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工作人员不仅带来了一大包常用药物，还有一架轮椅。
拽住郑成功，忧心忡忡地再三叮嘱：“小伙子，你多长点心，好好照顾家里的老人，这个轮椅你们先用着，到登机口再归还就行。”
郑成功：“好的放心！”
于谦惊恐地发现，他眼前一亮，握住了轮椅扶手，满脸的跃跃欲试。
咦，这是什么东西，推一下。
看起来很好玩！
等会推着它，满机场的横冲直撞，健步如飞，场景一定很拉风！
于谦虽然不知道小郑王又脑补到什么了，但敏锐地觉察到他想搞事，立即往后挪了又挪。
王安石在一旁微微冷笑。
呵呵，你于谦也有今天。
冷不防，郑成功忽然伸手将他一拽，使劲按在了轮椅上：“这次就劳烦荆公屈尊坐一下，由我来推你出行。”
突遭横祸的王安石：？？？
郑成功嘀咕道：“景帝在那头看着，先别做得太过火了，这次就算了——”
毕竟是他们大明的功勋帝王，肯定要给点面子。
“下次再折腾于少保吧。”
于谦无语：合着你也知道自己在折腾啊。
王安石比他还要无语：于谦不能折腾，那我就可以随意折腾吗？
“荆公快请，别磨蹭了，我们赶时间！”
郑成功却摆出了一副十分尊老爱幼的架势，丝毫不容反驳，俨然已经准备出发了。
他甚至表示：“不要在意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就像你平日吃菜的时候，不是一向只顾着夹眼前菜吗！”
“反正都是要去登机的，坐着去和走着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安石：“……”
观众们：“……”
这两件事好像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吧？！
前秦位面，王猛已经结束了今日的朝堂议事，正准备回丞相府批改公文。
见此，立即告诫一起同行的秦王苻坚。
“延平王这种症状，属于典型的引喻失义，语无伦次，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要不得——陛下记住了吗？”
苻坚眉头一皱，感觉景略好像在内涵自己，却又抓不到证据。
“嗯，朕记住了。”
算了，景略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明明只是想帮朕进步罢了。
王安石仔细一想，小郑王说得也没毛病，区区小事何须放在心上。
既然有车可坐，那为什么不坐，何必自己走。
于是，他坦然自若地一撩衣摆，端坐在轮椅上，又无比淡定地随手掏出了一卷书，开始阅读了起来。
如此从容的态度，把观众们都给整不会了。
于谦不语，只是一味地高举摄像头凑近。
“走你！”
郑成功却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握着轮椅的扶手柄，脚下一滑一蹬。
轮椅仿佛获得了灵魂，“哧啦”一声，就在原地转出了一个酷炫无比的三百六十度漂移。
地板上卷起半圈尘土，观众险些以为下一秒要起飞。
王安石：？
快放我下来！
这不是去登机口的车，这是去见太姥爷的车！
“荆公坐稳了”，郑成功贴心提醒。
随即便推着轮椅，目不斜视，直奔门口。
一路呼啦啦脚下生风，毫不停顿，快到可见残影，竟然走出了一种横扫千军的气势。
休息室里的客户快速闪避，唯恐被他撞翻。
有目瞪口呆张望的，有举起手机拍照的，甚至还有不知为什么，忽然开始热烈鼓掌的。
出了贵宾室，恰好是一条空荡荡的长走廊，连接着T2、T3两个航站楼之间的商业区。
头上的透明穹顶宛如一块巨大的水晶悬浮，美轮美奂，清澈如许，摇落光影。
这也给了郑成功充分的发挥余地。
反正没人，他也就直接不做人了。
一个加速度，蹭蹭蹭，飞快地奔跑起来。
然后估摸着差不多了，忽然扯开手，轮椅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一路风驰电掣，飞逐流星，直接滑向了最前方。
就在观众捏一把汗，担忧王安石即将撞上墙的时候。
轮椅经过一段滑行，速度慢慢减缓，最后微微一晃，无比精准地停在了通道尽头的电梯门前，一点儿也没有多出来。
“嘻嘻”，郑成功嘴角微扬，慢悠悠甩出一句，“圆满收工！”
