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苏怀黎开口,一道冷箭从暗处射出,直直地插入吴望轩的眉心。
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挣扎的机会,一击毙命。
吴望轩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射杀了,眉心汩汩地流出鲜血,目眦欲裂,死状极其诡异。
被死死攥住的脖颈突然一松,锦瑟如获新生,她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这个王八蛋,转身瞥见他死不瞑目的惨状,忍着腹中泛起的不适,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两息之间,吴望轩便倒地而亡。
苏怀黎沉着脸出声:“适才是谁放的箭?”
她自然不是惋惜吴望轩这一条性命,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和私欲,不惜对曾经的爱妾下此毒手,她恨不得将阿雅身上遭受的折磨与苦难,百倍施还于他。
在他挟持锦瑟威胁她时,她的确动了杀念。
哪怕曾经答应过吴宴,留他兄长一命。
她手里拿着吴宴的半块虎符,能够号令全军,若没有她的指令,其他人岂敢擅自轻举妄动?
很快,一名身着玄黑劲装的男子从暗中走了出来,他隐匿得极好,在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角度,轻易射杀了吴望轩。
苏怀黎眸光一凛:“是你?!”
此人的面孔并不陌生,相反,她甚至天天与他打交道,她每日写好的信笺,都是由这位“家仆”负责运送到城外的驿站。
周回跪地拱手道:“是属下见吴太守挟持锦瑟姑娘,恐伤及锦瑟姑娘的性命,这才擅作主张,出手射杀。”
他低着头,苏怀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心下总觉得事态并非如此简单。
这一路行来,随行的一百精锐,无一不是听她的号令行事,周回的擅作主张,当真只是为了救锦瑟?亦或是为了泄私愤。
她质问道:“不得号令,擅自行事,若你那一箭射偏了,不小心伤了锦瑟姑娘,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看在眼里,周回那箭出神入化,精准有力,一看就是箭法了得,根本不存在射偏了的情况。
苏怀黎这声问责,重点在前半句,在军中,若没有将帅的命令,人人都是横行专断,岂不是乱套了?
一旁的季棠有些看不下去,出言为他求情。
“他也是好心行事,你这样……未免有些太严苛了吧?”
季棠原以为苏怀黎是个软糯可人的性子,得放在手中里捧着护着,今夜倒是有些让她刮目相看。
自己这个妹妹,性情果敢,她很喜欢。
一旁锦瑟见周回受她连累,竟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霜月得了苏怀黎的指示,连忙将锦瑟搀扶起来,劝道:“锦瑟姑娘,地上凉,小心冻坏了身子。”
锦瑟偏偏不愿,梗着脖子就跪在地上。
周回看了一眼身旁的美娇娘,又急促地收回视线:“此事乃属下一人之错,属下甘愿受罚。”
“好。”苏怀黎浅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随我来吧。”
柳清院,后罩房内。
周回随她到后罩房之后,便一直跪在此处,一跪便是半个时辰。
这种惩罚,不痛不痒的,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时间,他也琢磨不清苏怀黎的用意。
苏怀黎捧着一盏热茶,茶雾缭绕,她的神色讳莫如深:“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周回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僵硬,他压下一瞬的慌乱:“属下不知您这句话是何意。”
一旁的季棠还在云里雾里中,按照军中纪律,周回这种小错,押到后院杖责几个板子也就算惩戒过了。
但她仔细一听,苏怀黎的话中似乎另有玄机。
若周回当真受他人指使,不查清幕后之人的身份,日后恐留祸端。
仅仅是跪着怎么行,季棠深知军中审讯的门道,若是杖责还不能让他说出实话,那就只能上刑具了。
她正要给苏怀黎出主意,门口却传来动静。
“小姐,锦瑟跪在门口求见,说此事因她而起,若要罚周回,那连她也一起罚了吧。”
吴望轩死后,锦瑟去了阿雅的寝屋告知这个消息,安抚完阿雅之后,她就忙赶到后罩房,替周回求情。
霜月拉不住她,便只好由苏怀黎定夺。
苏怀黎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回,叹了一声:“锦瑟一番好意,我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让她进来一并跪着吧。”
周回猛然抬起头:“小姐,锦瑟姑娘身子娇贵,怎么可以——”
“那你还不说实话?”苏怀黎轻呵道。
周回咽了咽喉咙,百般权衡之后,终于颓丧道:“是将军让我这样干的。”
他内心哀嚎道,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将军原意也是帮小姐出口恶气,他只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将军知道之后,应该不会责怪他吧?
再说了,将军远在历都,山高皇帝远的,一时不会也惩戒不了他,还是先紧着小姐为好。
苏怀黎眸光一凛,果然,与自己的猜测无二致。
祝无恙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全权处理苍海一事,但又顾及她的想法,所以才在她身边安插探子,也好以保护之名,监视苍海的动态。
而她刻意隐瞒下的那些事,估计周回已经如数告知了他。
她在信中并未提及吴望轩意图娶她为妻一事,以祝无恙的性子,知晓之后应该气得不轻。
她腹诽道,活该,气一气也好,谁让他瞒着她干这些事。
但又总觉得心中不太爽快,凭什么祝无恙可以知晓她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等信,这不公平!
早知道,她就应该贿赂拉拢一下长风,或是让云归跟着一起去历都。
失策失策。
周回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表情变幻莫测,似是不悦,又赶忙补了一句:“属下绝不敢诓骗小姐!”
苏怀黎淡道:“他交代你什么,如实说来。”
“将军说,吴望轩觊觎小姐,对小姐大不敬,让我见机行事。”
若他老实,便只是严惩一番,让他吃吃苦头,挫他锐气,日后见到苏怀黎夹着尾巴绕道走,但像今日这等场景,直接灭口算是便宜他了。
接下来,周回把这段时日所行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听得霜月心中翻起波涛,将军当真能手眼通天,对小姐更是关怀备至,令人感动。
而季棠却是一脸不愤,饶是她早就对祝无恙的大名有所耳闻,平川大将军,在西州威望极高,自己也曾敬仰过他,但他与苏怀黎究竟是何关系,就连她来葵水身子不舒服一事,他竟然都要过问?!
未免也太不尊重女儿家的隐私了!
他说吴望轩觊觎苏怀黎,他自己怕是也不遑多让。
苏怀黎心平气和地听完一切,也没有继续为难,反而赏了他一笔银钱,嘉奖他有勇有谋。
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必要磋磨忠心耿耿的下属。
处理完一个小插曲之后,太守府还有一堆烂摊子等她出面定夺。
现下吴望轩虽死,但太守府上下还有数十口人。
王夫人得知儿子死讯之后,至今还不愿意接受现实,现下被囚禁在她自己的寝屋中,家仆来报,王夫人精神状态癫狂,还对小姐和锦瑟姑娘出言不逊,已经被堵上了嘴。
而刘忠良被押在刑房,听候发落。
苏怀黎唤来锦瑟,细细问道:“阿雅如今状态如何了?”
锦瑟直言,阿雅受折磨一事,是王夫人和吴望轩出的主意,刘忠良动的手,她十指骨裂,痛入心扉,军医说,饶是痊愈之后,也无法再抚琴作画了。
锦瑟恨透了他们,又悔恨当初自己没有坚持带阿雅出府。
“刘忠良毕竟是一朝的官员,如何处置我无权置喙,但王夫人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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