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马威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盛景集团十六楼的窗台，元邑正对着电脑练习系统新解锁的“微笑弧度校准”——嘴角上扬30度，眼角带动0.5毫米的细纹，既要显得亲和，又不能过于热络。这是昨天完成入职任务后，系统奖励的“基础演技维持”技能附加项，面板上“演技值160/1000”的数字旁，还贴心标注着“新手保护期剩余7天”。
“元邑，陆总叫你。”小李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他手里端着咖啡，路过元邑工位时故意放慢脚步，“刚上班就被点名，新人里你是头一个。”
元邑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系统面板瞬间弹出：【检测到潜在敌意（小李），建议启用“无辜迷茫”表情模板】。她立刻眨了眨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声音软软的：“李哥，你知道陆总找我什么事吗？我……我有点怕。”
“谁知道呢。”小李呷了口咖啡，含糊不清地说，“陆总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昨天城西那个项目黄了，他被沈总训了顿。”
城西项目。
元邑的心脏轻轻跳了一下。她垂下眼睑，假装整理裙摆，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昨天整理资料时，系统曾提示过“城西项目存在异常资金流动”，只是当时没来得及深究。
“谢谢你啊李哥。”她抬头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像是被“陆总心情不好”的消息吓到了，“我……我这就过去。”
走到陆峥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指节落在门板上的力度，是系统计算过的——既不能太轻显得怯懦，也不能太重显得莽撞。
“进。”
陆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惯有的冷硬。元邑推门进去时，特意让肩膀微微内收，步态比平时慢了半拍，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
陆峥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屏幕反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元邑站在离办公桌三步远的地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头微微低着，像株被雨打蔫的禾苗：“陆总，您找我？”
陆峥没抬头，直到敲完最后一个字，才缓缓转过椅子。他看着元邑，目光里没什么温度：“昨天的资料整理得还行。”
“能帮上忙就好。”元邑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声音放得更柔，“都是张姐和李哥他们教得好。”
系统提示【“谦逊”人设维持成功，陆峥警惕值-5（当前35%）】。
陆峥似乎对她的“懂事”还算满意，指了指桌角的一份文件：“既然基础还行，就给你个正经活。城西那个项目，之前负责的人离职了，你去接手。”
元邑的呼吸顿了半秒。
她顺着陆峥的手指看去，文件袋上印着“城西商业综合体招商项目”的字样，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翻看过很多次。系统面板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淡蓝色的光屏几乎要刺进眼里：【紧急任务触发！任务名称：力挽狂澜。任务要求：72小时内挽回城西项目合作客户（王总）。任务奖励：演技值+50，“微表情解读”技能（初级）。失败惩罚：生命力-50（当前100→50）】。
50点生命力。
元邑的指尖在袖口里蜷缩起来。她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系统的“生命力”不仅关联着任务惩罚，更直接映射着她的健康状态。上次只是因为熬夜整理资料，就被扣除10点生命力，害得她头痛了整整一天。要是一下子扣掉50点……
“怎么？”陆峥注意到她的迟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敢接？”
元邑猛地回神，慌忙抬头，眼眶瞬间红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下来，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这不是系统的特效，是她真的有点慌了——不是怕任务难，是怕自己撑不住失败的惩罚。
“不是的陆总！”她哽咽着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颤抖，“我……我是怕自己做不好。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要是把项目搞砸了，会给公司添麻烦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余光观察陆峥的表情。系统的“基础演技”在暗中辅助，让她的哭声听起来既委屈又带着点倔强，眼泪滚落的频率恰好是“每分钟12滴”——这是系统计算出的“最能激发同情心”的哭法。
陆峥看着她哭了足足半分钟，才慢悠悠地开口：“怕麻烦？盛景不养闲人。要么接下，要么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离职。”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元邑的侥幸。她知道，这是陆峥的下马威。或许是因为被沈总训斥迁怒，或许是单纯想刁难新人，总之，这个烫手山芋，她必须接。
元邑慢慢止住哭声，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露出一张泪痕斑斑的脸。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沙哑，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劲儿：“我接。谢谢陆总给我机会，我……我一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最好如此。”陆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文件拿走，有不懂的问小李。”
“嗯！”元邑用力点头，双手接过文件袋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底的脆弱却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回到工位，她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打开，张姐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陆总让你接城西的项目了？”
元邑点点头，眼圈又红了：“张姐，那个项目很难做吗？我听李哥说……”
“何止是难啊。”张姐叹了口气，往陆峥办公室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个客户王总，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之前老赵跟进了三个月，天天去堵他，最后还是谈崩了。陆总这是……”
后面的话张姐没说，但意思很明显——这是故意让元邑难堪。
元邑低下头，假装抹眼泪，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系统面板还停留在任务界面，【客户资料碎片】那一行后面，显示着“王总（客户）近期被竞品挖角，急需稳定合作”的字样。
被竞品挖角？急需稳定合作？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张姐，您知道王总公司的地址吗？”元邑突然抬头，眼睛红红的，却透着股认真，“我想现在就过去试试。”
“现在？”张姐吓了一跳，“都快中午了，而且王总下午一般中午公司。”
“那……那我去他公司等。”元邑咬着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就算等不到，我也想看看项目现场，心里能有点数。”
她这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带着点可怜的样子，让张姐心里软了下来：“傻孩子，急也不是这么急的。我给你个地址，是王总常去的一家茶馆，他下午大概率在那儿谈事。”
“真的吗？谢谢张姐！”元邑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了救星。
系统提示【“感恩”表情到位，张姐好感度+5（当前20）】。
拿到地址后，元邑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小李路过时阴阳怪气地说：“新人就是有冲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能上天呢。”
元邑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反而停下脚步，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李哥，你有王总的联系方式吗？我想提前打个电话预约一下，要是贸然过去，怕打扰到他。”
小李被她这副“纯良”的样子噎了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自己想办法。”
“哦，好的。”元邑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失落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小李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这个元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软柿子，估计用不了三天就得哭着来辞职。
元邑并不知道小李的想法。她走出盛景大厦，站在路边拦出租车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示弱”策略生效，降低潜在威胁（小李）警惕性。奖励：演技值+5（当前165）】。
她勾了勾嘴角。这还只是开始。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张姐说的茶馆。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茶馆，门口挂着红灯笼，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元邑刚走到前台，就被服务生拦住了：“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王总，王启东先生。”元邑露出礼貌的微笑，声音放得很轻，“我是盛景集团的，想和他谈城西项目的事，不知道他在不在？”
服务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去了里面。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跟着服务生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是王启东，你找我？”
元邑立刻认出他就是资料上的王总。她连忙上前一步，微微鞠躬：“王总您好，我是盛景集团市场部的元邑，之前负责城西项目的同事离职了，现在由我接手。”
王启东的眉头皱了起来：“盛景的？说了那个项目不谈了，让你们领导别再派人来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元邑心里一紧，系统提示【王总微表情：皱眉（不耐烦），嘴角下撇（抵触），需立即采取“共情”策略】。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王启东，声音带着点急切，却又恰到好处地控制着音量，不让周围的人注意到：“王总，您先别生气，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王启东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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