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风虽开口让那冯监侍请二皇子进殿来,却没想着从长孙雪床边的木椅起身,直到殿门发出了被打开的响动,沉风看着靠在床边合眼养神,很是虚弱的长孙雪,终是离开了木椅,在高凌进殿看到长孙雪之前,将那把木椅放回了原处,自己则冷着脸站到了一边。

长孙雪对高凌前来探望一事也感到十分意外,根据她的了解,高凌应当自打作证一事结束后,就不应与她再来往,不想眼下自己在宫中晕倒,竟还让他一个居于宫外的皇子进宫探望。

长孙雪没觉得有几分侄儿对叔母的孝敬体贴,倒是觉得颇有些惶恐不安。

高勤还未踏上流放的路,这高凌同自己交往过于频繁怎能不惹有心人生疑,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长孙雪都不愿再与大婚那日发生的事纠缠不清。

“叔母醒了,看来是这些下人照顾不周,连叔母是否醒来都不知晓。”高凌对一旁面容不善的沉风恍若无睹,只缓步向长孙雪走近。

那把被沉风刚刚放回原位的木椅,又被高凌拉来,放在了长孙雪床边。

看着自如坐下的高凌,长孙雪开口向他问道:“殿下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自是来探望叔母,我刚一进宫听闻叔母晕倒,向父皇请命之后,便来点翠院探望叔母,连我母亲那里都还没来得及去。”

长孙雪看着高凌虚假无比的笑容,觉得心烦极了,默默将身子往里转了转,面上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多谢殿下挂念。”

“我知那侍者逝去,叔母定伤心不已,特向父皇禀报了此事,那侍者待叔母忠心无二,在宫中任职多年从无纰漏,自是应当厚葬,除此之外,宫中还会给她在宫外的家人赏赐不少金银用作安抚,以示宫中对其在宫中劳作多年的感激,叔母觉得如何?”

长孙雪听到此处终是抬眼,她无力去反驳高凌,告诉高凌她身边死去的那侍者名叫玉亭,玉亭并无父母亲人,唯一的弟弟便是凶手,只面无表情地张口向高凌和他背后的高勉道谢:“我替玉亭谢过陛下和殿下。”

高凌将自己最后的话说出口,仍不见长孙雪情绪转好,脸色终是僵硬了起来,要知道这份奖赏是他托人向主管长孙雪一事的郭谒者说了不少好话才得来的,哪里有他那面冷心硬的父皇半点关系。

“我以为叔母本不会因此太过伤心。”高凌边说着边直起了先前一直向长孙雪靠近的身子。

“殿下何出此言?”长孙雪靠骨子里的那点礼貌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我以为叔母自打想法子将吴监侍弄走,让身边侍者顶上时,就做好将其利用到底的准备,眼下这侍者死了,我觉得叔母在宫中的处境反倒更安全了,叔母觉得我说的可对?”高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摆出一副不想同人交流的长孙雪毫无顾忌地说道,明明方才他还站在殿门之外时就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话语声。

一旁站着的沉风见高凌出言不逊本想出言将人赶走,不想长孙雪的先他一步开了口。

“我没做好准备。”长孙雪抬眼看着高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将脸上的疲倦都驱散,“至于殿下为何会这样想我,我不得而知,但总归我与殿下不是一样的人,不知是什么举动给了殿下这样的错觉。我近来常常梦到我那死去的夫君,看来殿下还是于我保持些距离为好。”

高凌眼中闪过一点悔意,随后垂眼同长孙雪说道:“方才是我失言,还望叔母莫要介意。”

“我身子疲弱,眼下说了这么些话当真是乏了,便不多留殿下。”

高凌听得出长孙雪话语中赶他走的意思,便不再犹豫从木椅上起身。

“叔母保重,我就先离去了。”

高凌说罢就要离去,却偏偏在转身之后,迈开步子之前看到了那份放在床边矮桌之上被油纸包裹的梅花糕,和那油纸上留下的糕点碎屑,那是明显被人拿走一块的痕迹。

他猛地回头去看,此时的沉风已不再站在原位,而是站在了床前,正为将要休息的长孙雪放下床边的纱帘。

高凌心中气愤,却没再说出些夹枪带棒的话来,只离去的脚步踏得更重了些。

长孙雪重新躺下,却没心思合眼入睡,她直视着窗帘,余光里有那褐黄色的纱帘还有在纱帘外站着的沉风。

“我是不是很坏。”长孙雪忽地说道。

“为何如此说?”

“高凌说对了一半,我一开始对玉亭确实不全是真心,吴监侍一事我确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沉风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因而沉默了许久才生硬地回答道:“这王宫中不需要没有限度的善良,没有人不会做错,也没有人心中不曾悔过,你该向前看。”

没有玉亭的日子长孙雪到底是不习惯的,哪怕眼下点翠院的人手多了不少,长孙雪处处都被照顾地妥帖。

这些新来的侍者的面孔对长孙雪来说全然陌生,长孙雪先前不曾在宫中见过其中任何一人的脸庞,可见冯监侍选人时的良苦用心。

不论长孙雪是否挑起话头,这些新来的侍者在闲暇时没有一人同长孙雪搭话,像是被人下过什么禁令,毕竟长孙雪自认并不是个无趣的人。

除开这些表面的事,这些新来的侍者心中似乎十分惧怕长孙雪,似是将什么前车之鉴铭记在了心中,没人会接过长孙雪赏赐的任何金银,甚至在长孙雪刚将想要赏赐的东西拿出来,正准备开口时,被赏赐的侍者便直接跪下推脱拒绝,将“奴不配”三个字时刻挂在了嘴边。

这院中已没有一个能同长孙雪正常讲话的人,除了依旧每日拿着赋凌司玉牌在黄昏时候到访的沉风,然沉风严格来说并不能算作点翠院中的人。

下棋成了长孙雪唯一的消遣,不论沉风是否前来,她都几乎在棋盘旁坐着,有时手谈,有时只是对着干净的棋盘枯坐大半天,不曾落下一子。

“郎君可知晓,我先前最不喜下棋。”长孙雪在同沉风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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