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梦境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又得做饭了。

我朝楼下走，刚好在拐角处碰见苏妄。

「夏甜呢？」我问他。

虽然不知道苏妄为什么前面突然离开，放过了我。

但我直觉应该是和夏甜有关。

我很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出异样。

他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在睡觉。」

「哦。」我们一前一后的往楼下走。

「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不知道。」

「有什么不吃的吗？」

「不知道。」

「……」

我停下了脚步，「你不是不喜欢吃香菜吗？」

苏妄被我问住了，想了想，「不知道。」

「你喜欢喝茶吧？」我疑惑问道。

「不知道。」他也同样疑惑的回答我。

我感到无语，「如果晚饭有香菜的话，你会想吃吗？」

苏妄堪称懵懂的摇头，「不想。」

「如果有茶给你喝，你还想喝水吗？」我又问他。

苏妄沉思，然后再次摇头，「不想。」

「这就是不喜欢和喜欢。」我这样告诉他。

苏妄显然不明白我的话，他略显疑惑的表情，让我意识到，他的思想简直是一张白纸。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走进厨房前，我问了这么一句话。

想通了一些事情，我开始真正的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所以我想知道世界会不会自动给他补全信息。

那些不是从我笔下延展出来的东西。

他这次没有犹豫太久。

「8月8号。」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昨天吗？

昨天是苏妄的生日？

不过我没想太多，老老实实的做饭去了。

等我把饭菜弄好，夏甜还是没有从楼上下来，我察觉有些不对劲。

夏甜怎么还没下来？我惊疑地瞥了眼苏妄，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嗯……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副表情。

看不出来什么。

我试探的对他说：「我上去叫夏甜吃饭？」

苏妄安静的看着我，并没阻止。

顶着他的目光，我的背脊一阵发凉，他像是看穿了我的灵魂。

我忽然又想到他再三问说那句话。

「你是神吗？」

我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在他身上的矛盾感令我非常熟悉。

我是『神』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故事』。

一个不由我书写，而由我展开的『故事』。

一个我不知道精不精彩，但是应该走下去的故事。

我上了楼，来到夏甜的房门前，轻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

「夏甜？夏甜？」我拍着门叫她的名字。

「怎么啦？周姐？」夏甜开了门，一脸不解的看着焦急的我。

「吃饭了？我前面睡太熟了。」她解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着痕迹地观察她。

等等，

她……

好像不是夏甜？

我没有证据，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但就是莫名觉得，她不是夏甜。

但我还是把这抹怀疑压在心底，和她一起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把鸡蛋夹在夏甜碗里，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皱紧了眉头，有些厌恶的挑起鸡蛋问我：

「周姐，你不是知道我不吃鸡蛋的吗？」

「对不起。」我诚恳道歉，不着痕迹的看向她那只手，「我忘记了。」

伤口没了。

我今天早上在她手指上看到的伤口不见了。

她不是夏甜。

我在心中肯定。

那么。

夏甜在哪？

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没戴眼镜还真是不习惯。

吃完晚饭，我以打扫为借口，在房子里到处寻找着。

可是一无所获。

一个活人竟凭空消失了？

我不相信苏妄这样的能力，我更不相信苏妄会杀了夏甜。

这是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

但我知道它是对的。

说起来，我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是什么？

「系统？」

沉默了许久的“系统”也后知后觉。

「任务完成」

「奖励：通灵(属异能分类)」

「通灵？」我内心有了猜测。

今晚应该不是个“平安夜”。

我还是不太放心夏甜，睡前敲门去了她的房间。

这个『世界』是一个『故事』，

那总要发生一些精彩的故事。

那时候我天真的猜测，完全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屋内没人，我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我疑惑另一个夏甜去哪里了，

「你在干什么？」

我的背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是夏甜。

我进来时完全没看见她。

她一直在……

我的身后？

我镇定的转身看向她。

怎么可能？！

笑意盈盈的少女在我眼中，竟是笼罩着黑雾，满面獠牙的东西。

「怎么了？」“它”学着夏甜的样子歪头。

我意识到，这是异能『通灵』的作用。

无数张着獠牙的嘴巴对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咬在我的身上。

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朝她致歉，然后飞快的离开了房间。

「那是什么东西？」回到客房的我不敢放下警惕，我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着相关的剧情。

可是这是第一版故事。

我的记忆完全派不上用场。

要死了吗？

我冷静的想，

真可惜我和他们还不是很熟悉，也没能看见这篇故事的结局。

无所谓吧。

死就死了。

我洗漱完上了床，抱着这是最后一晚的心态，我睡得异常香甜。

当然，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太晚睡的缘故。

周慈安静的睡了过去。

窗外的暴风雨来的很猛烈，激情地拍打着大地。

在轰鸣的雷声中，

一个人推开了她的房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染上了淡淡的血红。

是夏甜。

夏甜静静的站在周慈床前。

她把手指抬起，动作僵硬而又缓慢。

“滴答”

一朵血花在周慈身上开放。

接着，更多的血花在她身上绽开。

夏甜跪倒在床边，双眼空洞，毫无知觉。

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

苏妄睥睨着她们，而后走近，伸出手，包裹住了周慈的脖子。

狠狠收紧。

身体在不断下沉，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亡者。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变得痛苦。

「呼哧——呼哧——」

倏忽之间，我睁开眼，抑制不住的喘息着。

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有点懵。

「这是哪里？」

这是一篇近乎纯白的空间，没有尽头。

脚踝隐隐传来阵痛，我低头查看。

瞳孔猛然惊缩，我被吓了一跳。

一张嘴，咬在我的脚踝上。

很眼熟。

像是那个假夏甜的扮演者。

是它吗？我不清楚。

我想摆脱那张嘴，可我发现我越挣扎它咬的越紧。

不止这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数个黑影也往我身上涌。

无数张小嘴啃咬着我的血肉，很疼，但此时，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为什么我还没死？」

我看着已经残缺的下半身疑惑，疼痛近乎入骨。

毫不夸张地说，这种痛感甚至可以将人直接折磨至死。

但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死亡？

「真是不可思议。」我很快意识到了一点，自言自语，「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我闭上眼，感受到胸口被啃下一块肉。

我抑制住了我的声音，在脑海中想像。

一把菜刀出现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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