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惠芷玉抵达惠宅,跟娘亲打了个照面,和游万洲一起窝在她的卧房内温习功课并准备给姜先生写信继续约课时,先前被游万洲派去调查姜逸仙生平的侍从也前来回禀。

“秉殿下,属下在鸣县城内走访时,发现无人得知姜逸仙的具体住址,只知道他会在定好的时间在学堂上课。为了一探究竟,属下几次跟踪姜逸仙,发现他不是去学堂,就是在救济孤儿的慈善堂给孩子们启蒙,吃住也都在慈善堂他的屋舍内。通过询问属下得知,姜逸仙似乎以前也并非鸣县县城内人,他从十四岁就一鸣惊人,通过县试考过秀才,十七就当上了举人,十八就已经入京考贡士,但此次落榜。一直到去年他二十一,才终于考上了贡士二甲,选择回到鸣县教书,并在慈善堂落脚。”

游万洲坐在桌边提笔写功课,心分二用地问:“四年前他为何落榜?”

“这,应当是没有准备充分,没能入考官的眼。”侍从猜测着回了句。

惠芷玉放下笔看着那侍从,“先生他一向矜矜业业,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属下不知,在鸣县打探不到姜逸仙为何落榜,他的同窗没有一个人在鸣县。”侍从只得恭敬地低下头行礼,承认自己没能调查完整。

“这个不容易打探就罢了,姜逸仙十四岁前家住何方,查出来了吗?”游万洲用笔杆在惠芷玉手腕碰下,让她将注意转回来。

侍从摇了摇头,“只知道姜逸仙并非鸣县县城内的人,或许在县试的库房里,还保留着他的籍贯情报。但在外面已经打听不出这方面的消息。”

侍从说的话意有所指,游万洲果然挑眉有了点兴趣,他问:“既然你查不出来也罢,方前让你同步去了解的李县丞那边捐款条目,有消息了吗?”

“是,据属下问询,向城外流民捐款的条目中,的确有姜逸仙所捐值十两银子的白米。目前这物资已经被李县丞分发给了村民们。”

将所需情报都了解透彻,游万洲挥手令侍从退下,喃喃自语道:“能捐十两银子……鸣县学堂的月俸看起来真不低。”

“姜先生来教我一趟都能赚得一两银子的束脩,县令他们对于这些教书先生也都格外优待,都希望能培养出更多朝廷的栋梁。他有些余钱也是常事。”惠芷玉继续低头写功课。

“好吧,就目前来看,这先生还真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出身有些神秘,但大抵就是鸣县周边这十个村落中的村民。之后我们去向那些村民问清楚即可。这几日又需要等石场那边调查的消息了,让他明日继续来教书吧。”游万洲终于卸下一些怀疑,老老实实地给姜逸仙写邀请信。

“早就该这样了嘛。”惠芷玉弯唇,和他凑在一起,看几行行云流水的飘逸字从游万洲笔下呈现。

跟着姜逸仙学习功课的四日一晃而过,华光十九年五月十二日,惠芷玉和游万洲终于得到了蟒山石场那处徐将军的汇报。

铁矿洞内由于空间巨大,并未引起多的震颤,仍然安全。但爆炸源头的通道,如今已经被碎石堆砌填满,他派遣将士试图重通地道,过程中差点引发第二次坍塌,考虑到不能再造成军队无谓的减员,徐将军认为应当放弃重新开凿此处地道。

当日未能逃出的五人,应当彻底掩埋在了已经坍塌的地道之内,无法进去收尸,无法令他们重见天日。

“既如此,就在洞外给他们立个衣冠冢,记录下他们的牺牲,告知京城,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吧。”游万洲叹一口气。

这一头惠芷玉二人正在为阵亡的将士们哀婉,另一头县衙县丞署内,李县丞翻看着桌案上的账册,蹙起眉。

案桌上一共有两本账。一本是由他亲自操持的京城部队粮草购往账册,入购的粮草质量与粮商价格都由他亲自去监看,能够确保国库拨下的银款没有一文铜钱花在旁处。

另一本便是他此刻正在蹙眉翻看的,向郊县流民们捐赠物资、收购粮草凑出世子殿下当初的承诺、遣县城部队去勘探重建村落的账册。李县丞掏出纸笔埋头,一项一项核对计算,忙活了大半日,终于验证了自己半日前的疑虑。

这本账册有问题。他记得粮商收购的价格没有多高,而这本账册上从粮商手中采购的粮食价格,比他先前了解的市价都高了那么几十文铜钱,这几日差价加在一起,也有五两白银之数。

但这区区五两白银,数额又实在太低微。且或许只是这些粮商想要借赈灾发财,才高了几十文铜钱——对县衙而言,每一笔只多几十文铜钱,也并没有多可怕。

蚊子腿一般的金额令县丞李德本举棋不定,犹豫三番后,他下定决心,自己先私下探查一番,等到出了什么不好的结果,无法处理的情况下,再禀告世子殿下请求殿下查探。

殿下与他私下聚谈的场景仍近在眼前。前些时日,迎接世子的接风宴结束后,游万洲与谭公公一道从聚会大堂移步至县丞署,李德本也知趣地急匆匆离开聚会堂,面见游万洲。

鸣县大官共三人,已知县令、县尉都有问题,也就只有这个县丞似乎清白可用。游万洲食指敲着桌面,目光紧紧盯住李县丞,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能让其余人知晓,包括县令县尉。”

李县丞喉结一滚,已经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是,请殿下吩咐。”

“本次在石场落地的军队共有两百人,五百匹马。你需要统计他们日耗粮食的数额,再行购买。虽然本世子让县令监督,可你必须想办法绕过他的监督,或者让他误会军队数量,若有困难之处可以与本世子、谭公公、徐将军提,”游万洲停顿下,看李县丞眉头拧紧,接着道,“这些陛下都知情,你照做就是。”

最终李德本还是认真地点了头,游万洲这才让他归家。

自科举入官后数十年,李德本在鸣县县丞这个位置上,从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熬到如今鬓角发白,从来严格依据圣意国法规范自身,不敢逾越雷池一步。尽管与周围同僚格格不入,他也绝不沾染己身。

既然世子殿下奉了陛下圣意而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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