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慈宁宫一事,李瑞是知情的,现在自己一夜未回,卫姝只能期望她明早将这事告诉贺昱。如果贺昱没办法,那还可以找卫儒贤,身为礼部尚书,总该有办法的。

“可是......”卫姝双臂交叠,抱着自己蜷成一团,“如果慈宁宫的人都说没看见自己,或者称我昨晚就离开了怎么办?纵然有官位在身,可到底是臣子,谁还能反驳太后的意思不成?”

金銮大殿,群臣匍匐,唯一人,独坐高台。那张SSR卡面出现在卫姝脑海,她不禁呢喃了一声顾钊的名字。

万人之上的皇帝,总可以有与太后对峙的权力的。

这个名字减少了卫姝心中的恐惧,她挪动椅子,确保那名疯子无法伤害自己后,将观察此人充作打发时间的消遣。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人也看过来,时而呆愣,时而痴笑,当真疯魔。

看着她瘦骨伶仃的模样,卫姝心中憋闷,好似压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又不忍再看,刚面壁假寐,“叮叮当当”的锁链声乍然在身后响起。

卫姝吓得跑至门边,回身一看,那疯子竟捧着一把吃食举在她面前。她没了神志,歪着头见卫姝迟迟不接,就一直举着,汤水渗进指缝,滴落在地,尘土被打湿成一个个黑色的小点。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卫姝尽力挤出一个亲和的笑容。

那人显然不能领会她的意思,依旧维持着原样,过了许久才把脸埋进手心,一点一点吃完了早已冷掉的残饭。

卫姝没见过真正的囚徒,但大约不过如此了。

这人身上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衣襟及袖口的刺绣,依然能彰显此人之前的地位。全梨园的宫女中,便没有人的衣襟和袖口有绣样,哪怕是太后宫中,也只有云柔有此待遇。

而这人的衣裳,衣襟与袖口两处却绣满了玉兰花的样式,卫姝不禁替她感到唏嘘。

没有炭火,卫姝渐渐冷了起来,她收拢衣服,笛子从腰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回音,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既然可以通过调节情绪令人入睡,或许也可以帮助这人从疯癫中走出来呢。

继李瑞和太后之后,她的积分只剩五百,还可以用最后一次技能,卫姝有些犹豫。一来是有些心疼,二来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管用,万一是脑神经受损,那便是无用功了。

残渣黏在面前人的嘴角,卫姝想起她要分食给自己的样子,心一横,举起竹笛,在是否使用技能的虚拟界面看向了确认选项。

乐声清亮,似山涧清泉,荡涤污浊。卫姝闭眼,来到这里的一点一滴,最后都融进了《樂宫》这部游戏的宣传曲中。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卫姝睁眼,入眼的是一双逐渐清明的眸子。两行清泪从眶中流出,那人哆嗦着唇瓣,好一会噗通跪在地上,从嗓子眼挤出一句破碎的沙哑。

“娘娘,奴婢辜负了您。”

卫姝连忙收起笛子,靠近将人拉起来却不能。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冲净了脸上的污垢,却也只是个如云柔一般年龄的女人。

卫姝帮她将两侧头发拢到身后,又翻出手帕帮她将脸擦干净,“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那人双手撑地,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她。

卫姝双手举在身前,表明自己无害后,做出吹笛的假动作,蹲身慢慢向前移动了一小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听到笛音了吧,是我帮你恢复了清醒。”她怕这么说让人误会,又连连摇手道:“你别多想,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帮助你。”

那人听了这话,突然跪爬过来,如抓着救命稻草般握着卫姝的双手,“你去找太子,就说皇后杀了他的母妃,一定要他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处死。”

太子?卫姝一时没听明白。她要是记得没错,在慈宁宫时,太后说顾钊并未纳妃,何来太子一说。

不对,当今太后只有樊王一个独子,她既然是太后,又并非顾钊的生母,那她这个太后之位,就只能是从皇后的位置顺来的。

也就是说,太后杀了顾钊的生母!

卫姝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想深吸一口气,心口却传来一阵绞痛。

原来那个她以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竟是活在夹缝中。一边是权势滔天的樊王,一边是面善心毒的太后,她这才真的懂了顾钊的苦楚。

他比折了翅膀的鸟还不如啊。

“他知道吗?顾钊知道吗?”卫姝反手握住女人的手腕,手心不自觉用力,她不敢想,如果顾钊知道这件事,那么他是怀着什么心情,若无其事的陪太后用膳。

疼痛拉回了女人的理智,她这才发觉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卫姝,语气谨慎了几分,“你是谁?”

“我姓卫,是顾......是皇上亲封的乐师,为......”后半句卫姝憋了下去,为杀母仇人贺寿这种话,她现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女人半信半疑,卫姝手腕伤痕累累,捆她的麻绳还躺在地上,她从前见多了宫里的各种手段,一眼便猜出了大概。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将这事告诉太子!”女人并不知道江山易主,她正了正衣服,双手贴合放在身前,神色肃然地看着墙壁,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她将自己从前侍奉明贵妃,也就是顾钊生母的事情讲给卫姝听,大大小小,一骨碌说个没完,好像要将这两年的话一次说尽。当谈及贵妃被下药毒害时,她全身颤抖不止,眼眸充血,双手抠在地上,生生折断了十根指甲,血珠渗出,又被尘埃包裹。

尽管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可没有实际的证据,根本伤不了皇后分毫。为了照顾顾钊的心情,皇上最后也不过是将涉及贵妃饮食的一干人等赐死而已,而她大恸之下,竟错了神志,成了疯人。

但被偷偷藏在此处的原因,就不可得知了。

卫姝静静听完,双手成拳,指甲陷进掌心,才令她没有丧失理智。顾钊那么温润的一个人,竟是活在豺狼之中,偌大的宫殿,称作兄弟母亲的亲人却全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怪不得他说这一年来,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卫姝不愿再往下想,可知道的每一个信息都在暗示她,顾钊处在多么孤独的境地。

说完这段秘闻,两人相依靠在墙上,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虽然没有说话,但双方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外面是什么时辰了,李瑞有没有去找贺昱,或者有没有人在找自己,卫姝心里都没有底,但还有个活物在身边,她稍微踏实了一点。

“卫大人,外面似乎有些动静,你去听听,看是不是有人来了。”女人推了卫姝一把,无力地指向洞门,“我实在是累了,走不动了。”

卫姝尽管没有听到,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贴在门边仔细听着。

然而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卫姝猛然回头,女人的身体正缓缓下滑,而她面对的石壁,一抹鲜红赫然入目。

卫姝忘了呼吸,大步跑去将人接住,张了张嘴,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什么也没说出来。

“卫大人,你是个好姑娘,一定要将我的话传给太子。”女人气若游丝,鲜血将她半张脸都染红了,“别难过,我早该是要死的人,活着倒不如死了,但若是让皇后的人知道你我交谈之事,那你也活不下去了。”

血流进女人的眼中,她不得已闭眼交代了最后一句叮嘱,“千万不要让皇后知道我和你说的那番话。”

短短几十秒,卫姝没有说过一个字,在女人的最后一句落地,她才想起告诉她,当年的太子已经是当今的皇上,可怀中之人却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卫姝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卫姝脱下外衣,在地上扫出一块干净地,将人安置好后,席地而坐。时间不多了,如果没有人能救她,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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