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觉察到沈汀的拒绝,有些不明白,手指颤了一下又缓缓收了回来,天上地下千万里起伏,他竟然在短短一炷香时间便体味到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沈汀肯花时间等待方钰坦白,那么他也可以慢慢守候沈汀的答案。他还有很多时间。

黄狗带着两人往里走,水声越来越大,洞外的光亮仍旧昏暗不明,沈汀方钰两人从窄小的路子出来,看见稀疏绿意从脚下萌发生长,伴着萤火,一路热闹地往天坑底部蔓延。

但黄狗似乎对这出路兴致缺缺,抬起头嗅了嗅,又甩着尾巴转头便往更深处跑。沈汀和方钰有些犹豫,他俩依着黄狗,以最省力的方式穿过了迷宫,但沈汀转头估量了一下洞穴大小及高度,总觉得他们只见到了冰山一角。

别忘了吏人奇怪的行为语言,若只是在迷镜里走失,怎么会被灌输进“我无需姓名”这般诡异的观点?还有在山中失踪的李礼和周婶,抛开村中老人供养的山灵不谈,若他们并不是失踪在山上,而是由迷香或铃声引诱至山洞中困死呢。

宝青山的地形地貌远比看起来的更加复杂。方钰淡淡看了天坑边缘一眼,有些拿不准是先送沈汀上去还是先跟着黄狗找线索。

他眨了眨眼转身,却见沈汀早坐在洞穴深处,百无聊赖地晃着重新燃起的灯,警告般点他:“你别想甩脱我!”

话音一落,黄狗在更深处猛叫一声,沈汀有些别扭,适时插了一句,“至少现在别想。”

方钰心软成一片,更是忍不住笑,他哪会想甩脱沈汀?

时时待在一处分明是他求之不得。

他极其自然地拿过沈汀手上的风灯,又侧了侧身,好让袖摆落进沈汀视线内。

沈汀有些懵,搞不懂他这是要干嘛,目光随着袖摆往上,见方钰眉眼含笑,从前疏离淡漠的气质恍然褪去,悄然爬上几分飞扬的暖意:“不愿牵我,那牵我的袖子好吗?”

沈汀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硬是把对方的笑容都盯僵了,在他放下袖摆前,沈汀拉着他的袖摆起了身,打趣道:“方钰,你比之前有人气多了。”

脚下碎石片片,方钰先踩了下去,余光注意沈汀的步子,挑眉道:“我以前不像人?”

沈汀看见不远处蹲着的黄狗,微微笑着大踏步拉着方钰往前去,似乎不愿明说这个问题。

谁料沈汀不轻不重地拉了一下方钰后,他也顺着抬步追上来,馒头大的手敲了敲下巴,有些苦恼道:“嗯……那我为什么又像‘人’了呢……”

“得寸进尺。”

沈汀有些心痒,又舍不得放下手,只能拉着方钰闷头走,不敢看他也不敢停,只感到某人的心意都快随着那点布料颤颤地晃进手心。

她害怕回头时看见他的眼睛。

然而两人并肩行过一小段时间,左右双肩猛地被后人拍了一掌。沈汀方钰警惕性在瞬间拉满,方钰的手刚搭上来人的手腕,那人便咬紧了后槽牙咬牙切齿道:“你们!”

“查案不等我是几个意思?!”

沈汀手上的风灯一晃,终于在浓黑的夜里晃出一张熟悉的脸,萧颂安见两人转身看他,仿佛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神色一下便软了下来:“我起早贪黑出去备案,顺道跟踪了柏祁在容县时的动向,还安抚了村民,拿了宝青山地图……你们竟然不闻不问,还想抛下我去查案!”

他眯了眯眼:“你们俩——”

沈汀反应极快:“哇——太厉害啦。我们查案小队肯定不能分开的。黄狗就在前面,肯定有新线索————”

“我向村民们坦白身份了。”萧颂安打断,自己提着一盏灯走了出来,前后左右晃一圈才摇摇头引着两人往前走:“今晚太混乱了。”

“你们下密道后,那位姓曾的娘子和一位在村民中有些声望的老者先赶了上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圆,下意识先把石板合上了,结果还是没躲过这两人的眼睛。”

萧颂安利落地往前走,瞥眼看见方钰被包得惨不忍睹的手,想嘲笑两句,又跟被冰了牙似的扭回了头:

“官兵和凭空消失的你们加在一起,实在不好圆谎,村里的人也不是傻的。我就给李叔和曾赖铭说了。他们商量着,把顾怀瑾单独摘了出来,说是有这么个人喜欢装神弄鬼,不知道从哪打听了这些东西,过来捣乱,当时也谢了柏祁及时让官兵拿人。”

“你们凭空消失被李叔解释成表演的一种了。”

沈汀抿唇,身上的衣饰叮铃啷当地跟着动:“也就是说,我还是‘神使’咯?”

萧颂安替沈汀沉重地点了点头。

方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柏祁是什么反应?”

萧颂安挠挠头:“我感觉……他好像挺潇洒?让村民们别忘了明日修桥的事,便自己待着了。欸,你们说,他身体虚弱成那样还每日监工修建,甚至还亲自跑了一趟容县报案,这精力比正常人还要好些吧?”

三人沉默一瞬,虽有石片证据在前,可没有十分确切的依据,实在不好乱猜,只好先跟着黄狗往里走,萧颂安今日异常沉默,用嘴叼着灯柄借着光看宝青山地图。

纸张一颤一颤地晃了半天,沈汀跟着往前走,投射在地面上的人影也跟着脚底转圈,除却黄狗气势高昂的叫声外,还有萧颂安曲折的:“嗯?嗯……嗯!”

方钰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冷不丁一出声,吓得萧颂安给灯柄咬了个浅浅的牙印,听得沈汀也默默摇头。

方钰指着边上的小圆:“你这地图上怎么还有这些奇怪的标注?”

“啊?”萧颂安赶紧拿了灯,把地图塞进方钰怀里,含混不清地说,“当年相师出了暮塘村,得了容县知县赏识,恰巧容县在修地理志,便拿了这份给他,说是有什么用,好几年了,知县也忘了这回事,还是看着我过来备案喊人,他才猛地想起来,翻了好半天才给了我。”

沈汀站在萧颂安身边,悄声:“啧啧啧,牙齿坏了是工伤啊,你也可以提涨薪了。”

“我叫官家给我涨俸禄?八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萧颂安漫不经心回,这轻飘飘一句仿佛给沈汀当头一棒,原来搞了半天,只有她才是最底层打工的那个!

方钰满头黑线,这地图一只手拿得实在有些不顺利,听见身边两人开小差,不平衡地,有轻有重地敲了两个爆栗。

……这下安分了。

黄狗就蹲在不远处,三人往外走,才发觉又到了另一处洞穴前,方钰抬头看天,却见浓云层层,辨不了星象方位,便只好拿着灯看一圈植物朝向才模糊地定下大概位置,这地方倒和地图上的山洞标记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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