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你捎带上我,不然我捅破你秘密!”牛蜻爬起来搜的窜到那布衫人后面。

王冲怒目圆睁,持刀而立,“我先砍了你!”

“是你刀快还是我嘴快!”牛蜻立即猛吸一口气,憋着劲威胁道。

王冲怒不可遏,“趁人之危,小人行径!”

闻言,牛蜻顿时气笑了,连连点点头,阴阳怪气地睨着她。

论先来后到,是谁趁人之危打破墙壁、鸠占鹊巢,还想要杀人灭口?仗着有刀,抬手就要砍她赤手空拳的可怜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第三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都是为了粮食,牛蜻对她们没意见,遂痛痛快快地说了:“她们贪墨粮草,抓我姊妹当替罪羊,我想申冤却要被灭口!”

“既然如此,就帮帮她吧,”那人拉过王冲,低声道,“就算我们有两个人,可打斗起来焉能没有声音?咱们这里内讧,倒叫外面人捡了便宜。”

砰砰砰,亮光从蹦开的门缝中透进来,没了牛蜻抵住,那薄薄的一扇矮门哪里遭得住几撞,情势危急,也由不得王冲多想,她扯着两人就来到墙边的木架旁,上面摆满许多瓶瓶罐罐。

“快爬上去!”

“那你怎么办?”

牛蜻根本没空陪她俩唱什么大戏,两腿一蹬,几下就爬到架子顶,“然后呢?”

“伸手摸上面,有一块屋顶破了,还没来得及修!”

她话音未落时,牛蜻已发现屋角的干草虚虚搭着,手一碰就戳出个洞,大喜道,“找到了!”

待要钻出去时,她动作一顿,伸手将爬到半截的精瘦女子提上来。

一股巨力扯住肩头,那人一时惊地叫出声,好悬没从柜子顶上摔下去。

“出去时,只往东北方向跳,落地后有个狗洞,”王冲的声音忽然凝滞了,带着几分沙哑,“一定要逃出去。”

牛蜻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她知道那句嘱咐多半不是说给她的,可在此情形下,就当是给自己的祝福吧!

接下来,可是九死一生了。

牛蜻纵身而跃,剧烈的失重感让她的心脏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撞得胸口都发烫,在一种近乎迷幻的快感中,她无法控制地咧开嘴角低笑。

此日,整个军营如同一锅沸水,沸腾了!

而与之相对的是姚玉暂居的小院中如同冰封般沉寂。

素书跪在众人目光的中心,老老实实地,只敢无声地抽泣。他似乎是引发这一场闹剧的罪魁祸首,可是这里的漩涡又好似与他无关。

不久前,消失许久的姚府长女姚邵阳甫一出现,就带了一个衣着不俗的男儿回来,这消息霎时如长脚般传开,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都等着看场好戏,唯有姚玉院中的虏仆们神色慌张。

竟然没死吗?

姚玉拨弄琴弦的青葱玉指顿了一下,轻轻喟叹一声,“可苦了他了,此番可是代我遭了一劫,幸得上天垂怜,自此以后,再不许这院里任何人欺侮他,知道吗?”

远远近近响起一片应诺,姚玉眼若寒波,幽深平静。

小仆们听命,急忙将外间的少君与素书请进来。姚邵阳好整以暇地落座,端起一盏茶轻轻啜饮,从水南郡送来的茶果然不俗,入口绵柔,茶汤清亮,半个屋子都萦绕着清幽的香气,最是适宜夏日消暑了。

只听见姚玉又是自责又是哀叹,好好表彰了一番素书忠贞后,她才放下茶盏,幽幽地道,“既是你的小仆,便不能放任他流落在外,竟还跟些不三不四的女子牵扯,若传扬出去,你的贞洁闺誉岂不也要受害?”

贞洁闺誉。

好大的四个字。

素书扑通一声跪下去,膝盖结结实实触到冰凉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这便是屋里所有的声音了,其他虏仆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如一个个木头桩,片刻之后,只有姚邵阳拨弄茶盏发出的清脆声响,不紧不慢地响着。

姚玉看了一眼长姐,捏着手帕的力道重了三分,但声音仍是清冽皎然如天上月,“素书,你可有话与我说。”

素书只觉如天籁一般,泪水如珠子断线般从他苍白的脸上落下,大少君冤枉他不要紧,可他怎能任人侮辱她的声名?

那人分明是英雌救美,如何成了大少君口里的……那两个字叫他念,他一个未嫁的男儿都念不出口。

“那人……那人闯入火场,英武极了,仿佛天神降世……不知怎么,她又未卜先知,绕开了巡视,一路至……守门们畏其威仪,纷纷让开道路……”素书越讲,耳朵和面颊越红,眸光潋滟,情态可掬。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不必姚邵阳再多说,姚玉已然怒起心头:崔公公干的好事,果然留个把柄与姚邵阳。往小说是他治下不严,往大了说,他的清白也不清白了。

那粗鄙之辈也不知给素书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夸大其词,还说什么天神降世。

虽未谋面,姚玉已对素书口中的女子十分嫌恶,用帕子掩口,轻咳两声,一旁自有虏仆呵斥素书闭嘴,“什么粗鄙之人,也不怕污了少君少郎的耳朵!”

“问琴,”他淡淡地下定结论,“素书不过是吓坏了,这一身伤,快带下去好生调养。”

问琴将还想分辨的素书带了下去,他再了解不过自己少郎的谨慎——自找几个年老经事的公公去验素书的身子。

闲人散尽,姐弟俩才开始交锋。

姚邵阳似笑非笑地问,“有些不妥吧?那小仆虽是虏仆,可到底顶了你的名字,穿了你的衣裳,在李勇手下过了一遭,又与那村人过了一夜,就这么把他放到你身边?”

姚玉绷着一张玉面,赛雪欺霜,“哦?那长姐有何高见?”

书房研墨,是他想过最适合素书的归宿了。

不用进到他闺房里,又不会流落到外面遭人利用,若是因那点怀疑,便将人随意杀了,只怕寒了虏仆们的心,以后谁还敢为他做事?

再说,倘若姚邵阳真想杀素书,也不必送到自己跟前了,直接送到母亲面前,岂不是更干净?

她特意将人送来,就是要他警醒的意思。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姚邵阳笑笑,没有将窗户纸点破。到底都是娘亲亲生的骨肉,只要他懂得收敛,她未尝不可以做一个姐友妹恭的好姐姐。

“玉儿勿忧,”姚邵阳起身,理了理衣袖,“要不了几日,我们就回去了,把这些烦心事,忘了吧。”

她走到门边,又似想起什么般,轻声道,“玉儿不要轻纵了虏仆,那女子再有本事,也越不过尊卑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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