这点距离怎么可能算错呢。
他可是每天都要在家计算火炮轨迹，亲手制作火枪的人！
观众：“……”
救命啊，他还骄傲上了！
王安石兀自安坐在座位上，神情泰然，仿佛一点影响都没有。
直到轮椅终于停止了滑行，耳边疯狂的风声也消了下去。
他才淡定地揭开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这章已经看完了。”
观众绝倒。
您可真是太配合了，天生就适合和小郑王一起搞事！
叮地一声，电梯门洞开，迎面走出一对抱花的年轻外国情侣。
二人显然没料到，一开门，会见到这样的场景。
那名金发女生面露震惊之色：“I’m sorry！”
当即从捧花里抽出几束水仙、康乃馨之类的，又取出缎带，三两下包装好，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上前一步，放在了王安石膝上。
“May God Bless You. I wish you a speedy recovery（祝早日康复）！ ”
王安石听不懂英文，面露疑惑之色，转头望向郑成功。
“谢谢，他会很快康复的”，郑成功用英文回复道，“但我们不信God，信妈祖。”
对方面露疑惑之色：“Mazu？”
郑成功掏出包裹里携带的妈祖小像，便是一通热情的安利。
听得对面小情侣二人一愣一愣的，最后走之前表示，自己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中国福建看看，接受妈祖娘娘的洗礼。
郑成功很满意。
今日妈祖海外信徒+1
于谦却神色怪异，之前，他亲眼见了郑成功如何用IPad上的绿色胖鸟软件，学习英文入门课程。
这才学了几个小时，居然就能如此熟练地使用英文传教了？
他的外语天赋就真的这么离谱？
“哈”，郑成功洒脱地挥了挥手，“语言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态度，要敢于张嘴去说。”
“英语不行就切换葡萄牙语，葡萄牙语不行就切换西班牙语，西班牙语不行就切换荷兰语……”
“八种语言全都不行，还可以直接用手比划，反正总能让对方明白的。”
于谦点点头：“受教了。”
郑成功翻开评论区，提醒天幕那头的下属们，要加班加点，赶快把轮椅的仿制品做出来。
宋应星等人：“……”
是啊，殿下你是玩得开心了，一回头就来折腾我们！
郑成功又道：“最重要的是造福百姓，以低廉的价格流入民间。”
“当然，回去也可以像这样多玩几次，宫里的驰道远比机场通道宽广多了——父皇，你说对吧？”
隆武帝差点被他孝死，嘴角微微抽搐，连忙表示自己身体还硬朗，远没到坐轮椅的年纪。
郑成功颇为失望，又充满希冀地问道：“母后？”
曾皇后语气委婉地回绝道：“为娘生性好静，不爱活动，皇儿自己玩去吧，到时候我给你拍拍照就好。”
“唉。”
郑成功郁闷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亲情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
他母后平日处理政务的时候，一言九鼎，雷厉风行，可半点看不出来“生性好静”。
……
就在此时。
一直在评论区虎视眈眈、试图挖墙角的宋武帝刘裕，竟然又又又冒了出来。
【宋武帝刘裕：小郑王，瞅瞅你的家长多没劲，不如来大宋，给朕当孩子怎么样。】
【朕可以每天陪你玩轮椅漂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虽然朕的夫人死得早，本朝未立皇后，这点不及你母后曾氏。但朕的北府有一群和你同龄的年轻小将，个个都由朕悉心教导成才，智勇双全，你们一群年轻人在一起，肯定有许多共同话题。】
隆武帝脸一黑。
就离谱。
自己人还在这儿，刘寄奴就想抢他家孩子了？！
“呵，做梦。”
郑成功轻哼一声，抱起手臂，不想理会烦人的宋祖。
但北府小将们见家长发了话，却纷纷跳了出来：
【刘宋宰相谢晦：延平王，来矣来矣，建康城山花已开，座中尚缺一人耳。】
【刘宋奋威将军沈林子：小郑王，你赶快来吧，我一定倒箧倾箱招待你，来日你跟我们一起北伐，共踏万里山川。】
