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沈妍满目震惊,霎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元琛,半晌才醒过神,眼中的酸涩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涌起的水光。

她眨眨眼,原本从清晰变作模糊的卫世子,再次由模糊变清晰。

男人微拧着眉心,眼底划过种种复杂情绪:痛苦,渴望,愧疚,不知所措……

周遭安静了几息,他再次开口,小心翼翼道:“对你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你可是恨透了我?”

沈妍摇摇头,整理了一下心绪道:“欺骗也好,利用也罢,世子一次次救我于危难却并非做假。在这世上能如此待沈妍的,也仅有世子一人。”

话音落下,面前,元琛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潭黑的眼眸微微一颤,像深层巨澜抵达前的湖面。

沈妍长睫闪了闪,清越的嗓音此刻染了一点鼻音,自顾自诚恳说道:“被劫匪抓走后,我才得知那是个圈套,那群人只是想利用我截杀世子。当时,我好害怕,怕死,怕被劫匪伤害,怕世子不肯来救我,但最怕的,却是世子真的会来……”

说到后来,她喉咙有点哽,与此同时,双唇骤然触上一片灼烫的柔软。

唇瓣辗转厮磨间,沈妍不由瞠目怔住,不等她回过神,男人舌尖已抵开她疏于防范的齿关,温柔又强势,湿热的气息混合着独属于他的雪松香侵入口鼻,像爆发,像宣泄,鲸吞蚕食,攻城略地……

沈妍被亲得身子发软,脑袋昏昏沉沉,心底却渐渐浮起一缕慌乱,本能地想要后退,那双有力的手臂却禁锢着她,以不容退缩的力道,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她气息不稳,他却步步为营,良久,非但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像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人间似乎有什么被点燃了,愈烧愈烈……

沈妍能清晰感觉到元琛重重的心跳,以及他身上某处异样的变化……

“……世、世子,你伤还未好。”她用残存的意识挣扎着,有气无力道。

片刻,元琛终于松开了她,像竭力压抑着什么,他胸口微微起伏,幽暗的眸底仍涌着惊涛骇浪。

沈妍看了他一眼,面颊和耳根顿时烫得像着了火,忙不迭寻了个借口离开这间屋子。

“那个,药好了,我去看看。”

在她身后,元琛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幽深缱绻,温软似水。

昨晚至今发生的一切,直至此刻方如梦初醒。

得知沈妍被劫走,他何尝不是怕得要命?怕劫匪动手伤她,怕自己晚到一步便会失去她,更怕他对沈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在伤害她。

*

在猎户家住下后,元琛的伤势一日比一日好转,偶尔还能跟猎户大叔出去打猎。

沈妍则陪着大婶挖野菜,烧饭,为家务奔忙。

不知是否因为有元琛在,这样的日子,沈妍竟未觉得沉闷乏味,反而生出了些许岁月静好之感。

有时,她甚至会想,假如能一直这样下去,纵使回不了上都,似乎也不错。

如果元琛不是大权在握的北境将军,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卫王世子就好了。

这些年,沈妍自知身后从无依仗,为了生存不得不处处算计谋划,纵使早已对元琛心生情愫,依然时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如今却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些不一样的念头。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无论两人将来如何,那都是出村子以后的事,眼下能否先容她任性一回?

这段日子,元琛给她讲了许多自己的过往,说他少时一心想让自己变强,无论读书、练功,从不敢偷闲躲懒。

起初,是为了让他和母亲不被轻视,不受欺凌,后来,则是不想被旁人踩在脚下,碾成齑粉,所以,他处心积虑,一步步朝着权力巅峰奋力攀爬,直至今日。

从前,元琛心知身为元家嫡长子,日后注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他虽不喜联姻,却也觉得只要有助大业,管他对方是谁。

可自从遇见沈妍后,他渐渐发觉,自己原来也会疲惫,会孤单,也会生出令他心存畏惧的欲念。

他害怕这种失控感,害怕重蹈父母的覆辙,于是强撑着积重难返的习惯,一日日自欺欺人。

直到沈妍被抓走那一刻,他恍然意识到,什么权力,门第,骄傲,情面,对错……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真正在乎的,原来只有沈妍。

