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觉着,言敬史说的那些不过是流言,本想着找萧玉柔问明白,澄清一番即可,却没想到,当面就撞见萧玉柔和陌生男子不清不白。

谢瑜的视线落在萧玉柔的手上,眉目一凛:“殿下,起来说话。”

萧玉柔没料到谢瑜此刻会来,愣在原地,放在陆砚之后背上的手不知怎的,似是烧起来一般发烫。

“太傅大人,你怎么来了?”萧玉柔不由得心虚起身道。

谢瑜冷淡道:“臣有事要与公主相商。”

萧玉柔见谢瑜来者不善,便使了个眼色,莺儿便知趣地带着陆砚之下去了,临走还帮着他折好了房契,塞到他口袋里。

谢瑜眼角瞥过,自然看到了那东西是什么,不由得心头火起,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全公主的颜面,是以隐忍未发。

待到脚步声远去,谢瑜才肃然道:“殿下可知外边的传言?”

萧玉柔自是知道,正打算开口同他解释。

谢瑜未等她解释,便道:“殿下金枝玉叶,岂可同外男厮混?”他目光严肃锐利,极尽锋芒,连音色仿佛都带了一层寒霜,“臣曾同公主说过,不可随意将不熟识的人带进府中,公主可曾听过臣的话?”

萧玉柔受不得人误会,起身直解释道:“我今日就是听见了流言,正遣散他呢,你也看到了,他方才哭得伤心,我不过是安抚一二。”

“胡闹!”谢瑜冷冷打断,“臣问的不是遣散,臣在问公主殿下为何要将陌生男子带进府中?”

萧玉柔进退两难,便半遮掩道:“他被继母虐待,无家可归……”

“天底下多少人无家可归?你怎知他是何心思?且不说名声,命也不要了吗!”

“你如实说来,你与他,可有夫妻之实?”

“什么?”萧玉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打了个寒颤,“我与他?怎么可能……”

谢瑜却依旧怒火未消,继续道:“殿下贵为公主,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约束你。可也须知,知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纵然你没有那种心思,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暗中害你,你又当如何?”

他声如擂鼓,仿佛每一字都捶在萧玉柔心口上,冷肃道:“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一回自然是指国公府门前刺杀的那一回。

可她之所以出手相助,不过是想拿个谢瑜的把柄,却被他当成是毫无心眼的傻子。

留下陆砚之,也并非只是因为他可怜,更多的也是因为他能为萧玉柔所用。

而谢瑜此时的架势,怕是认定了萧玉柔是个又傻又心软的呆子。

萧玉柔此时有理也说不出,她长这么大,还未被人如此训斥,她沉着脸色,扬起下巴,垂不甘示弱道:“你怎知他是陌生男子?”

她一字一句故意道:“他就是本宫的男宠,本宫改了主意,还是让他留在本宫身边的好,不光如此,本宫还要更多,明日我就叫春风楼的老板娘亲自上门一趟,让她去为本宫搜罗一些相貌俊秀的美男回来,如何?”

谢瑜蹙眉看她,并未回答,他心知这是她的气话,默了一阵,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对着门外道:“墨松。”

墨松闻言进殿,瞧着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属下在。”

谢瑜冷道:“将那男子押入刑部,严加审问。”

墨松闻言,小心翼翼地抬眼,又马上把头低下:“是!”

萧玉柔闻言猛地抬头:“谢瑜!你!”

谢瑜凛然:“臣奉先帝之命管教殿下,如何?”

萧玉柔此刻终于明白那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臣是什么模样了。

就是谢瑜现在这副模样。

墨松领命便走,似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萧玉柔见状心急,想将人喊回来,起身时不慎带落了桌上几本书册。

谢瑜低头一看,竟是前些天布置的课业。

萧玉柔见状,连忙俯身,将书册胡乱抱成一团。

谢瑜一开始以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几本书册,此时见萧玉柔如此紧张,顿时心中生疑,忍着怒气,伸手道:“给臣看看。”

“不给。”萧玉柔干脆道。

谢瑜皱着眉头,也不多话,拉住萧玉柔的胳膊轻轻一推一抬,那三本书册便都到了他的手上。

萧玉柔抬手便要抢回,但奈谢瑜身形颀长高大,轻轻一挡萧玉柔便够不到了。

他长指轻拨,翻看了其中的两本课业,并无不妥,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话本之上。

只见那话本上写着:猪八戒智娶牛魔王。

谢瑜:“……”

他打开书查阅,发现净是些离谱荒唐的论断,又翻到扉页,只见落款上写着陆砚之三个字。

谢瑜指着这个名字,冷然问道:“这便是你的男宠?”

