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面上平静,对他露出淡淡笑意,实则心里已是乱的不可收拾,如一根又一根的绳索钓着她的心脏来回摇荡——

她很怕他。

怕他知道她对徐柏做的事。

寂静无人的殿内,他的声音冰冷而失望,一字一句传进她耳中:“性情恶劣,野性难改!”

他最讨厌她的睚眦必报。

云雀抬眸看着他,嗓音平静:“石榴林里有口井,我在那里逛的累了,便让宫人打了清水来净面,井水凉爽,可以驱热,许是在井边多待了会儿的缘故。”

她没有撒谎,石榴林里确实有口古井,在皇宫生活的五年里,她对宫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南面山下冰窖侧面的那扇石门。

是偶然的一次,她随着身边的嬷嬷去冰窖里取冰,因她那时年纪尚小,而冰窖内冷寒,看守冰窖的太监总管怕冻伤了她不许她进入,她便在冰窖外等着嬷嬷。

四下无趣时,她发现了侧面两扇石门后的一扇小门,可以直接通往冰窖,因小门密封的不严,有丝丝冷气自内冒出,格外的清凉,是以,之后的炎炎夏日,她常常躲在那里玩。

云雀回了他的话,顾怀远并未再问,只道:“用膳吧。”这时云雀才回过神,原来外殿早就摆好了晚膳,适才她竟是未留意。

东宫里的管事嬷嬷早在成婚当日,就问过彩凤她家姑娘用膳的喜好,彩凤本想直接都说与管事嬷嬷听,可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与云雀商量。

云雀没什么忌口,唯独不喜食太过甜腻的食物,也有几样爱食的饭菜。

她没让彩凤完全按着苏宁歆的喜好与管事嬷嬷回,不过,也未提过不食甜腻,此时,八仙桌上摆着的饭食有她爱吃的凉拌牛肉、羊炙和芙蓉肉。

也有几道瞧上去便很甜腻的糕点。

她和顾怀远相对而坐,刚拿起筷箸,便发现八仙桌上还有一道饭食——梅花汤饼。

她拿着筷箸的手微顿,神色平和看过去,问身边侍奉的宫女:“这是道什么汤,面片好似梅花的形状。”

宫女恭敬道:“回太子妃,此汤名为‘梅花汤饼’,以檀香末水和面,煮熟后放于鸡汤中,是坊间的一道饭食。”

云雀神色不解,继续问:“既是坊间的一道菜,怎会到了皇宫中?”身侧宫女闻言欲言又止,不敢再说。

顾怀远用了口杯中清茶,淡声道:“御膳房的宫人每隔一段时日会去坊间试菜,若遇样式新颖或味道好的食物便会带回宫中。”他语气平和的说完,拿起筷箸用了口饭菜。

云雀轻轻‘哦’了下,出去忙了一下午,她也着实饿了,垂首默默用膳。

顾怀远凡事皆有条理与规矩,用膳亦是,他虽不完全‘食不语’,用膳时却也鲜少说话,且他并无太多口腹之欲,用上不了多少就会放下筷箸。

从前云雀与他一同用膳时也是埋头用自己的,因为她若一直说话,会减慢用膳的速度,顾怀远本就早早的放下筷箸,她吃的时间久,会显得她吃的很多。

此时,顾怀远亦是放下了筷箸,云雀神色微有犹疑,站起身给他盛了碗梅花汤饼,温声道:“我适才尝了尝,坊间的美食味道竟如此鲜美,殿下也尝尝。”

顾怀远虽接过放在面前,却回她:“我不食这个。”

“殿下不爱吃,为何御膳房的人会送来?”她的话问出口,看到顾怀远神色凝住,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对每日的膳食并不关心,是以,他也不知为何八仙桌上会出现这道汤饼。

云雀看着他,在心中暗暗想,就算他把她忘的一干二净,可东宫里终究是有她留下的痕迹的。

用过晚膳,顾怀远回了他的含章殿,云雀在院中遛食后去了净室沐浴,她今晚心情不错,整个人沉在浴池内阖上眼眸,润亮红唇含了浅浅笑意。

她今日天色暗下才回东宫,顾怀远并未对此生出疑惑,这让她心里感到放松,能在东宫里看到梅花汤饼,她心里也莫名的感到欢喜。

翌日,天气闷燥,风不动叶,是大雨来临前的征兆。

云雀在开阳殿用了碗桂花蜜冰饮子,不止身上去了燥热,味道也极为香甜,她在殿内坐了会儿,让三莺再去做一碗来,她要给顾怀远送去含章殿。

往日下过早朝,顾怀远有在东宫与朝臣议政的习惯,不过议政的时辰至多不过巳时正,今日云雀来到含章殿时,顾怀远的随身侍卫九商与她行礼,恭敬道:“殿下正在同人书房议事,太子妃可有要事?”

云雀不清楚顾怀远如今的喜好是否有变,与花嬷嬷打听了一些,闻言让三莺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九商,温声道:“天气闷热,我给殿下送份冰饮子来,劳烦九侍卫拿给殿下。”

九商看了眼,对云雀颔首,自三莺手中接过。

近来朝中除却今岁入秋后的‘武试’备受关注外,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上京城北长宁街上的永定伯爵府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

俱传闻,说是永定伯觊觎皇位,有谋逆之心,这件事刚被传出时,在朝堂之上以及坊间都未有太大的愤慨,一个没落多年子嗣不丰,又非世袭的伯爵府能掀出什么风浪来?又敢掀出什么风浪!

八成是得罪了什么人,遭了人的算计。

可这事越闹越大,经三法司会审,不久,永定伯爵府一夜之间被禁军包围的水泄不通,永定伯也被人带入大理寺,一时间,这件事再没有人敢轻易议之,纷纷避而不谈,不敢粘连半分。

永定伯爵府自先帝时期便已没落,永定伯在朝中挂着虚职,面上风光实则早已是个空壳子,唯一值得拿出来说的,便是永定伯爵府的嫡次女嫁入宫中,为仁宣帝接连诞下了三皇子和六皇子。

有了皇亲国戚的身份,又有两位皇嗣撑腰,这些年永定伯虽无所事事日子却过的奢靡痛快,对于这样一个人,饮了酒就算说了几句大不敬的话,仁宣帝念着老永定伯的功劳也不该要对伯爵府抄家灭族。

可偏偏事情很不巧。

上月中旬,是三皇子行冠礼的日子,在众多皇子中,三皇子最像仁宣帝,因此也深得仁宣帝的喜欢,他的冠礼仁宣帝特意交代礼部隆重操办。

三皇子行冠礼那日,不少朝臣奉承永定伯,纷纷前来与他敬酒,永定伯本就心情舒畅,再被众多人就要捧到天上去,便喝的烂醉如泥。

回到永定伯爵府后,他独自一人进了书房,打开密室,脱下身上的锦衣华服换上了龙袍再出了书房,在院中高谈阔论,本来那日夜色已深,并无外人瞧见,可几日前,不知为何这事就传到仁宣帝的耳中,禁军赶到永定伯的书房,当真找到了那身还沾染着酒气的龙袍。

仁宣帝当场大怒,任永定伯如何喊冤,依旧命人将永定伯扔进大理寺狱,只是当时并未言说要如何处置,既如此事情尚且有转圜的余地,可第二日一早,仁宣帝便下旨永定伯大逆不道,意图谋反,抄家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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