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两全其美

女皇似有察觉，她转过身，目光锐利而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即便是幼主登基，只要有你们二人在旁辅佐，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朕相信，那孩子在你二人的教导下，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朕知道你们向往自由，但这天下以及百姓，朕也难以割舍，只能如此行事，待孩子长大，能独当一面之时，你们自然可以卸下重担，去追寻想要的生活，届时，江山后继有人，母皇对天下苍生有也了交代，你们亦能安心，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此事干系重大，儿臣需要时间考虑。”沈泽封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回头看了方如玥一眼，见她眼中也是游移不定，这才沉声道。

女皇微微颔首，不再紧逼：“好，朕等你们的答复，去吧。”

两人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御书房，女皇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回到熟悉的摄政王府，那股在皇宫中被强行压下的滞闷感，连同夜色一起弥漫开来，沉甸甸地笼罩着每一寸空间，身后朱红大门咣当一声合上，虽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却挡不住那名为未来的枷锁，依旧死死地坠在两人的身上。

沈泽封一路紧握着方如玥的手，他掌心极暖，却暖不热她的手，直至踏入两人的屋子，挥退所有侍从之后，方如玥手上的温度才一点一点回来。

她自己也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盔甲，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皇宫熏香气息的浊气，但她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向前一步，轻轻地撞进了沈泽封的怀中，手臂环得很紧，下颌抵在他的胸口上，声音闷闷地传来：“泽封……”

只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方如玥便停顿了，似乎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和安定。

片刻后，她才继续，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决绝：“我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子涉足朝堂。”

“无妨，母皇的话，你一个字都不用放在心上。”沈泽封的话语自头顶传来。

方如玥微微抬头：“可是——”

“没有可是，”沈泽封拍了拍方如玥的后背柔声打断，“母皇她身为帝王，自然得对这天下都有个交代，但那种考量，与我们无关。”

他微微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方如玥看向自己。

烛光下，他的眼眸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苍白而不安的容颜：“我们不用非要按她说的做。”

方如玥静静地听着，没有出言再问什么。

沈泽封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心，试图抚平那微蹙的眉宇：“什么辅政，什么未来的储君？这些重担都不该落在我们身上，更不该落在一个尚未到来的孩子身上。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和你在一起。我们以后还要去江南看烟雨，还要去塞外看长河落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不是被禁锢在那九重宫阙之旁，无论是谁坐在那龙椅上，都是被关进了天下最华美，同时也最冰冷的牢笼。”

沈泽封一向不会说情话，每次说的都是最真挚的话语，但偏偏就是这种话语最热烈最动情，同时也带着对方如玥毫不掩饰的偏爱，以及对她感受的全然在乎，这番话具有莫大的力量，极大地抚慰了方如玥被未来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心。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的洞察力，也在她心底悄然升起——那是系统转化为潜意识的【洞察力】在无声运作。

她瞬间就洞悉了女皇的深意，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安排看似在为他们未来地子嗣铺路，实则是要将他们二人，尤其是战功赫赫，身负前朝皇族血脉，以及在军中和民间都威望极高的沈泽封，更深度的与李氏皇权相绑定。

用一个流着两家血脉的孩子作为继承人，是确保李氏江山永固最稳妥，也最彻底的方式。

这是一场阴谋，以一个看似光明的未来，想要遮住背后那张无形的罗网。

她内心极度抗拒卷入权力的中心。

那意味着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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