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饶是做足了准备的贾赦看到王氏将祭田贱卖的内容时,险些喘不上气。
老二两口子竟敢败坏祖宗基业,绝宗族后路!
有关祭田这一条是林如海中毒做梦后让人探明,偷偷传的消息。
怒气冲天的贾赦吩咐道:“让老二两口子去老太太处”。说罢,套车往荣庆堂赶。
见贾赦带着一众脸生小厮、长随,贾政心下生疑,开口却拿着孝道指责,“大哥有何事要唤我去便可,怎能让母亲与弟妹都候着你。”
“既你这么说,我便问问这些年你们夫妻俩拿着我的名帖和印章都做了什么!”说着,贾赦瞪一眼贾政,略一见礼便坐在了贾母下首。
“我……大哥怎能如审犯人一般来质问我!”
贾母瞧着老大呵斥小儿子,又见贾政一脸愤懑,先发了怒,“你是从哪里吃了酒来撒泼,竟在我跟前就开口质问你嫡亲的兄弟!”
“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又是不问青红皂白护着贾老二让他认错。
从前为着祖母与母亲不为难,他认。
为着那一份渴求的亲情与孝道,他认。
再后来为保下亡妻仅剩的骨血琏儿,他一退再退。
如今他的琏儿有林妹夫拉拔,又在抄家一事中出了力,为着这点骨血,他也不能退让。
贾赦勾唇笑笑,“今儿儿子并不曾饮酒,至于因何问二弟与弟妹,母亲一瞧便知。”
贾赦虽混不吝却也不想让自己背上气死生母的罪名,给儿子拉后腿。
“去把天王保心丹拿来给母亲服一粒。”
此话一出,贾母心里隐隐有了预感,瞧着贾赦不问明白不走的架势,吩咐道:“去吧。”
瞧着贾母服药,贾赦一个眼神,便有人将箱子递上。
厚厚的账册清晰明了的记录了贾政、王夫人何时、何地用了名帖。
这些有林如海暗中透消息,王夫人的并不难查,便是贾政干的也有几件。
什么为金陵本家族人解决纠纷;举荐谋官;老国公旧部欲调动职位;助薛家子平案;王子腾官职调动。
不过些老亲故旧所求,当年老国公在时也没少帮忙。
除了在薛家与王家一事上略多扫一眼,贾母欣慰点头。
老二是她膝下养大的,绝不会做些违法乱纪的事。
拉拔了姻亲,未来也都会是小辈的助力。
只是越到后面,贾母脸上笑意渐渐淡去。
包揽诉讼、放印子钱,虽出格,但大家族哪家没人沾过?
随便料理了也就罢了。
一钱的利息,贾母不在乎,让她面色的是王氏竟逼死过人!
从媳妇熬成婆,做了四十年一品国公夫人的贾母倒也不在乎什么人命,但也仅限于奴才。
偏王氏逼死的是良民!
一时贾母心中涌出无限悔恨,她怎就给政儿娶了这样一个搅家精。
王氏看着贾母狠厉的眼神,心知不好,“母亲,我、我是被冤枉的。”
贾赦冷哼一声,一旁贾政连连点头附和妻子。
刚用宫里的元春压下怒火的贾母看着老二不问便护人的举动,怒火再起。
“你们王家女当真胆大包天,竟敢害死人命!”
贾政呆了,他的枕边人竟……
“我,媳妇没做过……大哥怎能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王夫人正欲跪下求情,不想自家大哥瞧热闹的贾政上前一巴掌将王氏打了个趔趄。
“毒妇,你整日吃斋念佛竟是一副蛇蝎心肠。”
王夫人虽有些慌乱,很快便一口元春,一口宝玉让二人面色稍霁。
贾赦冷哼一声,这等祸害家族的罪人还想护?
“杀人算什么,王氏可是卖了祖宗祭田,绝咱们贾氏一族根基!”
原本贾母想的一番唱念做打,软话哄了贾赦,让王氏私下处理了事的想法一扫而空。
“你说什么?”贾母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氏,“你竟卖了祭田?”
一同震惊的贾政瞧着王夫人的脸色,反手去箱子里扒拉出票据。
王氏竟真的胆敢卖了贾府祭田!
“母亲,我要休了这个毒妇!”贾政跪到贾母跟前,哭着说对不起祖宗,竟娶了这样的女人进家门。
不,她不能被休。
“母亲明鉴,实在是府中……我为了元儿这才不得不卖了。”
这话正碰到贾赦枪口上,“我竟不知咱们府上竟到了要卖祭田度日的光景。”
王夫人拿着管家交际打点一事做借口,偏贾赦不如她意。
“当年琏儿母亲在时,家里每年尚有万两的进项。怎么到了弟妹手中就连年亏损不成!”
各府走动多是庄子出产外加各府不同的来回倒换,花不了几个钱。
当家主母私下里捞银子的事在贾母眼里不算什么,只是贪到祭田都卖,还是头一遭见。
可她的元春为了府里这群不成器的在宫中苦苦支撑,她最看好的宝玉还未长成。
无论如何不能让贾府未来顶门立户与光耀门楣之人有个犯事的母亲。
贾母闭了眼,再睁开已有了决断。
“赦儿这些做的不错,我今儿做主让王氏将祭田赎回再添百亩,其余事也都处理了,不准动宫中的钱。”
多年未曾得到的夸赞让贾赦笑出了声。
贾赦是气笑的。
当年老太太舍弃发妻与长子时可未有半点优柔寡断。
“母亲可是看肉割在自己最爱的儿孙身上便什么都不顾了?”
“母亲不想想,这些连我这个马棚将军都能查到,能瞒得过谁?”
贾母一口气梗在心口,很想说一句,当初的情况与如今怎能比。
用崔氏母子与大房换贾府平安,她无悔。
只是如今又到了当年那一步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贾赦,贾母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自己有些不了解了。
“你要如何?”
“儿子虽无甚才能,却不敢毁损祖宗基业。儿今日便以袭爵人身份提出分家!”
贾母虽有猜测,却还是被惊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回老太太,拿着我的名帖做下这等抄家灭门、败光祖宗基业的锅,我不背!更不能拉着全族赴死!”
“儿子要分家,上请罪折子归还欠银。”如此,且看能不能保下琏儿这一脉。
贾母虽上了年纪,并非老糊涂。
不过是知晓自家无可撑起门楣的后辈,唯一个宝玉最肖似老国公,又送了元春入宫而今成了嫔位。
若有这样的母亲,两人势必会受到牵连。
贾府不能倒,王氏可以慢慢病逝。
贾赦看着贾母慢慢变冷的眼神,便知她又想推自己这一房顶锅。
“老太太还不知琏儿这次去维扬,得了世子爷看重,跟着一同抄了不少人家,其中便有甄家。”
这等事并非你个内宅妇人三两句便能换人背锅的。
琏儿幼时她也是疼过的。
只是比起承载了更多期望的宝玉,贾母心中难免有些惋惜,可再惋惜也越不过贾府根基。
事到如今,贾母深知分家还银是最好的解法,“以我的名义提,此事你看着办吧。”
终究,终究府中还有成器的。
“母亲,你想想娘娘和宝玉啊!”王夫人扑跪着上前,“元姐儿才封了嫔,未来定会是一宫主位娘娘。”
贾母起身不再听这烦腻的哭声,自己做这些恶事时可想过元春、宝玉。
“你们到底是亲兄弟,莫要薄待了弟弟,我的嫁妆百年后留给几个孙辈。”
能达成目的,贾赦早已心满意足,哪里会在意贾母的私产给谁。
“一切都依老太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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