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洌只觉得一股说不清的感觉笼绕在心头。

他犹豫着说:“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我初入苍陵山,曾去揭阳城除邪祟?那邪祟正是曾经的左护法,血肉修罗。”

“……我对他用了吐真咒,问他为何叛出十方海。”

钟怀洌顿了顿:“他说,真正害死天魔的,是裴长荫。”

他原以为血肉修罗只是垂死挣扎,谁料吐真咒并无反应,这才得以窥见,百年前大荒泽那一遭,他原是落入了旁人的陷阱。

裴长荫内心疯魔,只想寻个替罪羔羊,便找上了他。

钟怀洌眼神暗淡,随着回忆铺开,他仿佛回到了百年前,那个得知天魔重伤静养于大荒泽深处的下午。

彼时他正是天域炙手可热的绝代天骄,是无数修士上赶着巴结的对象。

他的脾性算不上多好,所以那时一直没有交心的朋友,多数时候都是自己独自修行。

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人说他自视甚高,不合群。

钟怀洌倒是不慎在意,遥欢宫的长辈却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便总是明里暗里地催促他,赶紧创出一番事业,好让那些心胸狭隘的人闭嘴。

钟怀洌那会年轻,再怎么明辨是非,这样的话听多了,还是多多少少地带上了些浮躁。

于是他在听说天魔重伤后,第一时间便启程去了大荒泽。

血肉修罗却说,真正要害天魔的,是裴长荫。

可……若是天魔与裴长荫确实有情,又怎么会要害死他呢?若是无情,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留住他的尸身,珍藏那两绺纠缠不分的头发?

裴长荫对天魔,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刻真情?

钟怀洌有些头疼,觉得别人的感情真复杂,远不如他与连峥来得纯粹,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将人往外推的。

连峥说:“多思无益,不管他对天魔是否真心,人已经死了。”

“他也会死,到时自会在地府相逢,全了一段孽缘。”

钟怀洌莞尔:“你说得对,不过……若是有机会,我要问个清楚。”

寝殿外传来了一阵动静,他们对视一眼,放慢脚步走到角落,侧耳过去。

“怎么会在这里!去那边,快快快……”

钟怀洌皱眉,这些人毋庸置疑,是来寻他们的。

待到动静彻底消失,连峥抓住钟怀洌的肩膀。

“毓翎,魔皇恐怕不止摄魂木一样法宝。”

他低沉的声音砸在钟怀洌耳畔,他不自觉想起了天魔尸身旁那株无根摄魂木。

“本命法器还能有两样?”

连峥摇头:“若是摄魂木,并不是魔皇的本命法器呢?”

钟怀洌心里咯噔一声。

催动非本命的法器,需要付出不寻常的代价,曾经在校考上遇过的符修墨岚便是例子。

如此说来,只能借泥石身躯行走凡间,多次对峙都并未显出本体,再联想走廊上那些血渍……

“他的伤势,从未好转。”钟怀洌下结论。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所以那些用来祭炼法器的魔种,祭炼的不是法器,而是魔皇。

这便不见得是什么好消息了。

再怎么严重的伤势,这样数以万计的生命填下去,怎么会没有好转?

魔皇真正的目的,真的只是养伤吗?

钟怀洌心里一团乱麻,简直想冲到裴长荫面前用惊春抵住他的脖颈,好好质问一番。

连峥将那琥珀拿起来:“安心,我们手里有足以制衡他的东西。”

不只是这一结发丝,还有天魔的尸身。

只能赌。

钟怀洌不喜欢赌。

“我们去正殿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连峥点头,二人推开了寝殿大门,顺着走廊出去。

一路撞见不少神色慌张的魔兵,在魔宫中四处奔走,他们二人伪装成小兵,逆着人群往风波中心赶去。

“站住!”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人无奈转头,身后赫然又是一个职位高些的魔兵。

“你们去大殿做什么?”魔兵眯着眼,审视着面前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兵。

一回生,二回熟,钟怀洌胡乱说道:“禀长官,我们发现了可疑人员的踪迹,正要去向魔皇陛下阐明。”

魔兵皱眉:“在哪里?”

钟怀洌一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另一手背在后面悄然描画,不一会,一个阵法凭空生成,打在那魔兵脚下。

“陛下吩咐了,不能靠近大殿,还不随我一起去捉拿贼人?!”

魔兵疾言厉色,说罢转身便往钟怀洌指的地方走。

钟怀洌一面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睁睁看着魔兵下一瞬便掉进了他的法阵,原地消失在了走廊中。

他噗呲一声轻笑,若无其事地拉着连峥继续往正殿的方向走。

刚靠近殿门,尖利的叫喊哭吼声便源源不断地涌入二人耳中,紧接着便是连厚重大门都无法隔绝的浓郁血腥。

足以让人想象到,门后是怎样一番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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