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又来一句:“谁也别求谁。”

傅九莲一听,恼怒,忍不住张嘴就来:“你对着你祖宗坟头求吧!”继而讽刺:“你要是病了就去看,赶紧抓点中药调理一下,问问张老,有没有专治妄想症的!或者.....”

她住嘴。

厉宗南潇洒一笑,回她:“祖宗管不着我,我自立门户了,提醒你,厉程此人,以后别搭理,要不是他,咱俩也不能错过这么多年。”他声音里带着恨意,一身反骨,这话外人肯定听不得。

傅九莲不说话了,想起厉程,一言难尽。

厉宗南突然说:“傅九莲,我求过你。”他瞳孔放空瞬间的陷入回忆:“我也求过你爸,当年我们醉酒那晚,我约见他,让他把你嫁给我,他不同意,怕我把你卷入我们家的烂泥坑。”

傅九莲眼睛微凝.........

厉宗南没再说别的,进了厨房把药倒入小白瓷碗里:“别为了和我闹脾气,跟药过不去,你一定记得喝,病必须得治彻底,我先走了。”

他很想和她多待一会,但也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傅九莲现在身体不好,再气出病了可不行。他甚至没再多看一眼,就怕一个忍不住和她说话,步履沉稳的往外走。

“穿上你的鞋,别不当意,张老说你有寒症。”

开门刚出去,有破空声传来,厉宗南下意识侧头,一只粉色布艺拖鞋擦着他耳际飞过,随即砰的一下门被关上。

厉宗南愣住了,随即无声笑起来,过去弯腰捡起拖鞋,在灯光下来回看了下,36码,窄窄的,她的脚踝细白,泛着光泽,脑中有了一副画面,那晚上,她的脚一直摩挲他的.......

豁然回神,他最后偏头看了防盗门一眼,直接步入电梯。

她和他闹,他一点不生气,傅九莲鲜活的样子一如从前,只不过当初她满眼满心都是他,就算他让她不高兴,她也不说难听话,拐着弯儿的反击他,那时候她狡黠娇美的像只雪白的狐狸。

厉宗南一身深灰色的大衣,白衬衫,黑西裤融入了夜色中,身材高大,步履稳健,气场十足,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手里攥着一只粉色缎面软布拖鞋。

傅九莲当然不会和身体过不去,待那人走后,她喝完药、漱口后又去看书,她一只脚蜷在沙发上,手摸了模脚板,温温的,她家里的空调是摆设吗?!卧室里铺着地毯,穿什么拖鞋?暖红色地灯光源柔和,她歪在那,黑色长发铺陈在扶手处,手指翻回书的前一页,刚刚扫的太快,没看懂,需重看一遍.......

睡前,想着这要尽快找到阿姨,家里也不能老靠着小云帮忙,然而第二天她就飞去了海市和赵清颜会面。

她直接去的美容美体工作室,她们俩合伙开的‘润九颜’。没忙着先盘账,她从头到尾做了遍护理,一种变相的考核。

与她在北市经常去的机构差远了,手法,店员话术都不行,没重点,不够吸引人,产品也需要重新选,必须注重功效。

傅九莲和赵清颜商量着还要找个有经验的经理,让对方参股,投入再加一些,趁着这几年经济发展,赚一波。

算完这个月的盈亏后,两人去了一间会所,点了四道好菜,关上包间门,她们坐在那碰杯,几口红酒没事,可以接连少续。两个受伤的女人,一个袒露伤口,满嘴脏话,一个掩饰悲伤,心里乱骂。

赵清颜有些沮丧:“九莲,我这脑袋都是浆糊,不是做生意的料,没赚什么钱。”

“够咱俩在这里大吃特吃就行了。”傅九莲支着额头,总结:“开业时间短,你主要是做熟不做生,做精不做多,慢慢来,怕什么,女人谁不想拥有美丽青春,姣好身材,这可是大家的本钱,放心,钱还在后面。”

“我当不了女强人,林通那二B成天看我笑话。”赵清颜夸她先见之明:“还是你好,聪明的没把工作生活和姜震参合一起。”

傅九莲心一悲,好什么,她俩是难姐难妹。她先一步散摊子了!今天是个团聚的好日子,不宜说难受之事,稍后再告诉清颜,祭五脏庙最重要。

是佛跳墙不香还是牛排不嫩,虾球Q滑好吃,嗯,红酒也醇厚,菜肴不错。

赵清颜喝的多,双颊嫣红:“我恨林通,连孩子都不愿见了。你说我这算什么妈妈?很可能以后连烧纸的人都没有。”

傅九莲也很伤感,牵强劝说:“咱过好当下。”

林通能厚颜无耻地抢走赵清颜儿子,姜震会不会也这样?也许到那一天,姜震和姜家手段更强硬,她要和他们开战吗?到时候元元如何面对这一切。

赵清颜喝高后无所顾忌:“会馆里,我见过那些男人,有这么L,还W--”她拿手比划着,继而讽刺:“林通那是什么烂&d。”

傅九莲听着虎--lang之词,抱住姐妹,轻轻拍了拍:“颜颜,别钻牛角尖了,我们不用讨好迁就男人,咱得让他们反着来,我是想明白了,自己痛快最重要。”

赵清颜醉醺醺的一扬头:“没事,我没事,我不钻牛角尖,我会让林通下十八层地狱。”她诡异一笑,贴着傅九莲耳边,用颤抖的气音分享:“我找了个男人,就在林通眼皮子底下,第一次,没成功,我害怕,第二次,他给我抹了油,就又可以了......”

