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郑苗鸯如往常一样梳洗打理,出来时看见小馆里只有沈卿樾一人。
发现平日比自己起得早的人竟不在,于是好奇问:“诶阿颜呢?她还没起床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沈卿樾手上动作顿了顿,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似是有些逃避,不想面对。
他摇头道:“不知道,你……你去喊一下她吧!”
郑苗鸯转过身,“好,我去叫她。”走了几步回头问他:“你今天眼睛怎么肿肿的?昨晚睡不好?”
被人发现后,沈卿樾更不自在了,眼神飘忽道:“我,我没事,你快去吧!”
不过片刻,郑苗鸯便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手里还扬着一张纸,冲着沈卿樾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阿颜她,她离开了!”
沈卿樾心头一惊,眉头皱起,不明道:“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你看,这是她留下的信!”郑苗鸯说着把信递过去,手微微颤抖。
沈卿樾一把拿过信,仔细研读上面的内容,眼神慢慢变得颓然,眼眶红了起来。
最后他坐回椅子上,苦笑道:“拒绝我也就罢了,何必离开?我就这么让她为难么……”
——信上如此写道:
苗鸯、卿樾:
见字如面。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知味小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若是面对你们,我恐难以下定决心。与你们同行江湖,是我此生难以忘怀的时光,苗鸯的爽朗,阿樾的温柔,都是我珍视的宝物。然而我有必须走的路,不得不与你们告别。莫要寻我,莫要挂念,他日有缘江湖再见,珍重。
“不,不对。”郑苗鸯摇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阿颜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这么做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可那是什么理由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理由!
“能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沈卿樾默默垂下眸,喃喃道:“她就是丢下我们,离开了……”
两人沉默下来,心中的疑问与担忧交织成网,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答案。
*
残云阁对应魂珠觊觎已久,这段日子他们也一直追捕自己。
杨冽颜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迟早会落入残云阁手中。而天枢卫与残云阁势同水火,投靠天枢卫,既能借助其势力躲避追捕,也能暗中调查各方势力的秘密,更重要的是,能让郑苗鸯和沈卿樾远离这场纷争。
只要她消失,残云阁便不会再为难她的朋友。
“来者何人?”
守门的天枢卫守卫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如鹰,上下打量着她。
杨冽颜抬手,将一枚刻着“残云”二字的黑色令牌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自残云阁来,愿投靠天枢卫,为统领效力。”
守卫接过令牌仔细查验,问道:“阁下能否报上名来?”
“墨影。”
墨影?
难道是江湖上那位顶尖杀手——墨影?
守卫忽而神色微变,不敢怠慢,回去禀告大人,随后又小跑返回道:“请随我来。”
穿过层层回廊,阁内处处可见身着黑衣的天枢卫士兵,个个身姿挺拔,气息沉稳,眼神中带着久经杀伐的冷冽。
殿内光线稍暗,正上方的座椅上坐着一名身着墨玉锦袍的男子。他身形修长,墨发用玉冠束起,剑眉星目,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便是天枢卫统领谢临,年纪轻轻却已手握重权,行事狠厉果决,智谋过人,在江湖中声名赫赫。
“统领,人已带到。”守门弟子躬身禀报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谢临的目光落在杨冽颜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从她脸上的面具,到她腰间的佩剑,再到她沉稳的站姿,一丝一毫都未曾放过。
他不紧不慢开口道:“你如何证明,你就是残云阁的墨影?”
“可以把寒烬叫来,让他认一认。”对方越是波澜不惊,杨冽颜的心便越稳。
“残云阁的人,为何要投靠天枢卫?”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残云阁终非我所愿之地。”杨冽颜垂眸答道,语气平静,既不卑微,也不张扬,“天枢卫替天行道,缉拿奸邪,是天下正义之师。我愿弃暗投明,为统领效犬马之劳,只求能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与残云阁的决裂之心,也捧了天枢卫一句,却并未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谢临嘴角一勾,“我没理解错的话看,是坏事做多了,如今想做点好事?”
