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下目光跟着暗淡下来：“你要去做一个凡人了吗？”
“我原本就是凡人”忘月说，语气平和，一千年的等待她做到了，欠人家的也马上就要还清了。
“倒是你今后打算如何呢？”忘月歪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王小下说道。
王小下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雾蒙蒙的天：“妖族如今怎样？”
忘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嗤笑道：“不问鬼族却问妖族吗？”
当日跳下忘川的那个白衣少年令她印象尤为深刻，从忘川中逃出的时候浑身的皮毛都渗着血，却仍旧小心翼翼地将一具尸体轻轻放下，既悲壮又凄惨。
王小下苦涩地笑了笑，她与崔恒始终是有缘无分的。
“那妖王如今仅有一女，私生子又不明来历，如今女儿出嫁他一人岂不寡淡？”王小下开口道，一脸正色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忘月收起笑来，这死丫头的命是回来了，心却困在忘川了。
经历了一次生死，忘月总还是希望王小下能够为自己活一次的，她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终还是要成全她的。
“那老妖王年轻时荒唐过一阵，所以有几个私生子能找上门来倒也不足为奇，只后来遇到妖王后后性子便收敛许多，再后来妖王后产下公主暮禾后血崩而亡，这几百年间老妖王都未曾再娶，后来妖族大殿下被杀，老妖王与妖王后亲生的子女仅剩暮禾这么一个女儿，暮禾在妖王心中的份量自然也可想而知，即便后来冒出个私生子来在妖族地位也并不算高”忘月说道，接着她歪着头盯着王小下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过暮禾公主倒待那私生子极好，又助其在妖界立下一定根基。”
王小下倒十分淡然地笑了：“你是说那公主喜欢崔恒？”
“原来那妖兽叫崔恒啊！”忘月笑道，直盯着王小下的眼睛。
王小下马上又板起脸来不肯提他。
忘月立时又收起笑来正色道：“据说那公主待崔恒多有不同，只怕比对她那新婚夫婿还要更为上心，外界传言那公主因对其兄长心生爱慕之情被妖王撞见，妖王这才执意将其嫁与鬼王做那鬼王后的。”
王小下不觉冷哼一声：“若那妖族公主日后得知自己爱慕的兄长其实并非亲生而自己又嫁为人妻心中又会作何感想呢？”
忘月听了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你想要做什么？”
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只觉得王小下似乎心中已经做好了什么打算。
王小下目光越发的冷起来，下定了决心道：“过几日将我送去妖界吧！”
“你要嫁给那老妖王？”忘月嚷起来，眼里透着心疼。
那老妖王多年未娶，年纪又那么大了，王小下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还未等王小下回答不良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不许去！”
不多时他便轻轻落在了身后的假山之上。
自从回到忘月阁不良人便一直守在王小下身边，在她空闲时便教她法术，她若制药便守在她的房间外面，总之像极了贴身护卫日日精心守护着王小下。
“如今鬼族已与妖族联手，想要打他们就必须先分裂他们两族，当初崔恒就是这么做的，我们如今没有他那番机遇，美人计最是有用”王小下看着他们二人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她并不在意自己会嫁给谁，无非利益驱使而已。
“那也不行！”不良人抢先一步一口回绝道。
让王小下伺候个糟老头子不如让他直接去杀了无桓。
“太危险了”忘月补充道。
“似辰，你与我同去，我需要你”王小下扭过头对着不良人说道，她淡然一笑便把不良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她每每叫他的名字总会使得他心里麻酥酥的，于是他沉沦于这种感觉无法自拔，他爱她自然更心疼她。
“可忘月说得对，太危险了”不良人思虑道，却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王小下道，看着不良人的眼睛妩媚地笑了。
那笑容太美了，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她公然地勾引着他，他明知是套但也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了。
这一笑，好似一味药使得不良人甘之如饴，满心欢喜，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还严词拒绝了王小下的提议。
“好，我陪你去”不良人说道，对着王小下痴痴地笑了。
忘月见不良人这不争气的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男人啊！一旦陷入爱情里看来也会变得痴傻。
“我知你不会真正委身于那老妖怪，可你若嫁他到时洞房花烛你又该怎么办？那老妖怪只怕不那么好对付”忘月提醒道，仍旧一脸的担心。
“到时我自有办法，只要似辰帮我”王小下说道，又对着不良人轻轻地笑了笑。
不良人傻傻地点点头，只怕就算刀山火海如今不良人也愿意跟着王小下跳了。
“你莫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了？”忘月低声在王小下耳边喃喃道。
“一点点”王小下用手放在眼前俏皮地比量了一下。
忘月不觉地身子向后挺去很是鄙夷地看着王小下。
“新药，看！还挺好用的！”王小下倒十分乐观地说道。
等崔恒找到忘月阁的时候王小下是知晓的，但她有意避而不见，是忘月去见的他。
“不知大殿下大驾光临可有何事？”忘月迎出门去拿了把白色的圆扇轻轻摇曳着。
“忘月姑娘，在下有一事想问姑娘”崔恒恭恭敬敬地说道。
“大殿下请讲”
“当日在下昏厥，只不知小下魂魄最后如何了？”
“大概散了？不过一普通女使而已，虽有些容貌不过我忘月阁此等女使多的很，殿下若想要我送一个给你”忘月说，狡黠地笑起来倒与那凡间花楼中的老鸨一副圆滑模样。
崔恒目光闪过一丝疑虑：“小下曾说她是你忘月阁的舞女。”
“舞女？”忘月倒不慌不忙，眼睛下意识地瞥向别处，王小下正躲在那里。
“是教过那孩子跳舞，学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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