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中冷光闪过,拍着桌子站起来,“行,魏老师都不怕,那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被退学的是陈夕又不是我,既然你不怕丢工作,那我现在就去录视频,实名举报临渊高中高三一班班主任违法违纪、有违师德!”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班主任被她气势震慑,上半身靠在椅子里,下意识地往后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陈默说完这句话,手心里全是汗。
他们俩现在就是在赌。
到底是陈默更能舍弃陈夕的前程,还是班主任更能为了一个物理竞赛的名额舍弃自己拼搏半生的事业。
会议室里像真空一样静,剑拔弩张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陈默的眼神始终坚定,表情始终冷峻。
班主任的额头早已渗出冷汗。
最后是陈默更豁得出去。
班主任败下阵来,气势弱了,态度也软了,身子向前倾了倾,呈现出一种讨好的姿态:“陈默,有话好好说,我到底还是你们的班主任,肯定是希望你们好,用不着这么针锋相对的。”
陈默听得冷笑,没有说话。
班主任笑着,继续道:“其实这事闹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我都知道,只要一点小小的让步,马上就能风平浪静,你又想参加物理竞赛,又不想让陈夕放弃高考,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天下哪有这么圆满的事,陈默,你说对不对?”
班主任苦口婆心,仿佛一切都是站在陈默的角度,替她着想。
陈默垂眸,睫毛轻微一颤,也笑了起来,“我可以让出物理竞赛的名额,但魏老师,你自己也说,好处没有两头占,学校总得补偿点什么,你说对不对?”
陈默是天生的谈判高手,不会被对手的思路带偏。
班主任面色一沉,“你想要什么?”
“两万,现金。”陈默伸出两个秀气的手指,说得轻言巧语。
“不可能!”班主任斩钉截铁,“陈默你看清楚,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狮子大开口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学校。”陈默身子向前微微一探,将手撑在了桌台上,注视着班主任的眼睛,慢悠悠吐出三个字,“魏、老、师。”
她用一种近乎于咏叹的腔调点出了班主任的职业,用以衬托这个职业不可侵犯的崇高,眼神里却极尽不屑。
那么一瞬间,班主任觉得自己的灵魂被踩在这个穷学生破烂的运动鞋下面狠狠碾压。
“两万太多了。”魏老师的底气变得虚弱,从高高在上的讽刺变成了卑躬屈膝的商量,连眉毛都耷拉成一个气场不足的八字形,“你就算拿个一等奖不也才一万么?这样,老师自掏腰包,补偿你五千,这事出了这间办公室就算了了,以后谁也别提,行么?”
陈默沉思,没有回答。
魏老师压着火气道:“陈默,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去教育局告我,那我也只能认栽了,你自己想清楚吧,看看在你心里,陈夕的未来值不值那一万五的差价。”
“我要现金。”思索了片刻,陈默低声说。
“那当然,这事我也怕留下证据。”班主任擦着脑门上渗出的汗珠,连连点头。
他从没想过,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穷学生,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于是,这次谈判,最终以五千块成交。
陈默的价值观里,除了陈夕,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售卖的,只要价码合适。
午休回到寝室,陈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夕。
陈夕抱着她兴奋得直转圈,“太好了阿默!我终于又有书念了!”
陈默支撑着她的重量,笑意温存:“不扔试卷了?”
陈夕被她说得红了脸,嘿嘿笑道:“不扔了,阿默,我要好好努力,我一定要考上那所离你很近的大学!”
陈夕天真地以为陈默是靠道理说服了魏老师。
直到九月底,已经是去省队训练的时间了,陈默依然在班里,再没见她去参加过竞赛培训。
陈夕终于意识到,陈默为了让她有书念,放弃了什么。
愧疚感和又疼又胀的酸楚充斥了陈夕的心房,她不知道做什么能弥补陈默,抱着陈默又哭了起来,说陈默傻,说不值。
难得有一回,轮到陈夕说陈默傻。
她不知道的是,陈默对名次和荣誉全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钱人的点缀,当人没钱的时候,最重要的只有钱。
那次谈判,钱到手了,还不用再进行烦人的赛前培训,这笔买卖在陈默心中不是最划算的,至少不亏。
“为什么让出名额的不能是其余两个人,阿默,为什么偏要你让出名额?”陈夕不懂,只得用抱怨发泄内心的不忿。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两个人学校也不太好得罪。
像陈默和陈夕这样的人,要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放在牌桌上,才能赢对方一个微不足道的筹码。
越是这样,陈默越要倾尽所有去赢,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牌桌上的庄家。
……
高三一整年的时光在一题又一题的重复里度过,枯燥而快乐。
高考时间是6月7号、8号、9号,陈默不用参加高考,依旧每天陪陈夕一起去考点,送她进考场。
6月8号是陈夕和陈默两个人的19岁生日,因为高考还没结束,陈默不敢买蛋糕,怕陈夕吃坏了肚子影响考试。
6月9号,考完最后一科,陈夕第一个从考场里冲出来,还在考点门里就已经眼尖地看到了陈默,她兴奋地冲陈默挥手,蛮牛冲撞一般朝陈默冲过来,陈默后退了两步才接住她,在周围异样目光围上来之前,已经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顺手理了理她鬓角凌乱的碎发,低声笑问:“考得怎么样?”
陈夕心虚地低头,“也……也许不怎么样……”
陈默早料到这个结果,想了想,也只是短叹一声,“算了,考都考完了,听天由命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那天她们俩吃了顿大餐,平生第一次下馆子。
等陈默悄悄让服务员把蛋糕送上来时,陈夕眼里的泪花在烛光里泛滥,因为蛋糕上写的不是生日快乐,而是“愿默夕永不分离”。
陈默总是记得陈夕的生日。
哪怕最窘迫的时候,6月8日,陈默也会给陈夕买一个蛋糕,也许只是一个便宜又土气的鸡蛋糕,上面连奶油都没有,可那终究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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