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指挥传来消息,商业区的电梯已解除联动信号恢复正常运作,毒株正带着蔡蔡加速赶往八十楼。
宴会厅以下的住宅带也被美恐分子袭击过,有一定程度毁坏,逃生通道遭石块堆压,难以前进。他们步入102层内部,打算横穿到西侧。
这层还用门禁隔出东西两区,比较私密,毒株本想以武力解决问题,过去发现用来分隔的门虚掩着。
挺好,省得他动手了,毒株上去就拉开——
对过,一双双灰绿色眼睛像漏电的灯泡无声照过来,密密麻麻如虫潮。
砰!
毒株甩上门,鸡皮疙瘩起来一片。
“啊呀?怎么了?”蔡蔡吓一跳,由于毒株关太快,她啥也没看见,缩在后面巴巴地眨眼。
毒株没有回答蔡蔡,陷入了思考——他想起组长嘱咐他的话,不要总是一味冲在前头,不顾受害者的心情,他们不像你跑那么快,你是去救人的,务必避免让受害者身心二次受损。
他听进去了。
于是毒株深呼吸,转过身,异常严肃地面对蔡蔡,朝她伸手,摊开掌心。
蔡蔡不明所以,但也基于本能地,把双手交到了他手上。
“……”
“……”
昏黑的环境,一男一女,双手相叠交握——蔡蔡莫名感到紧张。
这是要干嘛?
跟我求婚吗?
不不不,这种时刻怎么会是求婚呢,交往还差不多怎么会是求婚呢,虽然毒株警官长得是挺帅,身高也比她那死前男友高多了还满身肌肉……
啊这都不是重点!他为什么要牵我的手啊?还闭眼睛?闭眼睛?!他要我吻他?!
毒株开口:“蔡蔡。”
“诶!”蔡蔡应道。
毒株酝酿许久,睁开眼,直勾勾看着她,说:“你喜欢看恐怖片吗?”
“…………”
漫长的等待,蔡蔡表情僵硬,眉毛抽搐了一下。
“我,我还挺,爱看,的。”
“那就好,”毒株说,“门后一堆感染体,我需要解决,接下来的画面会比较血腥,如果你害怕就躲到走廊尽头,不害怕就跟着我。”
“我建议你跟着我,这样我也不用解决完感染体再来找你,省时间,”毒株补充道,“我不会让它们伤到你。”
蔡蔡扎心地点了点头:“好……好的,我跟着你!”
毒株弯了唇角,觉得自己做到了组长说的“至少要让人对你安心”,难得心情不错。
他放开蔡蔡,回身,一脚踹开了门,低声道:“小心别溅到血。”
此地的感染体早已饥肠辘辘,食物主动送上门,简直不要太快乐,它们如污浊的浪潮盖来,毒株面无表情迎上去,一样武器装备也不用,他比较擅长用自己的拳头,把对手揍成烂泥。
感染体恶吼着扑至,毒株一记勾拳把它坚硬的头颅揍爆,飞舞的脑浆温血点点滴滴,掠过他杀气翻腾的双眸。
……
江邂月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十七岁时亲手捅死了经常欺负自己的混混,当时镜子里的自己,就和现在的公冶渡莲一样,浴血新生,癫狂而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高空的风把交缠的血腥味吹走,吹得干干净净。
公冶仰起的头似断了一般,静悄悄垂落下来,背影颓废地弓着,犹如一头绝境里的伤兽,散发着露骨而非人的气息。
他一语未发,从约瑟夫的尸体上离开,掩藏在底下的阴暗绿眼流出毛骨悚然的味道。
没有犹豫一秒,没有任何留恋,他盯死江邂月,瞬步杀出,矫健如猎豹,撕爆躯壳的毒爪咯咯作响,绽露噬血的锋芒,只为取敌人的命——
这一刻,他抛下了所有的身份、责任、使命,那埋葬在根骨里永不腐朽的兽性非常自然地苏醒,往外生长,冲破防线,他的思绪被鲜红的指令掌控填满,感觉快要疯掉。
指令在说,美食家露出爪牙,从来不是为了保护人。
从来不是。
你要撕爆这个脏透的世界——
江邂月一步未退,眸光深沉,在公冶惊速逼近之际,勾唇一笑。
“嘉涅。”
一声令下,五名珍贵美食家如从天劈落的五道闪电,现身于后,顷刻攻向公冶渡莲。
他们带着必死的决心,拿出看家的本领,下手绝对致命,才把陷入狂暴变异状态的公冶强行摁倒在地。四人使出全力扭断他双臂、锁死他双腿,一人掐住他后颈,力气巨大强硬到紫筋突暴。
嘉涅不敢松懈一分,吃力得咬牙振抖,他看公冶不顺眼,重踹了一脚。
公冶被踹在江邂月的皮鞋前,伏地怒吼咆哮,拼力挣动,碎发间那双利眼燃烧着浅绿的烈光,整个人和失控的凶物无异。
恨意滚滚掀腾,悲愤不甘的吼叫响彻一望无际的夜空,江邂月阵营的美食家们突遭震慑,或站或蹲,或近或远,缄默地聆听着一个孤军奋战的公美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濒死反抗。
一声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击溃所有人。
有个美食家感觉灵魂都在震颤,不停地往暗处躲,畏缩地压低帽子,把自己裹起来。
别喊了,别喊了。
求求——别再喊了。
所有美食家都在拼命忍受这触犯灵魂的无力与不适,几乎站都站不稳,包括江邂月。或许别人不明白,但江邂月必然知晓,这是什么感觉。
这是美食家阶级里,来自最高个体失控的指令,没有人能规避拒绝。他的吼声是穿心之剑,连通千万条分支,激起所有同类的怜悯,与臣服。
无人能扼杀他,他在顶端,他在命令,即便是失控的命令,他也是权威,不容侵犯的权威。
血脉在沸腾,等级在压制,无条件地压制。
每一声怒吼,都是厄枯莎在宣告:我的子民,我愚蠢的子民,你们伤透了我的心。
你们伤透了我的“心”。
公冶的心脏痛得撕裂开来,被长久囚锁起来的另一个自己撑破了。
尖爪在地面刮出五道带血的深痕,他情绪过激,咳出了血,身后五人是最痛苦的,完全压不住,塔飒手软得发抖,急喝:“别看他眼睛!”
