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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动挑衅顾郎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被揍的准备。
看见顾郎握拳,李郎“蹭”地站了起来,浑身紧绷地盯着这边,随时准备过来拉架。刘郎也坐起身体,模样不大轻松。
对于他们来说,先前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功夫,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自然是无伤大雅。若是见了血,闹出人命,就要另当别论了。
空气仿佛凝固,场面僵持不下。
顾郎忽然收回拳头,深吸一口气,转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泼到了我的脸上。
他说:“我看你是醉过头,该醒醒神了。”
“你看起来也醉得不轻。”我抹了一把脸,检查人皮面具没有松动,再甩了甩头发沾上的酒水。
见我们没打起来,李郎稍微松了口气,忙不迭递来手帕,安抚着我:“哎呀,喝酒误事,不要意气用事嘛!逝者长已矣,过去的都过去了,往事休要再提。”
刘郎若无其事地劝道:“都是同乡,别伤了和气。”
我忍不住瞪他。这时候倒是知道同乡了,先前故意刁难我的时候,你这王八羔子可没管和气不和气。
这毫无歉意,只想息事宁人的态度,看得我直窝火。我心知若坐在这里的是张知节,他们绝不会这般怠慢他。
在这分三六九等的官场,若身份地位不够显赫,便只有遭人蹂躏的份。
我暗暗攥紧拳头,在心中发誓,今日他们要我吃的这哑巴亏,来日我叶婉清必定双倍奉还。
见我面露不虞,刘郎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李兄,你今日叫我们过来相聚,是有何事要谈?”
李郎一拍脑袋,如梦初醒般说道:“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喝酒,差点忘记正经事。”
“今日我叫诸位来,其实……”他停顿片刻,目光扫了一圈,稍微卖了个关子,才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是因为圣上的诞辰。”
此话一出,刘郎的神情立刻凝重了几分。我有些不解,于是微微偏过头,不动声色去观察顾郎的反应。
他同样摸不着头脑,直接开口问道:“诞辰就诞辰,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弟,你今年才入京,不知道也正常。”李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若论什么日子,圣上最难伺候,这诞辰当属第一。”
顾郎纳闷道:“为何?”
“这事说来话长。”李郎摆了摆手,示意歌女舞姬退下,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事还得从已逝的前皇后说起……”
说罢李郎起了架势,仿佛一个酒楼的说书人。虽无醒木拍桌,却有人前摇扇。只听他摇头晃脑,绘声绘色讲起了这桩陈年往事。
圣上还是太子时,皇后就是太子妃,两人相互扶持,可谓是伉俪情深。既是青梅竹马,又彼此情投意合。太后娘娘看不惯皇后娘娘,在圣上登基为帝以后,太后曾多次中从插手,往后宫不断施压。圣上实在受不了,便主动疏远了皇后,从秀女中另择几位纳入后宫。
皇后娘娘自此吃斋礼佛,再也不过问圣上的事情,甚至整整一年都未曾同房。直到后来东窗事发,皇后娘娘竟然跟年轻太医私通,在圣上生辰之日当场抓了个现行。
圣上龙颜大怒,皇后娘娘却愤然道:“只许你三宫六院、粉红佳人,却不许我暗通曲款,真是好没道理。”
这话含着几分报复的意味,也道出了她私通的原因。圣上见她毫不羞愧,便怒骂她水性杨花、恬不知耻,下令当场处决这对奸夫□□。
皇后娘娘回答:“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当初说要跟我白头偕老的是你,后来置我于不顾的也是你。与其死在你这等负心汉的手里,我倒不如跟情人殉情来得痛快。”
说完这句话,她便拔下钗子,刺死了私通的太医,然后选择了自裁。
寥寥数语,便道尽了一个女子敢爱敢恨的一生。
我心中有些唏嘘,对着未曾谋面的前皇后,不由得生出几分惋惜。
刘郎却嗤之以鼻道:“要我说,这人就是贱。圣上好生待她,她却私相授受。都已经当了皇后,还不知满足,竟妄想圣上独宠她一人,真是不识大体。太后娘娘有先见之明,早些年便让圣上跟这妒妇离了心,可谓是顾全大局。”
“刘兄慎言,这皇家之事,不是我们可以妄自非议的。”
李郎左顾右盼,担心隔墙有耳,便没再附和,而是中规中矩地评价道:“皇后生前是大将军的女儿,脾气爆性子烈,也是圣上相识多年的旧人。圣上是个重情重义的儿郎,至今妃嫔无数,却迟迟没有立后,恐怕也是伤透了心。他们二人当年爱得轰轰烈烈,最后却这般潦倒收场,怎会不令人感到唏嘘悲哀。我估摸算了一下,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圣上开始纵情于声色犬马,日日待在脂粉堆里借酒消愁,再也不愿过问政事。”
说罢,他又转过头对顾郎解释道:“圣上的生辰,同时也是前皇后的忌日。每逢这个时候,圣上的心情便会阴晴不定。祝寿送礼必须尤为小心,笑也不行,哭也不行,面无表情也不行。”
“那可不是嘛。”刘郎点了点头,适时补充道,“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倒霉蛋遭殃,要么因为表现得太过喜庆被拖走,要么因为板着脸没有笑而流放。周弟年轻气盛,可得当心呐。”
我忍不住眯起眼。
哟,这家伙是在点我呢。不就是在咒我,控制不住表情,最后可能被收拾掉嘛。
他有心嘲讽我,我又不是任由人揉搓的软包子,才不会任由他挖苦。
“有劳刘兄关心。”我举杯朝他敬酒,回答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周某人随遇而安,不担心这些。反倒是刘兄,可有想好献上什么寿礼?送泥菩萨如何?”
“圣上信道不信佛,送劳什子泥菩萨……”刘郎不屑一顾,嘴里正嫌弃着,说到一半顿住。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想他应该是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刘郎怒目而视,我笑而不语。他有空操心我,倒不如先担心自己。指不定那天就人头落地,小命不保了。
李郎察觉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岔开话题:“说来惭愧,我冥思苦想几日,也没有拿定主意,不知该为陛下献上何等寿礼,因此才邀各位相聚。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我还纳闷李弟今日为何如此大方,原来是探我们的口风来了。”刘郎半开玩笑地说道,却并未急着回答问题,而是转向了顾郎,“不知顾弟是否有好主意?”
顾郎思索片刻,回答道:“如果是我,大概会送夜明珠。”
李郎点头:“不错,中庸之道,总归出不了错。”
他嘴上称赞,面上却是难掩失落。圣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夜明珠有些流于俗套。混在一众寿礼里,估计难以留下印象,更别说在圣上面前表现自己。
李郎转头追问:“刘兄可有何指教?”
刘郎含糊其辞:“这事我也没有想好。”
若是真能想到别出心裁的寿礼,又怎会轻易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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