划全然失败,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剑,颤抖着比划自己的脖颈:“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能让我的家人…牺牲。”
剑锋一次又一次地对准脖颈,但是每每到最后一刻又停了下来。
魏长老彻底崩溃,涕泪横流。
已经走到月洞门的冷离辞脚步再次停了下来,他闭了闭眼,似是忍无可忍,抽出腰间骨剑向后一挥。
痛哭声戛然而止,彻底安静了下来。
*
神祠的大门被一把推开,曲幻羽大步走了进来:“国主,戴长老出事了,他想见你。”
云清无眸光闪了闪,内心有所预感,他麻木地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走吧。”
卧房内气氛沉重,只余周长老的咒骂声回荡,隔着卧房门也能听见。
“老戴,这么大事情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如果今日不是我们恰好遇见,你晕在大街上,连个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
云清无敲门的动作一顿,睫毛颤了颤。
不等他再敲,曲幻羽已然将门推开,室内的景象一如从前,只有本该在门前迎接的主人没有出现。
屋内,戴长老的声音虚弱如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学生——饿死,我——不——后悔。”
云清无走进卧房,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戴长老,目光扫向不正常干瘪下去的腹部,心脏好似被人紧紧捏住。
“国主……”戴长老看向云清无,强撑出一抹笑意。
云清无目光上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戴长老也不在意,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交代:“国——主,之后——会很——难,我——没办法——再——陪您了,对不——住,还有——辛苦了。”
云清无眼眶发红,却没有泪水。
辛苦?
他有什么资格说辛苦……
孟晃说得对,他从前过于高高在上,并不曾真的明白他所经历的苦痛,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的善恶。
远处响起一阵喧闹,钱长老拖着身体,费力地跑,身上的算珠子叮铃哐啷响个不停,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信纸,而谢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