【刘宋冠军将军檀道济：是也！我跟你说啊，每次出征前陛下都会写好锦囊妙计，从来算无遗策，在外征战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无须动脑筋，即可轻松攻城掠地。】
【刘宋范阳侯柳元景：反正本朝皇子才智拙劣，暂未选出太子，江山如画，惟待真主。你来之后，努努力，来日帝座为君，天下归心，岂不美哉。】
……
郑成功深为无语。
这刘宋上上下下，嘴巴一张，全都搁这儿画大饼，太荒谬了。
天幕前，他的好友张家玉正住在延平王府养伤。
见此，亦是十分恼怒，在评论区噼里啪啦一阵输入。
【吏兵二部侍郎张家玉：妖魔鬼怪退退退！我才是森森最好的朋友，我会陪他一起玩，就不劳你们刘宋之人费心了！】
张家玉和郑成功年纪相仿，是个长相俊美的大帅比，游侠出身，江湖浪子，好击剑，能诗善画。
常年在市井打滚摸爬，所以威望颇高，振臂一呼，分分钟就能拉起一支万人义兵。
这等不羁作风，让时人颇有微词。
尤其是他从前为了混口饭吃，曾投过李自成，颇见信重，直接导致了他被弘光帝抓起来，打算下狱处死。
幸好，当时郑芝龙觉得这是个人才，多方运作，将人捞了出来，转头就丢给了郑成功培养班底。
这也算是他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吧。
二人意气相投，关系很亲近，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
这次，张家玉和清军作战，大胜一场，却不幸堕马折了一臂，暂时待在延平王府修养。
他眨眨眼，道：“等森森你归来，我这伤必定已经养好，届时就可以一起玩了。”
郑成功感动极了，人间自有真情在，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小伙伴靠得住。
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你先好好养伤，我一定给你带礼物。”
现在，要去把佩剑交易掉。
……
星耀樟宜机场的珠宝店，今日迎来一位大客户。
由于小郑王家里的祖传事业，是众所周知的那什么……
所以，他佩剑上的宝石，都是直接从东南亚各个宝石原产地上得来的珍宝。
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比如，缅甸的鸽血红红宝石、斯里兰卡的皇家蓝蓝宝石、暹罗尖竹汶府的翠绿祖母绿。
一摆出来就亮瞎人眼，仿佛天光骤裂，万丈霞光从剑脊间迸射而出，辉映满室，如披流霞。
甚至比同时期，欧洲皇室所用的还要好。
宝石一路运送到欧洲，中间已经不知倒了几手，真假难辨，但这把佩剑上的宝石，却是确确实实从矿产源头挑的最好的材料。
“请稍等，我向上边请示一下。”
店长将众人迎进VIP室，端出香槟和点心，给上线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到了通知：“我们品牌的首席珠宝总监正在从外地赶来的路上。”
郑成功蹙眉问：“从外地赶来？别的城市吗，大概要等多久？”
“您放心，最多二十分钟”，店长保持着微笑，“并不是别的城市，我们新加坡就只有一座城。”
郑成功：？？？
竟然还有一座城的国家，啥成色啊就敢建国！
上一个这么离谱的外国人，还是君士坦丁十一世！
观众们也是吵吵嚷嚷，议论个不停。
郑成功等得无聊，忽然灵机一动：“说到一座城的国家，我给大家讲个草头天子的笑话吧。”
“话说后唐年间，有个军阀叫刘守光，囚父杀兄虐待幽州军民无恶不作，更兼妄自尊大，仅占据了幽州、义昌军两镇，就当场黄袍加身，开始称帝，国号大燕。”
“他麾下的一名冯姓靓仔，认为此人难成大业，于是连夜收拾包袱跑路，千里南下，到河东见晋王李存勖，尽说刘守光虚实。”
“于是，我们的李晋王挥师北上，直接将刘守光锤成了死狗。”
“这刘守光也确实没骨气，直到上了刑场还在大声求饶，对晋王叩头说：殿下本欲平天下，我又擅长骑射，何不留我一命供你驱策！”
“李晋王非但没被说服，反而起了反作用，本来只是杀头，现在干脆将他破腹取心，送去太庙祭奠先王李克用。”
观众听得乐不可支，纷纷表示，这刘守光可真是个大废物啊！
天幕前，庄宗陛下微微一笑，忆往昔峥嵘岁月，承让承让。
......
