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还以为殿下不会来。”白薇顿了顿,抬眼时眼眶微红,“嫔妾之前骗了殿下,其实皇后娘娘早就认识嫔妾,也早就……”
话没说完,姜晟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影,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白薇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却听见他低低地笑了声。
“几日不见,怎么对孤如此生疏?以前不是还总爱与孤谈笑打闹吗?”
白薇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怅然:“那是从前,嫔妾不懂规矩。”
“好了。”姜晟回过头,抬手替她摘下最后一支珍珠流苏,“孤从未怪过你,你也无需愧疚。”
说着,他微微蹙起眉:“该说对不起的是孤。你本该在司宝司做自己喜欢的事,偏生被孤困在这后宅里,连自由自在都成了奢望。”
白薇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
“殿下……”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姜晟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眼底的暗沉里浮出一丝柔软:“但你放心。”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我相识多年,情谊不是假的。在这东宫里,有孤在一日,就没人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白薇望着姜晟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平日里的深沉与算计都敛了去,只剩下难得的坦诚。
“嗯。”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泪珠又滚了下来,这次却带着暖意。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清颜堂里的灯影摇摇晃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挨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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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按规矩,两位新人需向太子妃请安。
晨露还凝在阶前的秋海棠上,林云梦扶着露华的手向锦绣阁匆匆走去。
廊下几个侍女压低的议论声,像针尖似的扎进耳朵里。
“听说狩猎那日,殿下一听要娶林侧妃,脸都绿了呢……”
“可不是,昨儿夜里殿下也是去了白良娣的清颜堂,你们说这林侧妃上赶着嫁进来,图什么呀……”
露华攥紧了帕子,低声道:“娘娘,别听她们嚼舌根,一群没规矩的东西!”
林云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泛白。她本就生得明艳,此刻脸色却青一阵白一阵,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晃得厉害,眼尾的红妆像是被气的,倒添了几分厉色。
“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她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恨。
恨那些侍女的嘴碎,恨姜晟的冷淡,更恨自己如今竟成了别人的笑柄。
“娘娘息怒。”露华颔首,连忙劝和,“恪王殿下特意嘱咐过,您千万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闻言,林云梦的指尖松了松,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那日在府中,姜恒握着她的手,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郑重:“云梦,委屈你了。只要把东宫搅得鸡犬不宁,让舒国公府与姜晟离心,等我登上那个位置,后位必定是你的。”
皇后之位……那四个字像团火,在她心底烧得旺盛。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底的戾气被压了下去,只剩一片冰冷的决心。
这些人,姜晟,还有那个看似无害的知渺,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都跪在自己面前。
锦绣阁里燃着安神的檀香,舒千雪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鸦青色的裙摆拖在地上,绣着暗纹的孔雀尾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见林云梦与白薇进来请安,她目光先落在白薇身上。
昨夜才侍寝,她竟半点不见倦怠,此时脸颊透着层淡淡的粉晕,连眼角的肌肤都透着水润的光,分明是被悉心呵护过的样子。
舒千雪端茶的手指紧了紧,茶盖磕在碗沿,发出轻响。
白薇是皇后的人,她动不得,只能扯出个温和的笑:“起来吧,赐座。”
白薇谢了恩,坐姿端正得像株玉兰,只是偶尔抬眼时,眼波流转间带着点未散的柔意,像是昨夜被温情浸润过的痕迹,不禁引得舒千雪心里又窜起一股火。
简单寒暄几句后,待白薇告退,锦帘刚落下,舒千雪便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描金桌布上。
“啪”的一声脆响,林云梦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火辣辣地疼。舒千雪竟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本妃从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舒千雪的声音冷得像冰,“任由你一口一个姐姐地唤着,竟把自己唤到东宫来了!”
林云梦踉跄着跪下,发髻散了几缕,脸上的红痕格外显眼。
她抬起头,眼眶红得像兔子,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滚:“姐姐,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舒千雪挑眉。
“是恪王,”林云梦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姜恒逼我的!他拿我们林家百口人性命要挟,逼我们为他做事,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
她膝行几步,抓住舒千雪的裙角,“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对您言听计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求姐姐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舒千雪看着她伏在地上的样子,鬓边的珠钗摔在地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倒真有几分可怜。
她心里盘算了片刻,白薇有皇后撑腰,知渺那丫头更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身边确实少个能替她效力的。
“起来吧。”舒千雪语气缓和了些,“本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林云梦立刻抬头,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想赎罪可以,”舒千雪轻抚鬓角,慢悠悠道,“你得帮我个忙。”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帮本妃夺得殿下的宠爱,让白薇,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知渺,都从殿下身边消失。”
林云梦心头一跳,面上却立刻堆满了恭顺:“是,嫔妾遵命。”
舒千雪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林云梦,怕是没那么简单。但没关系,棋子嘛,只要有用,留着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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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三旬后,蓂馀一叶秋,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旁人都畏寒躲在屋里,知渺往马场去的脚步却勤了,几乎每隔两日,就会提着食盒往那片开阔地走。
马场上的沙砾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呼尔勒教姜瑛驯马时,灰色短打的袖口总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理,呵出的白气在冷空里散得极快。
这两个月,食盒里的点心从绿豆糕换成了枣泥糕,两人的话也渐渐多了。
她知道了西怀最早并非部族,而是曾有过国号的小国,国王与王后是对骁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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