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洱颤抖的手被项链直接烫烂,溃烂的肉在渗出可怖的鲜血,他们短暂地“认命”告退之后,蒋酒卿与贺谏山带着斥洱速速撤离。

贺谏山风急火燎地背着他狂奔,斥洱已经疼得开始哀嚎。可为了不引人怀疑保住“使节”的气魄,他又只能不作高声,呜呜地低咽。

蒋酒卿边跑边低声安抚他:“好了,我们快到了,我还藏了药,等会给你敷上就好了。没事的……”

谁都明白指头上的痛归新,斥洱无奈地潸然泪下,委屈地说:“快点……再快一点……”

贺谏山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此刻已经施展大轻功两三步就带他回去了。

他们奔走时,蒋酒卿留意到羽花部的大灵还在高处,像翱翔的雄库鲁一样监视着他们。

回到营帐后,那双被烫烂的手颤抖得更厉害,斥洱平躺在床上,挣扎着叫喊。

贺谏山放下他后,道:“你先给他上药,刚才有个女人在上方盯着我们,我去门口看看。”

“别……别走……”斥洱含着眼泪央求道,“你……留下这里,求求了……”

蒋酒卿正在翻找药箱,突然留意到斥洱的反常行为,心想:“他不是一向……都讨厌谏山吗?怎么突然……”

贺谏山显然也怔住了,但斥洱的眼神真挚,此时他又有些神志不清的情况,他只好接过药瓶:“我来吧。”

他接过药瓶之后,顺便给斥洱把了脉,心中压着的石头似乎更重了:“他确实没有一点内力,同那天阿酒握他手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

在一旁翻找纱布的蒋酒卿留意到他的神情,问:“怎么了?”

上药的贺谏山伸手探了探斥洱的额头,蹙眉道:“情况不是很好,他身子奇弱,这脉象……就同我当年见到你时握得差不多。但是……他后来好像又调理过来了,只是根基已经伤了。平时没有受伤也罢,但是现在受点伤,顷刻已经发烧了。”

蒋酒卿递过纱布,道:“我的伤,也有赖于温纭姐和哥哥的照顾。但斥洱恐怕没有这么幸运了,眼下我们能做什么?”

贺谏山正想起身拿剪刀剪开绷带,斥洱瞬间有睁开眼,哭着求他:“你别走……你,你别走……”

贺谏山也不得不留意到他的异常了,无奈地与阿酒对视。

斥洱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可以……给我一点内力,让我不这么疼吗?”

贺谏山不语。

斥洱眼含失望,再次问道:“真的一点都吝啬给我吗……”

蒋酒卿安抚他:“不是他不想给,是内力不能让你不疼,咱们受了伤跟你一样疼。何况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他的内力。你需要上药……”

她话还没说完,斥洱又昏迷过去了。

蒋酒卿奇怪道:“他清醒的时候总爱粘着我,但他半昏半迷的时候,总是提到你。”

贺谏山给他包扎好后,长叹道:“他不粘着你倒是好事。”

蒋酒卿把薛婷给的救命丹药都找出来给斥洱喂上了,“只盼着他赶紧清醒过来,否则这一趟白走了。明天我们最好能单独见到乌里,这样就算杀了他,我们也好伪装要挟他写信寄出去。”

贺谏山眼见她如此慷慨就塞给斥洱,立马按住她:“你就一颗丹药,这就喂给他了么?”

蒋酒卿按住他的手背,皱眉道:“再不用要过期了。”

……

使者的营帐火烛通明到半夜,从外面看依稀还能看见两个不眠不歇地照顾着躺下的人,人影憧憧,营长高处依旧映下一个斜斜的影子,羽花部的大灵依旧拄着拐杖睥睨着下方。

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半夜凉风吹入帐篷,蒋酒卿与贺谏山都披上了披风,但斥洱却热了一身汗,之后他才悠悠转醒。

年轻的宗师“不计前嫌”地给他递上了粥,斥洱惊恐地斜视他,贺谏山在心里嘀咕:“他不会是让我喂他吧?噢,他手受伤了,算了。”

于是他满不情愿地给斥洱勺了一勺粥,皱着眉头递到他嘴边,寒声道:“吃。”

这一举动惹得斥洱怒火爆发,嚷道:“拿开!不用你喂我!”

贺谏山给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差点没吓一跳,于是不耐烦地把碗放床上,负气地说:“来,自己来,拿起来喝,要么趴下喝。”

斥洱哼气,实则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昏迷的时候非要拉着别人不让走,只觉得宗师突然的“献殷勤”怪得很。

蒋酒卿见状,端起碗喂给斥洱吃,毕竟他还是顾全大局了忍辱负重。

三个人就这么拉扯到天亮,斥洱又时不时癔症发作、神志不清,他们俩清醒的也不跟他发脾气了。

在部族的大钟发出三声清脆的撞声时,昏睡的“使者”终于清醒,昨夜他惊惧出汗,湿透了衣裳,两人便替他换了寻常的衣服。

斥洱坐下来的那一刻,那营帐的门帘就被掀开,一道刺耳的日光射|进了帐内,他们都以手蔽目。

逆光而来的是部族的大灵,还有一位精瘦的佝偻老者,他拄着凤凰雕刻的木杖一步一响声地往前走。

老头脸庞瘦削,但他的眼睛却会发出精光,等被他看见时,斥洱竟然下意识地想动身下跪。贺谏山察觉不对立马按住了他!

拄杖的嘴咧得大,那笑容诡异十分,他用中原话朗声道:“没想到使者脱下了官服,不像使者了,倒像奴隶了!哈哈哈哈!朵羽,你看,多么可笑!”

此时蒋酒卿与贺谏山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桀笑的老头,就是乌里。而且他们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叫朵羽的大灵欠身点头,呢喃了几句漠北话,乌里一甩衣袖,用凤首拐指着蒋酒卿,说:“你,是中原人!”

蒋酒卿被戳穿之时心虽谎,但还是努力维持她听不见说不了的人设。

接着他又指向了贺谏山,说:“你,放下你的刀,出去。”

贺谏山与蒋酒卿对视后,依照乌里所言退了出去。

斥洱行了漠北的礼,解围道:“乌里大人,她确实是中原的舞姬,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好的舞姬,敬献给大人的,那就是好的礼物。”

乌里张开手臂,霸气地坐在了主座上,大灵帮他拿着拐杖站在他身侧。

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道:“识时务。我听说新王近几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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