此时，首席珠宝总监终于来了。
一进门，目光就被佩剑牢牢吸引住，仔细端详上方镶嵌的宝石，嘴里忍不住低声感叹：“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宝石中的极品！”
却也有几分惋惜：“做工太随意了，甚至对原石造成了一些损伤……”
郑成功无奈道：“确实如此。”
大明距今已有近四百年，这四百年间，珠宝工艺肯定产生了大幅度的飞跃。
更何况他这个是佩剑，本就是为了实用起见，雕刻没那么考究。
即便放在大明，也算不得顶级工匠水准，更不必说放在后世。
最终，总监给出了估计，23颗宝石，平均8.6万新币每颗，总额达到200万。
这个价格在珠宝原石当中，已经算是极为可观。
他决定将每一颗宝石都单独拆下，分别打造成独立的珠宝。
总监的视线几乎无法移开，那些光彩夺目的宝石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人沉醉其中。
光是看着这些瑰丽耀眼的奇珍，就能想象出未来成品呈现时的华美景象，必将令人心驰神往，美不胜收。
更让他高兴的是，对方竟然不收钱，而是提出选购一些店内的珠宝成品抵扣。
他当即就带着众人在店里转悠了起来，十分有专业素养地介绍道：
“这顶王冠发卡是我早年的作品，以古金丝玉镶嵌红宝石和蓝宝石制成，正中那颗是斯里兰卡的蓝月光石，名贵非凡。”
“这条项链的主石为莫桑比克艳彩宝石，辅以缅甸星光蓝宝石，以及共计35克拉的善良碎钻。”
“还有这只手镯，通体由哥伦比亚祖母绿雕琢而成，细镶了一圈巴洛克珍珠与细纱金线。”
……
郑成功一路看下来，觉得有些料子也就一般，但胜在工艺精湛，所以格外美观。
他首先选了那个特别贵的蓝宝石王冠，打算回去送曾皇后。
天幕前，曾皇后第一反应便是婉言谢绝，她一贯勤俭，作风朴素，平日不过素钗布裙而已，
“可是，天幕不允许我们卖钱，只能换购店里的东西，不买就浪费了。”
郑成功却双手合十，笑吟吟地说，“母后，拜托拜托，您一定得收下。”
堂堂大明国母，戴点价比连城的王冠怎么了！
曾皇后哪能看不出来孩子的心意，心中微暖，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隆武帝充满期盼地等待着，谁知，郑成功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路过了男士饰品区域。
父皇从来不喜欢戴这些，直接过，下一个。
隆武帝一时哭笑不得。
你甚至都没在评论区问朕一句！
郑成功想起，要给小伙伴带礼物，又返回选了一条翡翠手链。
手链流淌着一脉霁翠流光，主玉是温润无暇的缅甸翡翠，间以切割成玫瑰形状的帕帕拉恰粉橙色宝石，一粒粒点缀在其间，如星子散落，极为精美。
“好漂亮”，天幕前，张家玉喜滋滋地说。
“是啊，缅甸的玉石都好漂亮”，郑成功看了一眼原产地卡，暗自琢磨道，“回去一定出兵把他们给抢了。”
反正缅甸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明地盘，全部端走不过分吧。
但是。
缅甸在西南，离他们福州有点远，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再好好规划一番。
“森森说的对，把他们的宝石矿都抢了！”
少年张家玉是游侠出身，多年流落江湖，自然也是个热爱搞事的性子。
他告诉郑成功：“这条有点太秀丽了，我要旁边那条金环带小红绳的。”
“什么眼光啊，真俗气。”
郑成功看见那一团金灿灿，露出了嫌弃之色，但还是走过去，按照他的意见换了一条。
两样加起来，才花了不到三十万新币，还剩好些钱。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直播间打赏系统即将开放”，郑成功举着镜头，笑吟吟地说，“本王决定来一场开门红，向万朝售卖珠宝首饰！”
观众们：？？？
不是，你要干啥，我们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正在众人呆滞的时候，郑成功忽然点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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