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倾张了张嘴,斟酌着用词,想说“我不一样”,又想说“你不一样”,最终只是深深的看了姜不似一眼,把问题抛回去,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都选择同床共枕了,你觉得呢?”

姜不似的喉结滚了滚,直起腰,靠近他,又不太近,停在一个安全距离。

一个不会显得唐突、又足以看清林不倾脸上细微表情的距离。

居高临下的角度里,林不倾能清晰看见姜不似眼底倒映放大的的影子,像照镜子一样,还有那层揉开化尽的温柔。

“同床共枕”四个字被姜不似低声重复,尾音带着点轻颤,“阿倾,这种境况下,你说这话,有点犯规了。”

他的目光中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晃神,落在林不倾脸上——对方靠在软枕上,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耳尖却红得藏不住,分明是故作镇定。

林不倾心脏猛地跳了下,颇为刻意的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攥着床单的力道悄悄紧了些,嘴上却不认输,语气里藏着几分调笑:“不然呢?难不成姜哥以为是挤在一张床上继续抽纸牌?”

这话逗得姜不似低笑出声,胸腔的震颤透过空气传过来,掠过林不倾的耳朵,让他后颈又开始发酥。

姜不似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床头柜的边缘,距离瞬间拉近,像是把林不倾环在怀里一样,香根草的气息裹着暖意笼下来,“我倒想,就是怕邱正他们闯进来,又要嚷嚷着‘高光时刻’。”

林不倾的呼吸停顿了一息,四目相视间,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是该怪夜色太黑还是该说月色太美?

是风太聒噪还是空气太干燥?总之这个夜晚的他们都不是平常的模样。

他能看见姜不似眼皮上的褶皱,连清清浅浅的痕迹都存着几分矜贵疏离的味道,却还是被这近在咫尺的模样恍了神,连声音都软了几分:“那你还靠这么近?不怕我喊人?”

姜不似挑眉,“喊吧”,指尖轻轻拨了下他眼尾的碎发,动作轻得像碰易碎品,“喊了他们也只会说,‘哟,姜哥这是在哄人睡觉呢’。”

林不倾被他碰得一缩脖子,却没躲开,反而顺着这股劲往他手边蹭了蹭,声音放得更低:“那你哄吗?”

姜不似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注视着林不倾说:“看来我责任重大,得保证你睡个好觉。”

林不倾眼睛亮了亮,没再说话,往里面挪了挪,给床边留了点位置。

姜不似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就势轻轻在床边坐下,床垫只陷下去一小块。

他没靠过去,始终保持在得体又不突兀的距离,让人无意识的感到安心。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调至静音,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着,却没真的看内容,他看不进去,余光始终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房间只有窗外风吹动树叶时不时的轻响和姜不似指尖敲打屏幕的细微声音,林不倾换了个更为松弛舒适的姿势躺好,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姜不似身上移开。

姜不似关了壁灯,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林不倾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起初还绷着神经,后来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眼皮渐渐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不住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替自己拉好被子盖住肩膀,把偏掉的枕头扶了扶,指尖还有意无意间的碰了下他的额头,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凉意在脸颊旁似有若无的,最终动作轻缓的为他掖了掖被角,他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嘟囔了句:“别走……”

姜不似的动作僵了一瞬,试图抽回手,却发现林不倾抓得很紧,他一种极度缺乏安全的姿态握住姜不似的手。

“阿倾,我不走,只是想给你把被子盖好”,姜不似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林不倾却像没听见似的,反而将他的手抓得更紧,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不只是语气柔和,在窥见林不倾不为人知的这一面之后,姜不似得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把林不倾的这一面好好收藏起来,不让外人知晓,不为外人道。

姜不似就着这个姿势半坐在床边,他看着林不倾熟睡的面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不倾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姜不似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不动声色的、一寸一寸的暗自描摹着林不倾的眉眼。

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峰,到眼下的卧蚕,再到挺翘鼻尖下那抹微抿的唇——睡着时唇瓣没了醒时那种精致的锐气,反而透着点软乎乎的弧度,像被月光浸过似的,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慢了半拍。

好半晌,姜不似终究是没忍住,指尖悬在林不倾脸颊上方,犹豫了两秒,虚虚碰了碰那片柔软的唇瓣,触感比想象中更软,让他心尖跟着颤了颤。

林不倾似是被惊扰,眼皮动了动,没醒,抿了下嘴唇,握着姜不似的手又紧了紧,小幅度的往自己脸颊边贴了贴。

姜不似喉结滚了滚,低声笑了笑,声音轻得怕吵醒他:“这么黏人?”,话里没半分嫌弃,只有藏不住的纵容,更多的是受用。

嘴上说着,手却纹丝未动,任由林不倾抓着他的手,月光为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了层薄银,连时间都像是在这刻凝住了……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缓缓靠近林不倾,一寸,一寸的近了,又近了,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的瞬间,姜不似猛地回过神,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缓了缓,开始唾弃自己,说等林不倾想好的是他,现在一时昏了头的也是他,这算什么?趁人之危?

不,应该是急色。

该怎么定位他和林不倾呢?没有告白,没有承诺,没有说开,没有关系。

要说是进度太快吧,他们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他在伺机而动,林不倾在若即若离;

要说进度太慢呢?他抱过他了,就在今天,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送过他幸运数字的勋章……

这事放在谁身上、谁能不多想?

谁能忍住不多想?

但是姜不似又看不透他,林不倾太滑不溜手了,主动了又不完全主动,姜不似进一步,他就会退回到安全位置;

他有一种放纵的矜持感,又有荒诞的执拗和不着边际。

若是姜不似退半步,林不倾又会给他一种‘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的感觉,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打地鼠。

其实姜不似明白,也只有在今天这种特别的场合,林不倾才会这样吧。

或许是祭奠的日子将近,或许是他的某句话戳到了他的点,或许是这场雨把林不倾的内心淋了个透,勾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反应。

没有谁是真的金刚不坏之躯,能刀枪不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阀值和临界点。

姜不似轻轻挣开林不倾的手,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拉了把椅子在床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全是林不倾的影子,翻来覆去,怎么也赶不走挥不去。

窗外月华如水,静谧的夜色里,只有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奏响了一曲别样的乐章。

这一夜,注定让两人的关系悄然发生改变,起码在姜不似这里,是这样的。

他想做点什么,他得做点什么。

他该做点什么?总觉得他和林不倾之间有种无端的默契,一种莫名的平衡,谁都不点破,维持住现状的一层纱。

更贴切一点的说法就是: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林不倾的目光深处在渴望打破这种平衡,但是他的心在拧巴,他在自我拉扯。

你能感觉到他的心底在犹疑,在自我拉扯,但是别人救不了他,只能等他想好了走出来自渡。

似乎是察觉到手心空空,林不倾还是没睁眼,只含糊地哼了声,往那只手的方向凑了凑。

姜不似的动作顿住,良久,才低低说了句:“睡吧,我在。”

等林不倾呼吸彻底平稳,姜不似才起身,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对方眉头舒展着,嘴角还带着点笑,应该是睡熟了。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关门时又回头望了一眼,才慢慢的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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