她扯下腰间丝巾蒙住公冶的眼睛,勒紧,公冶不肯屈挠向前挣扎,被五个人当成暴躁难驯的野马向后拉起。
江邂月看着他这副样子,一种诡异的快感和虐感交织着,袭满全身。
他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唇。
“放……!”
“开!!!”
公冶嘶吼着,骨折的手臂扭转一圈奋力挥向塔飒,淌血的左手绞回来,反杀扼喉,将嘉涅咔嚓一声捏爆,甩向另外几人。
他们统统摔飞出去,嘉涅后背结实地砸地,喷出口血,快死了,集中全部精力恢复自己的颈伤,憎恶地望过来。
江邂月没动。
后方众人惊喊:“江爷!”
公冶暴起要杀江邂月,手臂探出的一瞬,一根金杖破空而来,击中他胸膛。
连看清都来不及,公冶直往后飞出十米,撞进围墙。
墙体承受不住这样毁灭性的重击,向四周碎裂,公冶落地那刻用脚撑住,不致狼狈地瘫坐。他还有意识,想完全站起来,稍一使劲,身上的血就啪嗒啪嗒往下滴砸。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血,他的肺可能穿了,口中全是血,眼眶里也在流,真真正正伤成一塌糊涂。
公冶往前两步,跪倒。
“嗬……!”
控制不住,殷红的血吐了满地。
人影覆落,公冶抬头,又是被他的金杖重挥一击。此人出手干脆,只单纯在实施教训,爆发力都恐怖得骇人,公冶这回离墙太近,摔出去时,发出爆炸般的重声,他再次嵌进石墙,剧痛和伤害直入肺腑,不等反应,金杖第三次袭来,残忍地一剑插向他,拔出时带起一轮鲜血,飞溅空中。
公冶的腹被刺穿,血哗啦啦淌落,四肢和头都歪垂了。
“……”江邂月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见公冶的腿被活活踩断,快步上前,疾声说,“乌老!”
若不是江邂月这一声,那人还准备继续残杀已无抵抗之力的公冶渡莲。
“乌老。”
“乌总理。”
阿瑞斯、辛牙、塔飒等等一群美食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随江邂月,恭恭敬敬地轻喊了一声,目光不敢在公冶身上多留半秒。
夜色浓得化不开,乌壑披肩的大衣猎猎翻动,他侧过身,金杖落地,杀出隐秘的气场。
极淡的水绿色长眸在苍白碎发下勾出一味笑:“嗯,都在啊。”
嗵。
公冶在他身后坠地,背部带出零散的墙块,像条粉身碎骨的可悲虫子,往前爬着。
“激化剂时限早就到了,你还在逞强,”乌壑未退,打量片刻,抬脚,拨过他的脸,“副作用会让你丢命啊。”
公冶咬不住血,齿间都是沫,更说不了话,只能侧头掩着,乌壑踢开他,他摔在一旁,还在地上卑微地挣动,想起来。
“吃了我三棍,加上激化后的副作用,你再动,就是找死了,孩子。”
乌壑定睛一看,发现他往前爬了一下,那双颤抖的血手努力捡起掉落在地的警徽。
嚯,原来是为这个在爬……
乌壑轻笑,并不干涉。公冶捏着警徽,再去抓乌壑不染片尘的裤腿,受损的声带喑哑可怖,一缕气音惨烈地哆嗦出来:“我要……杀……了……”
“你要杀了我?”乌壑低首,慈爱地朝他笑,“你拿什么杀?”
公冶又吐出一口血,感觉身体快空了。激化剂副作用排山倒海地袭来,把他的体力掳劫一空。
这玩意儿,一个公美上限实际就一支,今晚给公美配备三支,严格来说是公安和美委在借双紫星的事乱来。
一支激化剂的副作用就能让公美高烧不退一个礼拜,三支的剂量,加上情绪起伏太剧烈,事后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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