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邕帝满脸黑沉。
林觅原一咬牙,又开始磕头:“陛下,臣是真的不能人道啊!”
世家公子哥们见状,也跟着磕头:“陛下,臣也是真的不能人道啊!”
林觅原:“……”
没见过这种事也要抢着认的。
好,学她是吧?
她低头猛磕,借着衣袖,手垫在头下,将假血抹到额头:“陛下,臣愿以死明鉴!”
“!!!”
好一招以死相逼。
公子哥们顿了一下,纷纷开始效仿:“陛下,臣也愿意以死明鉴!”
“臣也是!”
“砰砰砰……”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全是磕头声,都磕得头破血流。
大臣们噤若寒蝉。
林觅原额头似乎磕破了,有血从脸颊滑落,一双含泪的眸子,好不可怜:“陛下啊,臣自幼父母双亡,身体又如此,实在是不能害了公主!”
众公子哥们:“……”
这个学不了。
屏风后的江予挚脸色苍白,心中阵阵刺痛,掐得掌心满是血。
她真的再也不愿娶她吗?宁愿磕死在这大殿中……
看着对方满头都是血的样子,她连忙微微起身,想阻止,可几乎颤抖着,站不稳。
连声音也一时发不出。
此时,却听到一道如珠玉般温润的少年音。
——鸡血藤都快用完了,皇帝怎么还没反应,就算是装的,可是手都磕疼了……
——这些人没有自己的缘由吗?非要学我,届时要是真生下子女,那可是欺君之罪。
——真是疯了,都疯了!
林觅原的心声絮絮叨叨,透着几分无奈,像只生气后瞪圆了眼睛的小猫儿,让人想要摸一摸。
江予挚痴痴地看着她,若扯开白绸,便会看到她的双眸中是近乎病态的痴迷。
终于,邕帝大怒,拍着龙椅开口:“好啊,你们一个个好得很,是看朕不能将你们全都杀了是吧?!”
“传令下去,将这些世家公子哥不能人道的事传遍京都,朕倒要看看,今后哪几个能诞下子嗣!”
“一旦生下孩子,那便是奸生子,否则便是欺君之罪,朕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官员们接连跪下,这些世家公子哥们可是他们的孩子,不能无后啊!
不少仇视的目光投射在林觅原身上,毕竟此事都是她一人引起。
有大臣朝林觅原厉声道:“清远侯世子,你可知罪!怎能装作不能人道而逃避陛下的赐婚!”
“你还是快些应下这桩婚事,否则所有人都要被你害死!”
林觅原在心中冷笑,关她什么事?
她忽视这些人,继续凄凄惨惨地磕头:“陛下!臣是清远侯府唯一的嫡子,断不会拿子嗣之事开玩笑!”
“臣此生都不可能有一个孩子。”
朝臣们皆黑了脸。
他还真的不要子嗣了!
原本世家公子们只是怕林觅原因为不能人道之事而落选,那么第六位驸马就会从他们之间择出,谁都不想死啊,所以干脆所有人都学着来。
没曾想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各个面色铁青。
此刻朝堂上闹哄哄的,甚至吵了起来:“世子,我倒要看看今后你是不是真的生不出孩子!”
“好啊,你就看着吧,没准再过不久你就抱上孙儿了,陪着你的孙儿下大狱去吧!”
林觅原谁也不怕,来谁怼谁。
就在这时,一道动听的女声响彻在整个大殿内。
“够了。”
长公主在屏风后,口中诵读着佛经,她盘动佛珠,平静地开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无人知晓,遮住她双眼的白绸被浸湿些许,而她的手心里,全是掐出的血痕。
重活一世……觅原真的不要她了……
不,她一定会心软的!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江予挚声音里隐隐带着颤。
接着,有宫女扶她起身,伴随着一阵低低的咳嗽,她单薄孱弱的身子走出殿内。
“长公主真是活菩萨啊。”
有人叹道,若不是那怪病,京中哪个世家公子不想娶长公主。
可惜,佛可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触碰。
“行了,择婿一事容后再议,退朝!”
