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汶梁山——

“报,人不在这里。”一名瘦黑的小卒抱手站在忠亲王身前,身后则是两辆被弃在半路的马车,几名小卒在里翻出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随手扔进了泥巴地里。

昨夜方下了小雨,车辙在泥地里拉出一长条明显的痕迹,马车的主人应是觉得太过显眼,这才弃了马车,转为步行。

“禀忠亲王,看脚印,人应该是朝山里逃了。”又一名小卒急匆匆赶来,衣角还带着泥水,应是方才在地里仔细探查过。

站在一旁的裴司午这才上前,开口:“忠亲王莫要着急,这山林里地势复杂,昨夜又下了小雨满是泥泞,廉亲王他应该跑不了太远的。”

陆令仪则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两盏茶,一杯给了忠亲王,一杯则给了裴司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廉亲王看上去与世无争的,谁晓得竟藏了这般祸心。”

忠亲王接过茶水,打眼瞧了一眼陆令仪,又对裴司午道:“这接下来的路可就难走了,泥地湿滑,你们年轻人又性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与承恩公和永安侯交代?”

陆令仪与裴司午对视一眼,拉起他的衣袖:“你就陪我在这儿吧?好不好?令仪一人在这儿害怕。”

裴司午佯装叹气:“你们女儿家家的怎就这般胆小。”

又转头对忠亲王道:“实在是抱歉,那就有劳忠亲王了。”

这方裴司午正要带着陆令仪去临兰庄稍作休憩,忠亲王分了一波人过来道:“上回你们在此处遇难之事我亦有听闻,还是多带些人保你们安危吧。”

说罢,便只带了自己的一干亲随,往那北面山林而去。

下过雨的荒山一脚一个泥印,忠亲王告别了裴、陆二人,面色是毫不掩饰的冷狠。

他必须快人一步,在裴司午发现之前,将廉亲王灭口。

周遭带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忠亲王叫他们围成一团,望着临兰庄的方向,压低声音道:“裴司午那小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咱们得速战速决。听好了,不要用刀,若有水、便溺死,若有崖、便推下去,事后再装作刚发现的样子,听懂没?”

几人领命,纷纷散去。

忠亲王自然也不坐以待毙,撩起衣裳下摆疾步进了山林。

几十余人训练有素,从外围一点点向内包抄,脚步静而快,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很快便发现远方一个不起眼的褐色衣衫。

衣衫的主人脚步匆忙,一边急着赶路,一边不时朝后张望。

一名侍卫见了,示意剩下几人接着跟踪,自己则回头寻了忠亲王,回禀道:“已找到人,您看可否现在处理。”

忠亲王冰冷的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笑:“不急,好歹是我亲弟弟,让我最后与他说几句。”

侍卫带着忠亲王一步步朝前方逼近,前方的人似乎也知晓身后渐渐靠近的危险,脚步愈发匆忙起来,正不知何处可藏之时,见前方一破烂庙宇,便毅然决然地冲了进去。

旁人或许不知,但忠亲王可是清楚的很,在这之后便是死路,也就裴司午那帮人命大,跳下水还能活着。

不过廉亲王那人自小贪生怕死,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怕是都花在为了那二世祖的爵位、被自己骗去边关一事上了。

要他去跳河?不可能的。

几名侍卫悄悄沿着破庙围了一圈,虽听从忠亲王的命令收起了弓箭,但以防万一,还是手握短柄,各个严阵以待。

忠亲王抽出手中的剑,边将拦路的枯草树枝砍了,边悠悠走近:“我的好弟弟,你束手就擒吧。”

佛祖石像塌了半边,只剩下半身还在底座上,那褐色衣衫之人蜷了蜷身子,身下的枯枝勾起衣衫一角,发出嘎吱作响。

“我未做过的事,为何要认下?”褐色衣衫开口,不是廉亲王又是谁?

忠亲王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掸了一瓦堆上的灰,掀袍坐下:“所以你便逃了?”

“哼,不逃难不成要留在那大狱之中、等着被处死?”

“那是自然……”忠亲王像是笑了声,“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将你送出狱的?毕竟我刚打算叫季萧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就被他人所救……总不能真的是夜兰人吧?”

“你……你要救我?”廉亲王的语气不可置信中夹杂了一丝期待,“你信我是无辜的?”

“救你?呵呵……不过这世上没人会比我还相信你是无辜的。”忠亲王信誓旦旦,“毕竟那夜与夜兰人私通叛国的,是我啊。”

“什、什么……你?可……可是……”

“可是什么?”面对亲弟弟的难以理解,忠亲王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太多的样子,只道,“可是那夜你的脸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被人看见了,是不是?”

“……是、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廉亲王的语气激动起来,若不是防着外边的人,怕是要冲出来与忠亲王争执才是。

忠亲王笑了很久,是那种畅快的、肆无忌惮的、又高高在上充满鄙夷的笑:“实话告诉你吧,与夜兰勾结叛国的人,是我;想要将你骗去边关,又在皇上面前顶替我的罪名的,也是我;想要救你出狱,再趁机要了你的性命、让你带着所有秘密深埋地下的,还是我。”

像是终于知晓来人的用意,廉亲王颤抖的呼吸声中传来愈发强烈的笑意:“好啊!好!兄弟一场,我竟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片刻,他话锋一转,问:“我还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让那夜所有人都将你认成是我的?若仅仅是靠衣衫妆容,怕是像不了几分吧?”

他二人身高体型、长相声音,可以说没一点相像之处,仅靠拙劣的装扮是不可能骗了许多人的。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足够你在那边慢慢回味了。”忠亲王耐心耗尽,他起身,逼近那座破旧的佛祖石像,“该上路了,走,我带你去那条河。放心,我会叮嘱他们,好好将你的尸首仔仔细细收起来的。”

忠亲王带着杀意的笑逼近,褐色衣衫无处可逃,只得朝里缩着身子。

“还躲些什么?”忠亲王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无所事事、只晓得吃喝玩乐,现下就他一人,料他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目光在周遭的破铜烂铁上扫过,微风穿过厅堂,落在一侧嘎吱作响的旧木门上。

一闪而过的不对劲,像轻飘飘的柳絮转瞬即逝,无人在意。

一步、又一步,忠亲王绕过梁柱,视线落在那褐色衣衫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