杨冽颜眼皮不带动一下,只道:“大人英明。”
这时来了个面熟的人。
是寒烬。
寒烬抬眼,目光扫过殿内,当看到戴着面具的杨冽颜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脚步猛地一顿,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墨影竟然也来了天枢卫。
“大人,你找我?”寒烬单膝跪地,目光却仍紧紧盯着杨冽颜,眼神复杂至极。
谢临问他:“这个人,你认识吧?”
寒烬不敢说假话,回道:“回大人,这位是残云阁的墨影。”
谢临将两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转眸对杨冽颜道:“你的试炼任务很简单,杀一个残云阁的人,将其人头带来见我。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事成便正式收你入天枢卫;若是不成,或是敢阳奉阴违,后果自负。”
杀残云阁的人?
她虽与残云阁决裂,却也并非嗜杀之人,心中顿时有些犹豫。
“大人,不知可有指定目标?”她问道,试图拖延时间,心中思索着对策。
“无指定目标。”谢临淡淡道,“你在残云阁待过,想必认识不少人,动手起来,应该不难。”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给你三日时间,我只看结果。”
杨冽颜临走时,看了寒烬一眼。
不知为何,他眼神中带着疑惑、惊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杨冽颜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谢临让她杀残云阁的人,既是考验她的忠诚,也是试探她的能力。若是她迟迟不动手,必然会引起怀疑;可若是真的杀了无辜之人,她又于心不忍。
她从一名巡逻的弟子口中旁敲侧击地得知,寒烬被俘之前与天枢卫弟子激战半日,最终因寡不敌众被擒。谢临见他武功高强,便有意招降,寒烬起初宁死不从,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口答应投靠天枢卫。
很早之前,杨冽颜便心存疑惑,想去查一查寒烬的事,只是后来被其他事耽搁了。寒烬性子桀骜,向来对残云阁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投降?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
接下来的两日,杨冽颜一直在暗中观察寒烬的动向。
她发现寒烬颇为安分,可越是这样,杨冽颜心中的疑虑就越深。她总觉得,寒烬的投降太过蹊跷,不像是真心归顺。
第三日夜里,月色如水。距离谢临规定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而杨冽颜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她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残月,心中满是纠结。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杨冽颜警觉地站起身,手握剑柄,躲到了假山后面。
只见寒烬鬼鬼祟祟地走出偏院,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便快速向后山走去。他的动作很轻,脚步急促,显然是要去做什么隐秘之事。
杨冽颜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寒烬到底在搞什么鬼。
后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寒烬在树林中穿梭了片刻,最终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口。
洞口处早已站着一名身着灰衣的男子,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到寒烬,灰衣男子冷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寒烬道:“我已将莫寻渊给天枢卫提供瘴母谷情报之事告知白骨坛主。坛主大怒,已经派了顶尖杀手追杀莫寻渊,想必他已是插翅难飞了。”
“很好。”灰衣男子满意地点点头,“莫寻渊泄露我残云阁机密,本就该死。你在天枢卫中继续潜伏,密切关注天枢卫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属下明白。”寒烬恭敬地答道,“不知长老是否知道……”
灰衣男子问:“什么?”
“没事了。”
“记住,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是。”
躲在暗处的杨冽颜听到这番对话,恍然大悟间带着几分震惊。
紧随着,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她心头。
寒烬这个叛徒,不仅背叛了天枢卫,还害得莫寻渊深陷险境。
寒烬送走灰衣男子后,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异样。他猛地转身,却没任何发现,于是安心离开原地。
此刻杨冽颜正躲在不远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碎雪剑早已出鞘,剑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寒烬本身为残云阁弟子,却假意投降天枢卫,实则为残云阁做内应,还害莫寻渊被追杀……这“两头吃”的小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
这一晚,杨冽颜抚着心口红痣,彻夜未眠。
思绪闲下来时,她不禁回忆起沈卿樾的安神汤,只怕此生再也喝不到了。
忽然不告而别,他会恼自己么?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也开始学会在意他人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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