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林涧雨后,纪疏影与他约好第二天早上启程,如今正在房内收拾东西。

纪疏影摸了摸脖子上挂的长命锁,这把锁表面看起来有些陈旧,是用铜打造的,其上雕刻的花纹却工艺不凡,两只锦鲤对称摆开,其下是一朵大莲花,稳稳承接住两只锦鲤。

平日里她都会将长命锁放在衣襟下,外头仅串一根结实的黑线,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她抚摸着这把锁,这把锁的存在会让她感到安心。

两年前,纪白突然收拾行囊要外出,却未告明他们他要做什么事,此后便再无消息,任凭她怎么探查也不能知晓,当日的车夫也同样失踪,据车夫的亲人说,那日他本已歇工,却接到一笔大钱,要他送人去京城。

所以纪白应当是去了京城,不排除此后有去往别处的可能。京城卧虎藏龙,几大有势力的帮派总部同样在京城。

然而两年前,不知从哪天开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几大帮派突然开始低调起来,这一时间点太过巧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却没有任何消息流通出来。

一切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遮住了,隐藏在阴影中。

纪疏影按了按胸前的长命锁,让自己安心。此行,她一定会护好这把锁,一定会找出养父的下落。

第二日,初晓的日光撒入店内。

晨起练过剑后,纪疏影擦擦头上的汗,一甩衣袍,便坐在了长凳上,面前桌子上是薛七煮的面条。

此时店内人还不多,颇有一份清净。

纪疏影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面,薛七的手艺无疑是好的,面条滑软而有韧劲,面上放一片牛肉、两片青菜,又撒上一层炒熟的芝麻,可谓是人间美味。

纪疏影不过几口就把一碗面给吃完了,汤也喝的干净,又叫薛七再来一碗。

抬头一看对面的林涧雨,一碗面吃的慢条斯理,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活脱脱的一个优雅贵公子。

纪疏影内心暗叹一声,果然是贵公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并不会喜欢这种饭。

却见林涧雨忽然抬眼,正对上纪疏影的眼神,温声说道:“他做的饭,很好吃。”

诶?

纪疏影打了个哈哈,“还以为你们这种人吃不惯呢?”

林涧雨没有接话,他转了个话题说道:“吃完我们就出发。这一趟我们需低调出行,我会饶些路,防止被人跟踪,我们一路快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应当能到,届时你自能得到当年事的线索。”

一见他开始说正事,纪疏影的表情也变得认真,听完后,她应了一声,接过第二碗面吃。

“既然你要把我送去京城,那我总得是活着过去吧,所以这一路你会保护我的性命,对吗?”

林涧雨“嗯”了一声,两人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纪疏影并未完全相信他,只是她也早想亲自去京城查查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一定不只是官宦人家这么简单,且不说消息被封锁了,当年那件事一定有朝廷的手笔。

对方已经答应会把她安全送往京城,那她就可以对他暂且放下心,日后再探寻他的真正目的。

吃饱饭后,纪疏影带好行囊,交代好薛七,便要跟着林涧雨出去。

刚走出门口,纪疏影心里生出一种感觉,她转身再次看向客栈。

一座平平凡凡的二层小楼,屋檐檐角翘起,白墙有些剥落发黄,两扇雕花窗户推开,门前挂了两个油纸灯笼,门阶擦的干净,门上牌匾漆皮剥落,却仍能看出上面苍劲飞扬的四个字“安康客栈”。

薛七左肩上搭着条汗巾,站在门边目送她。他憨厚的笑着,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像湖水散开的层层涟漪,眼角似乎有滴泪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似乎是后面有客人吆喝,他回头应了一声,对着纪疏影挥了挥手,便转过身忙去了。

纪疏影跟在林涧雨身后走着,却觉得心里好像有些闷闷的,她在这里生活了八年,除了纪白,薛七便是她最亲近的人。

如此一走,当年的那件事水深,还不知何时才能查到纪白的下落,也不知此次一别客栈,要何时才回来。

纪疏影摸到自己眼角有些湿润,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想太多了,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几个月就回来了吧。

林涧雨在前面带路,步伐平稳而矫健,他一身玄色衣袍,腰间系着玉质腰带,显得身量颀长、腰细肩宽,不知是否有所感觉到,没催纪疏影走快些,也没往后看,脚步也有些放缓。

纪疏影很快调整好心情,大步追上林涧雨,林涧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重新加快步伐。

纪疏影想随意聊两句,想起刚才在客栈时林涧雨吃的并不多,便问到:“刚才在客栈你怎么不多吃点?后面赶路可不一定能吃到热饭了。”

林涧雨头也没回的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话题在此结束,纪疏影在内心默默吐槽,此人说话不讲清楚,就爱装神秘。她就不信多吃几口饭还会有什么坏处。

行了几里路,终是在郊外看到了停着的马车。

二人刚走进,就听到车旁站着的黝黑汉子扯着大嗓门喊道:“终于来了,快上来。”

纪疏影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这辆马车,眼前停着的是一个陈旧的马车,车身木头晒的开裂,上面的一层漆已经褪色的分辨不出颜色,粗布勉强能遮住小窗,前面的两匹马也有些瘦,毛色没有光泽。

纪疏影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身旁的贵公子,有些无语的问道:“这就是你雇的马车?”

“咳”,林涧雨没有看她,只是有些尴尬的低头咳了一声。

“唉,算了算了。”纪疏影一只脚踏上马车,木板吱呀响了一声。纪疏影动作一僵,回头无语的看了林涧雨一眼。

“咳咳”,林涧雨假装很忙的掩袖干咳。

“小兄弟,要喝水吗?”黝黑的车夫好心的问了一句。

“不,不用了,多谢关心。”林涧雨看到前面纪疏影已经坐进马车,也赶紧上车。

“驾”,车夫挥动马车,马车开始前行,木板不满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车后升起一大团灰尘。

马车内部很狭窄,纪疏影与林涧雨面对面坐,膝盖都快碰到一起了,硬木座上只铺了层粗麻布,坐上去硌得慌,更不必说马车的颠簸了。

对面纪疏影眼神中好像带着火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涧雨,等着他的解释。

林涧雨实在忽视不了对面那刀子似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说:“这只是个意外,是在下判断失误,没带够银两,姑娘先将就一下吧。”

纪疏影扶住额头叹了一声,接着从行囊中拿出了两个软垫,“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不知物价,还好我早有准备。”

纪疏影将一个软垫坐在身下,一个靠在背后,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一看对面林涧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诶呀,好可惜呀,我这软垫只拿了两个,不够林公子的呢。”纪疏影故作悲伤说道。

眼不见心不烦,林涧雨扭过头去不看她。

纪疏影也没再笑他,闭上眼安神。

马车行走在起伏的泥土路上,忽然一阵颠簸,浅睡中的纪疏影猛的惊醒,伸手握紧窗框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勉强稳住身形,使自己不至于在颠簸中甩的太难看。

只是这颠簸确实让人不好受,纪疏影刚吃了个满饱,此刻又经此颠簸,只觉得刚刚吃下去的都要给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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