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位于人界最东面,毗邻不往海,而不往海中封印着一个邪物,那一处的大阵源源不断地吸收周遭的灵气来巩固封印,所以导致苍梧山很是贫瘠,因此极少有修士前往。

那么当时的长淮为何而去?

答案很明显。

“所以,神君,你我当时同在苍梧山。”燕支眼神幽暗起来,“说不准,当真是你封印的我。”

先前在人界时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如今依着线索竟然推断出了这样的结果。

因此长淮极有可能就是令羲,因为濯水与令羲只有在一处,岁宁神君才能一下子帮了两个人。

与此同时,她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神的劫数不会半途更改,既然如今她是长淮的死劫,那么从前濯水应当也是令羲的死劫,令羲会不会为了度过死劫而杀了濯水呢?可若是要杀濯水,又为何是封印大阵而非杀阵?

还有那个一次次聚拢她神魂的锁魂结。

如果令羲要杀她,又为何给她一个这样的法器?

长淮没有反驳燕支的话,他听过关于苍梧山凶剑的事情,知道她诞生后,引邪灵祸乱人界,不过他不曾亲眼所见,所以对于那些传言他不作参考,他只看如今。

就他这些时日与燕支相处来看,燕支虽然有些亦正亦邪,但她并非主动作恶之人,只要不招惹她,她不会乱伤人性命。

单只是这样来看,他不会去封印燕支。可如今从他们二人所得线索和进行的推断来看,他的可能性又的确最大。

燕支瞧着长淮的反应,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来:“神君,你好像从来没有反驳过我是苍梧山凶剑这件事。”

先前在乌七城那会儿,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苍梧山凶剑,以为自己只是附身到了这把被世人忌惮的凶剑上,所以她出言试探长淮会不会想封印这把凶剑。

那时长淮在不久前才说过他探查过她的过往,按照当时长淮所知的消息和他的性子,他应当反驳她“你并非凶剑原本剑灵,与她的过去无关”而不是“你是凶剑,并非邪剑,天道留你,自有你的功德”那一番话。

还有在巫钺的茶棚那处,她说笑一样提了一嘴今日的猜测,长淮也在默认她就是苍梧山凶剑,如今在这处仍旧是默认。

可是长淮分明知道她从前是恶魂,后来在四海城魂飞魄散,才附身在了苍梧山凶剑上。在长淮所知道的信息里,苍梧山凶剑的过往该是与她无关的。但这人却从头到尾都默认了她就是苍梧山凶剑这件事。

长淮没有急着回答燕支,他看了眼天色,想到燕支从醒了大概就没喝口水,如今又说了这么久的话,接下来还得有的聊,于是他挥袖化出自己先前在储物手镯中备下的茶壶喝茶杯来,一边倒上白水一边解释。

“一把剑生出剑灵有两种方式。一种乃是生自剑本身,这种要么是炼剑师修为高深,技艺高超,那把剑自诞生起就有了剑灵,要么是经历从生出灵智到成为剑灵这样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另一种则是剑主死后所化。”

长淮说话的声音不大,声音温和朗润:“因此,你能成为这把剑的剑灵并非随随便便,而是曾经你要么就是剑灵要么是剑主。但从这把凶剑的传言来看,它是被邪修以生人炼成,没有主人,所以你只能是曾经那个剑灵。”

他说完,放下茶壶,将茶杯推到燕支面前,问道:“你最初可是不知你就是苍梧山凶剑?”

燕支没想到长淮是这样推测出来的,她望着茶杯,拧眉摇头:“我并不知道剑灵是这样生成的。”

她所知道的东西,要么是道听途说,要么来自曾经在天漏阁偷看的书,知道的不算少,却也算不上太多。

不过,说到这里,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

“神君,剑灵一事,可是六界常识?”

“一问便知。”

这便是只要想知道便能知道。

“这样说来,算计我的那人,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苍梧山凶剑,他针对的一直都是我。”燕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说,“他想把我变成邪剑,为祸六界。所以,苍生劫在我。”

令羲神君算出的六界浩劫极大可能是她成为邪剑后造成的,而令羲历劫,要拯救六界,所以会与她对上,杀了她六界危机便解了。

令羲与她天然就是对立面。

然而神不是那么好杀的,令羲可能会死,所以令羲历的乃是生死劫。

而她,她若不想六界倾覆,就得乖乖就死,她只能在自己与苍生之中选择一个,所以她历的乃是苍生劫。

想到这里,燕支忽然忍不住一笑:“真是看得起我。”

她一人竟然能够决定苍生的生死。

她说完,端起水来抿了一口。

长淮则是望着银汉,没有出声。

他在这盘棋局之上没有看到燕支的生路。

天道没有给燕支留下生路。

天道想杀燕支。

为什么?

燕支见长淮沉默,似笑非笑地问他:“神君可是后悔救我了?”

长淮摇头:“并未。”

“如今我已经不是你一人的死劫,而是苍生的劫难,你打算如何做呢?”

“你呢?如何选?”

“神君该是了解我的。”燕支轻笑,说得云淡风轻,“既然怎么选都是死,我当然是解决让我做选择的人啊。”

她非良善,不会赴死。

无论是她与长淮,还是她与苍生,她都选择自己。

但如今显然是死局。

她选择自己,六界倾覆,她便是历劫失败,天道会抹除她,她选择六界,她还是会死,历劫成功,可她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

既然不给她活路,那她就解决封她路的人。

她的视线越过长淮,看向远处的天际。而此时的天空一道闷雷乍然响起,比刚才那一道的声势还要浩大。

像是在警告她。

长淮听着雷声,问燕支:“你想捅破天?”

燕支收回目光,问长淮:“神君阻我吗?”

长淮失笑反问:“我阻得了吗?”

“不试试吗?”

“是要尝试的。”长淮说,“只是不是阻你,而是天道。”

燕支挑眉,有些意外长淮的话。

从先前的相处中,她能看的出来,长淮极其维护天道,不,也不能说用“维护”二字形容,是“推崇”,长淮认为天道是公正的。

可这样一个人,却说要阻止天道。

燕支是不信的。

长淮在燕支的目光中徐徐说道:“你未曾行危害六界之事,天道不该不留生路。”

“你怎知我从前没有作恶?焉知这不是天道对我的惩罚?”

“你若作恶,白榆便不会将银汉留在此处,菩提心也不会死也要救你。”长淮还是那句话,“而且,我认识的你,不是恶人。”

燕支眉目微挑:“你才认识我几时。”

“无需太久,已然知你。”

“照神君这话,短短时间已然如此了解我,又非要同我一道,难不成是引我为知己?”

长淮听到“知己”二字有一瞬间的哽住。

他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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