邕帝显然被气得不轻,长公主眼看着身体不行了,还不快诞下子嗣,那么今后谁来替他预言?
已经死了五位驸马,这第六位,谁也不想当。
林觅原低着头,刚想松一口气,跟着众人起身退朝。
不料邕帝离开时看了她一眼,又忽然道:“探花郎,朕观你骨骼清奇,你就去大理寺当差,当个大理寺丞,替朕将那些不能人道又生下子女的都抓回来。”
林觅原:“……”
骨骼清奇?替他盯着这些人?
“臣领旨……”
她低声应下,本来想图个地方官远离京都,现下只能徐徐图之。
而闻言,文武百官都炸了。
有人不服:“大理寺丞,那可是从六品。”
“他凭什么?”
“名存实亡罢了。”
“是吗?”林觅原笑着,一身红衣,潇洒肆意:“那便不好意思了各位大人,若哪一天你们有孙儿了,我可要上门来抓。”
听到这话,众人都一脸气愤,说不出话来。
“你!”
林觅原则离开大殿。
刚出殿门,一位宫人忽然朝她行礼:“世子爷,六公主有请,想请您去偏门一叙。”
六公主?
林觅原皱眉,又很快恢复:“带路。”
“是。”
恐怕是这刁蛮的六公主咽不下风筝那口气,想戏弄她?
她猜的不错。
偏门之后,两个宫人分别举着一桶粪,憋着气,险些被臭死。
六公主叉腰站在一旁:“等会儿她来了,给我狠狠地泼!”
她笑得开心,眼里满是天真的恶意。
但就在这时,偏门之上,那青幽的藤蔓下,一条小白蛇缓缓游走,吐出蛇信子,漆黑的眼瞳忽然变得腥红,正盯着她们。
两个宫人抬头时被吓得半死。
“妖,这是妖!”
粪桶一歪,悉数浇灌而下。
也不知怎么了,正好朝向六公主。
于是,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尖叫,和宫人们惊慌的喊声:“公主!公主!”
“呕~”
“呕~”
呕吐声传来。
“公主怎么了?”
带路的宫人连忙跑去,林觅原则跃上宫墙,看着这一出,被逗笑。
天空还在下着大雪,细雪纷飞,玉瓦上一片白茫茫的。
她看到那青藤上的白蛇。
白蛇抬起头,似乎遥遥地与她对视,圆圆的黑眼睛,通体白色,鳞片在日光下恍若透明。
她的尾巴蜷在青藤上,看到林觅原,无意识蜷得更紧。
无人知晓,此刻林觅原心中是一股久别重逢的暖意,她红了眼眶,微微伸手,唤她:“小蛇。”
十四岁时,她在树下练剑,剑刃划过树枝,不小心将一小蛇击落,小白蛇尾巴受伤,蜷缩着,流出好多血。
这是无毒蛇,圆圆的眼睛看着她,仿佛通灵性。
林觅原慌了神,又内疚地捧着她去找祖母。
祖母无奈地替她找大夫。
那一阵日子,她将小蛇养在屋里,甚至放在榻上,给她做了个小窝。
她悉心照顾着,不知叫她什么好,就一直唤她小蛇。
小蛇什么也不吃,也不愿别人触碰,浑身冰冷,尾巴缠了一条白布,是大夫给她伤口上撒的药。
她整日里就用她那圆圆的眼睛看着林觅原。
直到林觅原手里拿着一块绿豆糕苦恼:“你怎么什么也不吃呢?”
小蛇的脑袋忽然蹭过来,轻轻咬了一口。
林觅原大喜,她朝着她笑,拿来好多绿豆糕,又试,对方却扭头不吃了。
于是,林觅原每日哄着她吃一口,待她的伤养好,便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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