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顾译渺和陈星夷倚在围栏上吹风,暮色降临,周围都暗了下来,楼下传来阵阵笑声,和他们的沉默成为最好的对照组。
最终,顾译渺先败下阵来,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声接着一声地在陈星夷耳边叹气,见对方不为所动,一脑袋的问号压得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忍无可忍地说:
“是兄弟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
“是情侣但是你不知道她喜欢谁?你跟我搁这玩狼人杀呢?”
“我精心策划的游戏是帮你感情升温的,结果呢,你俩竟然完全不了解对方,还都恨不得往对方心窝子里戳?”
“怎么个事,纯恨情侣啊?”
顾译渺不吐不快,一口气将自己的无语和无奈都说了出来,说得他口干舌燥,他随手抓起旁边的水,一口气灌了半瓶,心里才好受些。
陈星夷的脸陷在阴影中,隐隐绰绰,他抬头看着楼下,然后又负气般低下头。
顾译渺边喝边顺着陈星夷刚才目光的方向看去,楼下泳池边坐着的正是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她正侧耳听着那个名叫周烨然的家伙说着什么,然后笑了起来,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情侣。
顾译渺翻了个白眼,他指着下面,“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下去把他丢进池子里,让他打死我,也总比在这被你冻死好。”
“如果真是抢来的女朋友就还给人家,强扭的瓜不甜,你看这事闹得,我这个爱情导师都要灭灯了。”顾译渺越说越来劲,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强取豪夺的故事了。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陈星夷突然开口,说了个牛马不相干的话题。
“什么?”顾译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被问住了,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叫什么来着,说过还是没说过?他只知道是陈星夷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
“她是祝尔。”
陈星夷说。
“哦哦。”顾译渺应和了两声,没当回事,然后突然开始读档,提取信息库,眨了眨眼睛,读档完毕。
他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楼下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陈星夷连忙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带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退到死角处,陈星夷才松手,眉头紧锁,“你喊什么?”
顾译渺的下巴都快被捏得脱臼了,惊讶让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他张了张嘴巴,活动着下巴。
是了,他早该猜到。
陈星夷自从那天在咖啡馆遇到对方,就开始频频反常,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惊喜害怕彷徨失落的情绪不断来回,像是打翻了情绪的调色盘,混杂不堪。
而他这个局外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陈星夷变得越来越沉默。
像一座休眠火山,喷发不定。
所有疑问都被这个名字解答,难怪他觉得她越看越眼熟,因为他早有意无意地在陈星夷那瞧见过照片很多次,名字就更不用说了,顾译渺觉得陈星夷签她的名字可能比自己的还要熟练得多。
他虽然不知道陈星夷用了什么方法,让祝尔又承认和他是情侣,但以他的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唉。”顾译渺又打开了叹气开关,怎么会有人这么多年都执着于同一个人啊。
他心里涌上来很多话,又强行咽下去,最后伸手拍了拍陈星夷的肩膀,说:“等会我分个愿望给你,希望你得偿所愿。”
听到这话,陈星夷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
“你能不能把她送你的生日礼物给我,你重新挑一个我买单。”
陈星夷往他卡里转了一笔不小的数额,只为买下这个匆匆准备的礼物。
直到被众人簇拥着吹蜡烛时,顾译渺还有些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被甩也不是坏事,至少没有影响自己情绪的人。
一颗心百转千回却从不敢轻举妄动,爱人奉上真心底牌,只希望对方高抬贵手。
聚会到末尾,众人陆续告别。
“他们人呢?”程牧瑶和祝尔一同走到门口,一阵凉风吹过,程牧瑶搓了搓手臂,夜晚的山上,温度直线降低。
祝尔抬头环视着周围,“应该是去开车了吧。”
顾译渺做完收尾工作,慢悠悠走过来,站到她们身旁,看到由远即近的光点,抬了抬下巴,“来了。”
不多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另一辆紧随其后,几乎同时停到他们面前,两车对立,一左一右。
周烨然降下车窗,自信开口:“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这个们,涵盖的是谁不必多说。
另一边,陈星夷也降下车窗,他并未开口,而是直接开门下车,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用眼神发出无声的邀请。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顾译渺“靠”了一声,从后边窜了出来,直奔周烨然的车而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我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回去?”
“可以,但......”
周烨然还没说完,顾译渺已经动作飞快地系好了安全带:“我会晕车,不坐前面的话,我怕我等会吐你车上,麻烦了。”
这边的祝尔和程牧瑶说了句什么,程牧瑶笑得别有意味,和她挥了挥手,就上了周烨然的车。
周烨然连忙问:“尔尔不跟我们一起吗?我们住在同一条线上,刚好可以顺路送她。”
程牧瑶翻了个白眼,关上车门,“人家有男朋友要你送什么?嫌自己的瓦数不够亮?”
“就是就是。”周烨然眯着眼睛侧头,顾译渺连忙看向窗外。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顾译渺尽量目不斜视,抵抗着物理攻击。
车辆飞速行驶中,祝尔将手臂搭在车窗上,看着前方。
陈星夷似乎心情不错,她有些好笑,其实无论有没有别人,她都会上他的车。
他开车时安静,不会过分惹人烦,况且他们现在还住一起,何必兜一大个圈子,让别人送她。
安静让人放松,疲倦感涌了上来,祝尔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你喜欢他?”
身旁冷不丁地传来声音,祝尔睁开眼睛,“谁?”
陈星夷喉结滚动,握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可以告诉我你今晚问题的答案吗?”
祝尔轻笑一声,她侧过头,看了陈星夷一会,玩味地说:“你现在拿的是什么牌?诚实牌?还是勇敢牌?”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说:“那你呢?赦免的答案又是什么?”
陈星夷欲言又止,张口又闭上,看起来十分纠结。
车内陷入长久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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