“正是,”萧玉柔眼见瞒不住了,挺着胸脯理直气壮道,“他给本宫写了不少这样的话本,甚是讨本宫欢心。”

谢瑜又翻开看了几页,只觉上边净是些胡言乱语,眉头拧得愈紧:“看这些做甚?”

“本宫就爱看这些,不行?”萧玉柔扬眉,一把抢了过来。

书页翻转之中,谢瑜偶然看见书中的某些字体,心中似有所感,皱了皱眉,又将手中的课业翻开细看,终于教他看出了端倪。

这两本课业的字迹虽与方才他看到的话本上的不同,但笔锋处透纸的力道却一模一样。

虽说女子也有能‘力透纸背’者,但萧玉柔水平显然未到,遑论能跟这陆砚之的走笔力道一模一样了。

他心中已有论断,合上书,指着桌上的纸笔道:“殿下,把上次课业的题目默写给臣看。”

萧玉柔正暗自庆幸没被发现,此时心中猛然一沉。

谢瑜冷清的眸色中带着不容置疑,道:“写。”

萧玉柔如坐针毡,在谢瑜严厉的目光下磨磨蹭蹭地拿起笔,却迟迟不肯落下。

谢瑜留的课业她从来也不看,都是直接扔到陆砚之手上,如今让她写,她哪里知道?

她勉强了半晌,终于破罐破摔,将笔一扔:“本宫不知。”

谢瑜点着手中的课业:“殿下刚写完,不知?”

萧玉柔装不下去,索性开摆,承认道:“是他帮我写的。”

谢瑜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开始发芽,他回忆着萧玉柔每次的课业,竟是打从第一回她就找了这陆砚之代笔,不由动了真气,面若寒霜道:“臣奉命教导殿下,可殿下却阳奉阴违,如此说来,殿下并不把先帝遗嘱当回事。”

萧玉柔闻言抿唇,支吾道:“我……”

谢瑜冷冷开口:“公主殿下擅自留宿外男,让人代笔课业,且毫无悔过之心”

他怒然道:“臣请公主,去祠堂罚跪,不够三个时辰,不许出来!”

萧玉柔闻言,瞪着眼难以置信,咬牙道:“你……你!”

这么久以来,萧玉柔再如何犯错也只是罚俸和抄写,她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被罚过跪,此时区区一个臣子,竟然胆敢让她罚跪。

谢瑜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敛起眉目:“若是殿下不服,臣便将先帝遗诏请出!”

萧玉柔虽然胆大包天,却也无论如何也不敢忤逆先皇遗诏,她站在原地,低着头,面色不明。

谢瑜见她,冷道:“殿下莫要再装哭。”

萧玉柔没想装哭,她是真的有点委屈,可此时谢瑜这一句话生生把她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愤然抬头:“莺儿!备马!”

莺儿闻言怯怯走了进来:“殿下……这。”

“怎么?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莺儿犹豫道:“这天已经黑了,您要去哪?”

“进宫!”

谢瑜闻言皱眉道:“此时宫门已快下钥落锁,公主此时不能前去。”

萧玉柔伸手挡了他一把,赌气似的:“本宫听不见。”

莺儿见自家主子脸色黑的可怕,心知她去意已决,便对谢瑜躬身行礼:“奴婢告退。”

谢瑜看着萧玉柔远去的方向,偏头吩咐道:“派人跟上,保护公主。”

·

萧玉柔的马车停在宫门前,刚好遇见正准备落锁下钥的皇城军统领,那统领本不打算放她进去,言语间推脱一阵,直到看到萧玉柔怒气冲冲的脸色,心知不好,才在最后一刻放萧玉柔进宫。

栖凤宫内,太皇太后方洗漱完毕,正准备早些入睡。

“柔柔来了?”太皇太后微微讶异,看着传话的掌事女官。

“正是长公主殿下,她是卡着宫门落锁的时候进来的。此刻就在门外,奴婢瞧她神情……似是受了委屈。”那掌事女官道。

太皇太后坐在了金丝楠木雕花榻上,道:“让她进来。”

“是。”

萧玉柔甫一入殿,太皇太后便看到她高高撅起的嘴,不由道:“呀?谁欺负我们柔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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