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青忙完事情,给蒋延庆说了今天在糕点店,碰见周赴渝夫妻俩这件事。也同他说了,谢斯风过阵子回国,周赴渝打算为对方举办接风宴这件事。
“嗯。”
蒋延庆正在看手机推送的财经新闻,对于她说的这番话,没太大情绪起伏。像是随口附和一声,“既然都开口了,到时候过去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平淡?”
闻言,他将手中平板放在一边,“你想我怎么做?”
“嗯?”
“不说别的,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赵文青将枕头和蒋延庆的枕头挪开了一点,以便于躺下的时候,能够看见对方的脸,好交流,“那天在特罗姆瑟的时候,你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她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面膜拆开,“知道的是多年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当年他自己要滚到国外的,难不成谁限制了他不成。”蒋延庆语气平淡,好整以暇,“腿长他身上,去哪儿是他自己的自由。”
“当年他要真把我们几个当朋友,就不会闷声不吭地跑国外去。”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赵文青本想说怎么做,都是别人的自由。可这话到底是没说,吞回了肚子里。
她揭开面膜,敷在自己脸上。起身,拿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精华液。
折回来,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脊背靠在床头,转头看向身侧之人,语气认真,“上次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今天听陈睫提起,说谢斯风现在还没成家。”
“嗯?”
蒋延庆对于她的这番话,轻“嗤”一声,“赵文青。别人说的话你就信,我说的话你就不信了?”
“那能一样吗?”赵文青睨他,没好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是什么场合。”
“现在我问你个事,”她调整坐姿,面朝着他,“你认真回答我,别想着敷衍。”
“你说。”
“以前他不是喜欢斐俞的吗?”她想起点旧事,“当年我去国外了,他们在没在一起我不清楚。宿茗后来去英国出差,我们见面的时候,当时问了他一嘴,好像是说斐俞拒绝了。”
“不过我和斐俞交往得并不密切,这件事你……”
赵文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意识到自己都说了点什么的时候,瞬间噤声。
当年怀着女儿不辞而别,独自赴英留学。这件事,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
哪怕结婚多年,谈起过往,两人都刻意回避她20岁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美好的回忆,仅仅停留在学生时代。
这么多年,彼此刻意忽略的旧事,
在此刻被重新提及,连带着过往的回忆也一点点变得鲜活起来。
赵文青自知失言,心中懊恼,望向蒋延庆的目光带了几分忐忑。
蒋延庆没吭声,视线沉敛地看她,“赵文青,你有这个时间,与其关注外人,不如好好关注关注,身为你丈夫的我。”
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发梢,语气缱绻却藏着愠色,“乖,去把脸洗净。”
赵文青脸肌绷得厉害,夫妻数十载,蒋延庆话里的意思,她怎会不明白。
可这样的事,如果放在平常,不想做的时候拒绝便是了,他也不会强求。
可放在今天,她不敢。
明明所有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一种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畏惧,时隔多年,在这一刻又重新渗了出来。
当年爬上蒋延庆的床,是因为拥有的太多,害怕有朝一日终是黄粱梦一场。
迫切地想真正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同这个大家庭密不可分。
荒唐的举止,几乎没考虑过后果。
那夜过后,她其实就后悔了。而她,也的的确确承受不了,来自蒋延庆的报复。
当以哥哥的身份相处时,蒋延庆会纵容她许多的小性子。
生活中那些不痛不痒的调皮捣蛋,又或者是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他顶多只会叹气一声,随后包容掉她所有的不完美。
出了事,也会是那个为他撑腰、兜底的人。
自从做了那件事后,蒋延庆对自己的态度如坠冰窟,急转直下。
后来结了婚,有了女儿后,两人仍都在刻意模糊从前。粉饰掉那些不美好的记忆。
蒋延庆之于她:既是恋人,也是哥哥,更是两者的结合体。
曾经令她胆战心惊、后怕,几乎快要忘掉的往事,在这一刻重新灌入脑海。
她与蒋延庆的结合,打从一开始便不是两情相悦的。
-
蒋珈禾过来的时候,客厅的灯是熄的。
父母的卧室正对山桃树。只不过这时候的桃花早已凋谢,开始结一颗颗绿油油的小果子。
她站在树下,透过雕花窗往屋内望。只可惜,室内的遮光帘是拉上的,人站在屋外,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现在真的挺好奇的。
想到这儿,蒋珈禾觉得自己还是进去问一下比较好,否则今天晚上都会睡不着了。
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开始不着边际地发挥想象力。
毕竟,这么年轻的二人合照,实属不多见。
况且,从前也没听爸妈说,他们早年就相识。亏她一开始还以为两人相亲认识的,然后奉子成婚。
当下这一刻,她兴奋极了。
蒋珈禾低
头,将积灰的相框又仔细擦了擦。盯着风华正茂的青年父母,感觉自己好像窥见了什么秘辛。
她的求知欲已经到达巅峰,迫切地想要
得到父母的解答。
思虑再三,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九点多钟,按照爸妈规律的生物钟作息,差不多十点半过后才会休息。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当是醒着的。
蒋珈禾没再多想,推开门往房间里走。
站在玄关口往里瞧,乌漆嘛黑一片。她只能打开自己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
走进客厅,透过半扇镂空雕花海棠柜往深处瞧,房间里头静谧得如同皎洁月色下的荷花塘。
除了屋外不大不小的虫鸣,便静得只剩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走路没太注意,手臂不小心擦到瓶子,轻微的“呼呼声,都被放大了许多。
就这样,即将靠近卧室门边时,里头遽然传来“哐当——
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又像是什么东西磕到了。
不是吧?
梅开二度了?
蒋珈禾站在原地,原本正打算叩门的手收回。屈起的手在空气中犹犹豫豫地划动,感觉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不,还是算了吧?
想了想,蒋珈禾觉得现在好像不是一个好时候。正准备溜之大吉,结果房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被人从里打开。
做贼心虚不外如是了。可她明明也没干什么亏心事,就这一声,还把她吓一跳。
感觉心脏似乎都停了半拍。
“这么晚了,不在房间里休息,过来做什么?蒋延庆站在门边,似乎也没想到女儿会出现在这儿。
神色难得有一瞬的不自然。只不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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