*

这日傍晚,沈妍提着竹篮挖菌子回来,一路只见村寨各处张灯结彩,男男女女皆身穿艳丽的新装,个个都比平日打扮得分外鲜亮。

出于好奇,回到小院后,她向猎户大婶询问缘由。

大婶说今日是他们这个古村的花朝节,也就是青年男女彼此相看、定情的日子。

沈妍闻言了然颔首,怪不得一大早瞧见那么多年轻男子结伴往村外去了。

她和大婶坐在院中,边闲聊,边择洗过会儿暮食要用的野菜。

院外柴扉响动,猎户大叔拎着一挂山鸡、兔子等野味满载而归。

沈妍见大叔自打进门后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便知他和元琛今日收获颇丰。

只不过,等了好一会儿仍未见元琛进门,她便问大叔他去哪了。

大叔挠头纳罕:“还没回来?之前明明叫他先回家的。”

沈妍听得心直往下沉:可别是遇上那伙劫匪了吧?

思来想去,她越发坐立不安,忍不住跑到村口翘首张望。

好在没等多久,前方土路上便现出了那道颀长熟悉的身影。

金乌西沉,在男人斜后方拖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沈妍看见来人,唇角不自觉上扬,等不到元琛走近,已快步迎了上去。

她本非沉不住气之人,近日却不知为何,不过才和元琛分开几个时辰,此刻见面,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世子去哪了?”她在元琛身前驻足,诧异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元琛长睫微垂,定定望着她,深潭般的眼底笑意温存:“担心了?”

被他说中心事,沈妍耳根一热,颔首未答。

眼前蓦地红影一闪,沈妍抬眸,看见元琛右手从身后擎到她面前,白皙的长指拈着一对并蒂双生的奇花。

这对奇花个个有酒盏大小,生着密密匝匝、细长的花瓣,红得火焰般耀眼。

“给你的。”他说。

沈妍尚未伸手接过,随着一股清幽好闻的香气飘入鼻端,原本娇美的花儿仿佛更添了几分妖娆。

沈妍看得几乎挪不开眼,口中赞叹:“这花真美!”

“嗯。”元琛轻声附和,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

沈妍并未注意到元琛的表情。她一手捏着花枝,猝不及防另一只空着的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男人的手掌温暖干燥,略显粗粝的指腹激起微痒的触感,连同他的体温丝丝缕缕直达心底。

沈妍怔了怔,在周围三三两两村民含笑的窥视与打量下,再次飞红了脸,却并未甩开握着她的那只手。

元琛则一路目不斜视,就这么与她牵手并肩往回走,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虽然触到那只酥手的瞬间,他内心早已狂跳不止。

二人回到猎户家小院,大婶一眼瞥见沈妍手中的花,惊叹一声:“公子居然摘到了双生莲。”

沈妍瞧大婶的反应不禁一讶,问此花有何特别之处。

大婶笑言:“此花十分罕见,相传乃是月老红线化成,只长在最陡的悬崖峭壁上,故而极为难得。村里老人们都说,哪位男子有幸采到此花,送给心仪之人,那人便会与他白头偕老。”

边说,大婶边抬眼看向沈妍,笑得大有深意,“今日是花朝节,全村的年轻男人都在抢着找它,没想到竟被公子得了头彩。按照村里的规矩,今晚的花朝宴,二位须得去赏个脸了。”

即然如此,自该入乡随俗,少生事端为好。

沈妍于是询问大婶花朝宴的习俗,得知原来是青年男女过定情礼的宴席,不禁瞠目收了声。

她和元琛好像还没到那一步。

忽听旁边的元琛道了声“好”。他声色坦然,言罢,自去院中劈柴,像是顺势应下了此事。沈妍遂未再多言。

这厢回过神,却见大婶看着她笑:“明日我想同我当家的出去打猎,天不亮便要出发,你二人自行解决晨食即可。”

沈妍不知情由随口应着,对上大婶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一愣。

“不必早起。”大婶又悄声补了句。

终于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的沈妍:“……”

此地的定情宴未免也太奔放了,果然和上都不一样。

忽又想到,元琛晚归竟是为了采双生莲送给她。如此说来,他应该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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