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历练归来
万妖山外。
今日是仙门弟子从万妖山历练场出山的日子。
慕繁星一袭鹅黄衣衫站在结界外，目光焦急地望向万妖山出口处。
今日一早，她便站在了这里等百里惊池，不时，有弟子从里面出来，她却还没有看到百里惊池的身影。
又有一道身影从出口走来，是戚檀之。
戚檀之温和一笑，快走几步，“慕姑娘！”
“戚公子。”慕繁星走上前，“恭喜戚公子顺利出山。”
戚檀之谦逊道，“此番能平安归来，实属侥幸。倒是慕姑娘，一直守在这万妖山外，想来在等百里公子。”他目光露出一丝诧异，“百里公子还未出来？”
慕繁星轻轻点头，眼中忧虑之色渐现。
戚檀之道，“慕姑娘不必担心，百里公子术法不俗，定不会有事。想必是在山中耽搁了，稍后定会安然归来。”
话是这么说，可眼看出山的通道就要关闭了，百里惊池还没出来，她又能怎么不着急，慕繁星知道戚檀之是在安慰她，只好点点头。
说话间，一旁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似有哭声。
慕繁星和戚檀之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仙门弟子正围作一团，中间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妖。
这兔妖身形如三岁幼儿，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此刻耳朵耷拉着，惧怕的看着周围的人，眼睛里泪水滚滚。
“这是在出万妖山的路上捡到的。”一名仙门弟子满脸得意，说罢，狠狠向小兔妖踢了一脚。
小兔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几个仙门弟子见状，大笑起来，竟像是踢球一般，将小兔妖踢来踢去，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慕繁星一把将小兔妖抱在怀里，抬眸看向四周的人，“不过还是只小妖，你们怎能这么对待它？”
她轻轻抚摸着小兔妖的脑袋，试图安抚它颤抖的身体，转头对那些仙门弟子道，“这只小妖连妖气都很淡，放了它吧。”
那些仙门弟子顿时不满，“放了它，凭什么？！”
戚檀之道，“慕姑娘说得在理，这小兔妖尚年幼，实在不该遭此折磨。”
然而，这些仙门弟子们却不为所动，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按照历练规则，既然捉住了妖物，自然该杀，怎能轻易放回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何时在此喧哗？”
灵渊殿殿丞柏慎和一众仙门长老也走了过来。
那名仙门弟子连忙上前，恭敬道，“柏殿丞，弟子等依照历练规则，捕获此妖，理应处置，但慕姑娘和戚公子却护着这妖物。”
柏慎看了眼慕繁星怀中的小兔妖，微微点头，道，“按照历练规则，这话的确没错。”
那捕获小妖的弟子以为他要支持杀妖，正喜上眉头，却听柏慎话锋一转，“但这只小兔妖显然是与母妖走散了，若母妖发现小妖走失，必定会失控，到时候恐会引发一场大祸。”
话音刚落，远处却闻一片惊呼声。
却见一名女子款步走进了人群。
人群不自觉散开一条通道。
这女子容颜靓丽，一身白衣，极为素雅，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脸颊旁，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悠然。
戚檀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师父，您怎么来了？”
女子对着戚檀之微微一笑，“檀之。”
灵渊殿戚檀之的师父从来都只有一位。
众人这才知晓，此女子竟是灵渊殿圣女，殿丞柏慎的夫人——容凝思。
灵渊殿圣女容凝思极少现于人前，因而众仙门少有人知道她的面貌，今日一见，竟真是仙姿飘然，淡雅脱俗。
从容凝思刚出现，柏慎便一直微笑看着她。
容凝思美眸澄澈，扫视了一圈众人，“我方才路过此处，听闻诸位谈及万妖山之事。想来妖物诡谲，仙门弟子此番历练，定是困难重重。只是恶妖自是要除，但若是懵懂稚妖，未曾行恶，放其一条生路又有何不可。”
她声音清脆空灵，目光最后落在之前那名仙门弟子身上。
“母妖与小妖之间皆有感应，你今日若真除掉这小妖，若他年你再被选中入万妖山，只怕母妖会不惜一切寻仇，将你视为目标。”
那名仙门弟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道，“殿丞和圣女说得是，我这就放了这只小妖。”
柏慎点头，示意旁人从慕繁星怀中接过小兔妖，温和对慕繁星道：“我这就安排人将它送回万妖山。”
慕繁星道，“多谢柏前辈”，又看了眼容凝思，“多谢容前辈。”
容凝思笑看着慕繁星，“你就是云归宗慕丫头？”
慕繁星正要开口，就在这时，容凝思腰间的一颗珠子突然开口，“慕姐姐，是我呀！”
慕繁星一惊，“洛珍？！”
珠子发出盈盈光芒，洛珍欢快地道：“是我，是我！慕姐姐，师父救了我，还收我为徒儿，我没有魂飞魄散。”
慕繁星惊讶地看向容凝思，容凝思笑道，“珍儿时常向我提起你。”
慕繁星道，“洛珍是我的朋友，多谢容前辈救她。”
容凝思目光温和，“珍儿这孩子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柏慎走到容凝思面前，微微一笑道，“凝思，你怎么过来了？”
容凝思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珠子，柔声道，“珍儿的魂魄需要人间精气蓄养，我打算游历四方收集精气，刚好路过此地，如今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么快？”柏慎道。
“珍儿的事耽误不得。”
柏慎叹了口气，点点头，想起什么，又道，“就你一人，怎么没安排人侍候，万一路上有危险……”
容凝思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的，最喜清净，不喜有人跟着。”说着，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柏慎身为灵渊殿殿丞，在仙门之中从来少有人敢反驳他的话，然而竟似乎拿容凝思毫无办法。
他叹了口气，只能道，“一路小心。”
容凝思道，“我知道，莫要担心。”
随后，笑看了眼慕繁星与众仙门，道，“诸位，告辞。”
容凝思来的突然，走得也快。
很快，鼓声响起，仙门弟子出山的最后时刻到了。
慕繁星心中一惊，蓦地看向出口处，却仍不见百里惊池身影。
冷汗冒上额头，她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往万妖山出口冲进去。
柏慎忙上前劝阻，“慕姑娘，万妖山危机四伏，此时进去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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