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无甚大事,助江微云查清事情真相或许是最优解,可林初闻必须往上走。
无论是为过往还是为当下。
两人僵持片刻,最后还是林初闻败下,他一声叹息:“第二次了,我希望下一次你能选择我。”
江微云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
林初闻揉了揉她的头,指尖顺着她的耳发而下,最后落在她的肩上:“我不打算在此停留,你万事小心,无论如何,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此时若江微云不情愿地和自己离开了,只怕事情会更遭。
江微云点点头,头却依旧埋着。
林初闻的手在江微云的肩上停留了片刻,眉间似在纠结,最后还是没作出进一步的动作。
他放下手后便转身往上而去。
江微云立于霜月台前,俯瞰着山下的风景,这是她上山后第一次闲下来,有时间感受流坡山。
他们五人之前约定过,若有走失的情况,为了不影响进度,便约在霜月台或者花溪台相见。
可如今他们还能赶来吗?
江微云想先等一晚看看吧,若今晚等不到他们,她便回追魂殿看看。
夜色将至,山间多了几分清冷,江微云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过夜,刚走出一段路,突然,转角处传来簇簇的响动。
江微云拔出剑,慢慢走过去。
刚转角,她却愣在原地。
阴影交织之下,沈言浑身带血,身形蹒跚。
平日里沈言最重仪态,可此刻他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前襟也被划破,翻卷的里衣隐约可见血肉模糊,月白长袍染上了层层鲜血。
江微云从来没见过沈言如此狼狈,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恶战,才会狼狈至此?她立刻冲到沈言身前,搭上他的手腕问道:“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成这样?”
说罢她看向沈言的手腕,似乎还在滴着血,她怕弄到沈言的伤口,又赶紧放开手。
却在刚脱手的那一刻被沈言紧紧反握住。
整个人连带着往前两步,直接被沈言抱进怀里。
江微云甚至能感受到沈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沈言…你还好吗?”江微云轻轻问。
“你呢?”沈言的声音透出一点沙哑。
江微云睫毛颤了颤:“我挺好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阴影之下,沈言略微放松了手臂,目光对上江微云。
“他们都无事。”
夜雾渐起,缠绕在山间,四周已是一片岑寂,江微云和沈言寻了个山洞,打算在里面凑合一夜。
沈言告诉了江微云两件事。
第一,罗萋萋就是张满月。
第二,温沐风是故意接近他们的,为的是暗杀他。
那日,张满月的刀正要落在沈言的心口,被中心阵法的暮时挽叫了出去。
沈言他们都中了毒,又被方梵天和严凉捆住,发不出一一点声音。
沈言隐约听到,暮时挽似乎是真正的罗萋萋的旧识,心中暗道不好,张满月可能会对他下手。
沈言手指微卷,袖口对准方梵天,正想触动衣袖里的银针,却听两道闷响,方梵天和严凉双双倒下。
而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万听雷急忙解开沈言身上的绳子,边解边关心问:“世子,你怎么样了?”
沈言未曾料到万听雷会出现在这里,但眼下紧急,也来不及多问,只让他把其余三人一道解开,四人逃向了暗道之中。
五人在暗道中绕了半天,最后找到了另一个出口。
安稳下来后,沈言告诉大家万听雷是得青山主人万听雨的哥哥,他之前帮过万家兄妹俩,因此结下缘分。
万听雷也大概讲了一下他那边的事,原来他便是老七老五口中的大哥,他入山之后便染了风寒,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比试默写古籍,他都还眼花缭乱。
他是上山之后才听老七老五说起有一人外形很像世子,又同是来自凛褚,因此想确实那人到底是不是世子。
万听雷猜沈言会对追魂殿感兴趣,于是他们三人上山后便直奔追魂殿。
但追魂殿里的发生的事却和张满月说的刚好相反。
张满月三人就像故意设计好陷阱等人来一般,他们刚上二楼便被埋伏。
老七老五功夫都平平,他们三人很快就败下阵来,幸好老七误触了壁画上的机关,他们才逃入暗道之中。
可张满月依旧穷追不舍。
老七老五为了保护万听雷,让他先走,两人以性命拖住了张满月三人,死在暗道之中。
后来万听雷便独自在暗道里游荡,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下沈言他们。
“他们两个都是可怜人,本来是要送进宫当太监的,被我救下之后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谁知道竟会如此!”万听雷谈起老七老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流,“我一定要杀了那三个畜生,替我的兄弟报仇!”
昨日还在身边嬉笑怒骂之人,今日却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谁听了能不动容。
沈言的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江微云。
次日一早,万听雷出去寻了些水和食物,他回来时却带来了沈言他们被通缉的消息。
五人面色沉重,合计一番,暮时挽应该就是被张满月杀害的,可是什么理由能让流坡山的人相信张满月的说辞,把罪名推给他们呢?
而且为何通缉名单里没有江微云?
这些事光靠想是想不出结果的,毒性过了之后,沈言立刻便要赶往霜月台,以防错过江微云。
可孙换池刚被袭击,又中了毒,恢复得没那么快,洛书缘又不会功夫,恐怕也赶不上沈言的脚步。
沈言沉默一瞬,道:“我先独自去霜月台吧,你们将养两日再出发,以第五日为限,霜月台见。”
万听雷当即就想和沈言一道,却被沈言按下:“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安排好一切后,沈言便往霜月台赶,可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温沐风却追上了他。
温沐风道:“沈兄,换池兄不放心你,说你此刻容易冲动,非让我跟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也能拦住你。”
沈言见温沐风人都追上来了,只得点点头,一同前进。
山间晨雾未散,只有一缕金色浮在远方的天际,空山寂静,只闻水声。
二人为赶时间,没有选择走隐蔽的小路,而是简单乔装后直接从大路赶往霜月台。
这段路蜿蜒向上,两侧都是参天巨木,白雾之中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又是一个转弯。
沈言道了声“小心”,走在前面。
地上的落叶混合着泥土和雾气,沈言刚踏出一步,温沐风手里寒光一闪,飞速向沈言刺去。
剑尖离沈言只有一寸之时,沈言却蓦地挽剑转身,将利刃挡在心口前。
温沐风眼角一恼,不可思议道:“你从来都未曾信任过我?”
他这一击即无任何响动,又在沈言的视线盲区,若不是提早做了准备,不可能轻易挡下的。
沈言:“你并非没有破绽。”
在山下的时候,温沐风装作涉世未深的富贵公子,可上山之后,他的警觉性并非一般富贵公子能具备。
况且山洞里对准沈言的那一箭,只怕也有温沐风的功劳在。
从温沐风追上沈言开始,沈言便一路留意。
沈言只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之前那么多机会都不动手?”
温沐风神色一冷:“我的任务,仅仅是刺杀你一人。”,话音刚落,他又举剑刺去。
温沐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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