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水中月
霍千斛避开众人到膳堂的时候
他饿狠了看着那鸡脖子看的头晕目眩一时不查脚下歪斜一头撞上外墙的围栏发出乒乒乓乓的破坏声。
厨子被这动静下了一跳手中的刀一滚没落到鸡脖子上反而砸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剌出半寸的伤口后他痛的两手一甩刀跟鸡子一起飞了出去桌面上摆着的锅碗瓢盆哐哐当当砸在地上鸡受了惊扑棱着翅膀从矮墙飞了出去撞到对面那简易搭建的院门上撞开院门露出院中的场景时这才真正闯了大祸。
王府禁卫都在祠堂里听贺喜年训诫离此地相距甚远。
窦大夫带着几个随医在偏僻的茅屋里继续研究换眼术不问世事。
玄翼和云清絮住的地方在村落的最南端那里的视野最好可以看到云海与山景但离膳堂隔了一条枯干的河更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膳堂对面的院子关押着那仅剩不多的盲人和囚徒。
如今只剩下二十几个了便也不再屋子里锁着了他们带着**、脚链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双目无神哀戚悲涩。
囚犯在左边盲人在右边中央圈养着所剩不多的牲畜泾渭分明。
人和畜生都知道自己的结局。
这几个月从院子里拉出去的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院门里头是生是苟延残喘**的生。
院门外头是死是连死法都猜不到的死。
空气凝固、阴沉、压抑到窒息。
烈日灼烧秋老虎好似要咆哮出最后的威风牛马在圈中不安的走动动作刻板又呆滞蹄子落下的哒哒声磨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直到院门被撞开待宰的鸡扑棱着翅膀飞进院中似一盆凉水倒进滚烫的热油中点燃了每一个人心头的**。
尤其当那群囚犯看到看守在外的禁卫竟然全部撤离不知所踪后理智彻底崩盘。
第一个男人面上带着凸起的横疤先踩着镣铐去墙角拽了一根枯干的木根身体虽枯瘦如柴三角眼里却射出疯狂的光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后狠狠骂道。
“操**。”
“反正都是个死早晚都是死老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王爷和她宠妾的命就要比咱们这群人高贵些!”
语罢提着棍子便出了院门。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院中其他尖锐锋利的东西都被王府禁卫给销毁了防止这群人
在院中**。
他们便就地取材有拿石头的有抓了一把沙土的有拎着破碗的有卷起袖子的陆陆续续跟在刀疤脸的身后出了这院子。
……
暗室内光影斑驳的砸落在地上。
云清絮后脑勺渗血的位置已被抹上了一层透明的绿色膏药冰冰凉凉的带着薄荷和樟脑的香气。
不仅缓解了伤口的疼痛也让云清絮暂得几分清明。
她等玄翼将药膏放回矮桌上后
玄翼面上温柔的笑意缓缓凝固。
凤眸微闪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之前同你解释过的山洪冲垮了半个村子只剩下了几十个村民都是老弱妇孺之辈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全靠贺喜年他们照应着。”
云清絮颔首点头一抹日光刺穿窗扉射在她的眼睛上狭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两条晦暗的影子轻轻颤动。
“我想见见他们。”
云清絮的手攥着身下的床单用话语撕开了玄翼**的遮羞布。
“我想问问他们究竟有多大的悲痛让他们午夜时分仍在村落里痛哭哀嚎缠绵不休。”
云清絮这话一出玄翼面上血色顿消。
不应该的。
窦大夫试验的地方与竹屋相隔两条街那些人死亡之前哀嚎惨叫的声音就连他也都是走到院子外围才能听到。
至于那群被压在膳堂对面的囚犯和盲人跟是被王府禁卫驯养的如同哑巴一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何况夜半惨叫?
絮儿应是幻听了吧。
他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扯动唇角艰难地解释“突发山洪骤逢大难那么多亲人离世夜里哭闹是人之常情若你觉得吵我这就吩咐贺喜年将这群村民驱逐——”
“不必了。”
云清絮打断他后面的话。
老天是公平的。
她的眼睛虽看不到了但她的嗅觉和听觉都比常人敏锐。
夜半的哀嚎声一次两次便也罢了。
日日如此她岂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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