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待修

“我是如此地爱他……”

深夜，江林夕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悄然攀升，许多熟悉的ID已经恭候多时了。

【吃瓜小鱼：主播晚上好！今天是什么故事？】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期待新故事！】

【啥都知道一点：坐等，坐等。】

江林夕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熟悉ID，做了个深呼吸。今天的她脸色在屏幕冷光下显得有些透明，指尖也在无意识地摩挲着。

“晚上好。”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今晚要说的梦，它发生在舞台上，却又比任何现实都更加真实。”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变得有些空茫，仿佛视线穿透了屏幕，落在了某个遥远的、被聚光灯照亮的舞台。

“有细碎的东西硌着我的背，我感觉到身下很硬，很冷，是石头。石头上铺满的白玫瑰花瓣，柔软，现在已经开始枯萎、卷边，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又腐朽的气息，混合着灰尘，厚厚地铺了一层。””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鼓噪着，非常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

“我穿着很重的衣服，层层叠叠的纱，压在胸口，几乎让人喘不过气。那是我为了今天的戏剧，精心挑选的婚纱，纯白、美丽。我能感觉到婚纱胸口的位置，绣着复杂的花纹，一针一线，凹凸不平。婚纱的裙摆像云一样散开在那些枯萎的花瓣上。”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婚纱！这次是婚礼主题的噩梦吗？】

【吃瓜小鱼：白婚纱铺白玫瑰……听着好唯美又有点瘆得慌。】

【啥都知道一点：舞台？】

“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急促的，沉重的，由远及近。”江林夕的声音微微绷紧：“他冲了进来，跪倒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带来的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橘的味道，那是我的罗密欧。”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心里翻涌着爱意，我是如此的爱他……”

她停顿了一下，模仿着梦中罗密欧那深情而绝望的语调，念出了台词：“我的爱人，这世界容不下我们的誓言，连死神都将你从我怀中夺走。”

“我坐了起来，轻声说道：不，罗密欧。死神带不走我，能带走我的……只有你。”

【吃瓜小鱼：？？？剧本不对啊！朱丽叶醒了？！】

【啥都知道一点：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你、你还活着？这难道是神的怜悯？’”

“是诅咒，”江林夕说话的语气变得幽深，仿佛在揭示某个可怕的秘密：“罗密欧，这是我们家族的鲜血诅咒。它说，若你不能完全拥有我，便该亲手埋葬我。”

“我一边说着台词，一边看向石台边缘，闪着寒光的匕首，然后伸手，指向它：看，它连工具都为我们备好了。”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哦哦匕首！】

【真相只有一个：进入直播间】

【真相只有一个：等等，这剧本走向不对！改编版的？】

“罗密欧拿起匕首，痛苦地想要刺向自己。”江林夕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仿佛身临其境般：“他说：不！我宁可刺穿自己的心脏！”

“然后，我抓住了他的手。我说：懦弱！你的爱若如你说的那般炽热，就该有刺穿一切的勇气。看着我！”

“我把刀尖，引向了这里，”江林夕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向自己胸口偏左的位置：“对准了婚纱上那朵暗红色的玫瑰中心。”

“我看着罗密欧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痛苦，还有被点燃的疯狂。”江林夕的声音放得很轻，如同最后的叹息，却字字清晰：“我对他说：用这锋刃，证明你的爱。证明你宁愿让我永恒停留在最爱你的时刻，也不愿看我枯萎、老去、或属于他人。”

【吃瓜小鱼：我的天……这爱也太极端了！】

【啥都知道一点：这是道德绑架加上心理诱导啊！】

“罗密欧崩溃了，喊着我逼他成为魔鬼。”江林夕继续叙述，她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种极度复杂的神情，混杂着梦境残留的凄美、解脱，以及一丝冰冷的平静，“而我笑了，我想我是真的笑了。然后，我说出了最后一句台词，对着他，也像是对着命运：”

她深吸一口气：“那就一起堕入地狱吧，我的罗密欧。”

屏幕上，弹幕彻底炸了。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不要啊！！！】

【真相只有一个关注了直播】

【吃瓜小鱼：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是他握着冰冷的匕首，刺破婚纱，毫无阻碍地进入我的身体。很凉，然后才是难以形容的剧痛和温热液体涌出的感觉。”

“我向后倒下去，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头顶惨白的灯光，还有他跪在眼前、难以置信的惊恐脸庞。世界的声音在远去，只有心跳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轻……”

江林夕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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