傅九莲呼吸一紧,侧头怔怔看她:“我知道你不好受,离吧。啊,别和他扯了。”

赵清颜捂住眼:“林通让我没了底线,他死抓着我不放啊,说出去我是大学生老婆,不影响他在外面女票,他转移财产,还用孩子威胁我在银行给他签共担风险协议,他欺人太甚....”

傅九莲皱紧了眉头,手指用力捏住鼻梁,狠声说:“该死啊!”

赵清颜声音带着丝丝哽咽:“九莲,你别瞧不起我------”

“我知道你什么样的,我怕你毁了自己,林通他不值得。”她贴近赵清颜耳廓:“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不用出手,路是要自己闯的。”赵清颜眼里有了刀子:“九莲,我有办法,我要让他躺着死。”

隔了好久,傅九莲提醒:“你注意卫生、健康--”

赵清颜凄然一笑:“放心,我让他戴了两层t。”

傅九莲错愕,手指顿在那.....

女人在压抑、痛苦、难堪、悲伤后想挥刀劈开当前迷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岁月能消化污垢吗?如果消化不了,至少不能让岁月腐蚀了她们。都说女人不易,青春消逝,就人老珠黄了,笑话,三十岁正当年,四十岁干劲十足,五十岁也是扛把子,老的永远是心态。

两人互相打气一番,吃好喝好,高兴了,必须还要高兴彻底。

她们打车又去ktv发泄,赵清颜脱掉大衣,唱不如跳舞,穿着一件正红色法式袭地长裙,一字肩,侧坐在那,肤白赛雪,如少女般双腿矜持并拢,越看越耐看,傅九莲觉得赏心悦目,这才是真正的赵清颜。开启一瓶啤酒,凑过去喂到好友唇边,环抱着纤腰,轻笑:“你真好看,唱的也好听,骨头都要被你唱酥了,来一口。”

赵清颜侧头看她,微愣,指尖挑起傅九莲下巴,细细观摩着:“你这股子风流浪//荡劲儿可别乱用,换男人他受不了。”

傅九莲取过话筒,凝视着荧幕,容色一整,开口唱:“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

赵清颜在旁边看她,傅九莲一件黑色紧身裙,穿的性感极了,挂着一长串强光泽度极高的海水珍珠,整个人娇美贵气又有凛然气势。

她们肩搂肩一起合唱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

曾经的曾经,高中校园上空,这首歌激情澎湃,那时候的她们,意气风发,一颗颗年轻的心充满无限活力,雄心壮志,报效祖国,挥斥方遒,期待在不久的将来能一一实现自己的目标。

如今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傍晚傅九莲带着笑意回到北市,她把车停好,刚下车就感觉到犹被猛兽盯着的紧迫感,心头一凛,侧身望去。

姜震走到了眼前,眉眼冷凝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傅九莲专注地看着车钥匙:“我们离婚了,以后除了孩子的事,以及股权上变更事宜,还是少见吧。”

姜震浑身紧绷,声音越发冰冷:“你这样早晚得把我逼疯。”他低笑了一下,讽意十足:“你是把我当傻子玩呢。”

傅九莲淡淡道:“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玩。”

“行。”姜震直接断她后路:“那以后你就别见元元了,咱们要分就分的彻底。”

狗急跳墙的把戏。傅九莲早就想到这些才没和他开战,她再次重复:“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孩子,一起养。”

姜震断然拒绝:“不需要你。”

傅九莲冷声问:“那需要打官司吗?”

“你知道赢不了的。”姜震凑近她,眼现厉色,声音低沉:“那本离婚证算什么,你还是我的,如果你在外找男人,你试试?”后面的话带上了威胁。

傅九莲动手了,姜震手疾眼快抓住,那天他把她抵在车边,质问她:“打扮的这么妖精去见谁了?”

她动,姜震压住,傅九莲远离他的呼吸,不想和他接触。

她低声说:“姜震,说实话,我现在和你讲话都难受。”

“难受吧。”姜震面色阴沉:“左右你怎么都是难受。”

他姿态强硬:“你吓唬我,我给堂姐打过电话,她说没那么严重,你让她开的那病例。是一种手段,逼我去签字,你就该明白那场离婚是假的。”

他在死局里僵持着,手提棋子,来回就那么一两步。

没多久,有保安巡视,姜震放开了傅九莲,但她没让姜震进屋,也不会给他希望。

那之后,姜震真就不让傅九莲看元元,他打电话对她冷酷地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给元元换司机了,也对方姨说了,你见孩子要提前通知我。”

傅九莲攥紧电话:“疯子!”

他声音里没了情绪:“你逼的。”

姜震持续地说,语速缓慢:“或者元元你干脆也别带了,都不打算和我见面,还带什么我孩子,我要给元元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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