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天光渗进帐篷,凉意仍眷恋在睡袋的边缘。戎铃枝下意识背手挡住眼睛,缓缓苏醒,指缝间流淌的晨光让她微微一怔,倏地睁大了双眼。

她昨晚不是在和于初聊天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是懊恼半是尴尬地掀开帐帘,外面空荡荡的,不见人影。那堆篝火早已塌成了灰白的余烬,唯有焦黑的木炭深处藏着豆大的火星,在穿谷而过的风里,明明灭灭地打着旋儿。

昨晚抵达牧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晦暗,看不清景色,只有一片如墨般浓重的绿。此刻,戎铃枝才终于窥见了真貌。

谷底的晨雾缓缓升起,蓄在溪面上袅袅如烟,如大地轻柔的吐息。青绿色的草地无限的延伸,和绿厥融为一体,远山还隐在青灰色的薄纱里,峰顶却已经镀上了一道清冷的银边。

戎铃枝弯起眼睛,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轻快地踏出帐篷。

也正在这时,她看见了于初——方才他正好站在帐篷的视线盲区里。他就站在自制的晾衣架边,背对着她,上身裸着,双臂半举正将衣服往头上套,绷紧了的背肌刻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的线条。

应该只有一秒钟,她甚至来不及避开眼神,他已经利落地扯下了衣摆。

他转过身,看到她站身后先是一愣,须臾,挑了挑眉梢,扬着尾音懒懒道:“早啊。”

“早上好。”戎铃枝不禁笑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取下自己的速干衣,叠好:,侧过眼觑他,“困吗?”

“还行,习惯了,”于初耸了耸肩,“早餐燕麦片配饼干,可以吗?”

“可以啊,出门在外不用讲究。”她点点头。

“好,那你收拾一下,顺便叫她们起床吧。”

“好的。”

女生们收拾完包裹,于初也刚好把燕麦片热熟了,他一边把燕麦片倒进碗里,一边招呼着,“正好,快来吃吧,你们今天还要去冰湖吗?”

小缨揉着眼睛,轻轻地吸了吸鼻子,闷着咳了一声,哑着嗓子说:“谢谢于导,不去了,来不及。”

“感冒了?”戎铃枝蹙起眉,担忧地看问芝士,“你呢?还好吗?”

芝士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慢慢地摇头,“应该没事,茸茸姐别担心,我带了药。”

她们今天出村,还要赶着傍晚去丽江的动车,时间很紧张。不清楚是因为感冒了还是担心行程,一向来健谈活泼的小缨拘着脸,一声不吭地闷头赶路,芝士反倒承担起了沟通的角色,但也仅限于问于初还要多久能到。

尼色牧场回上雨崩几乎全程是下坡,一行人回来时,村落里才热闹起来。她们住在觉色,距离冰湖入口不远,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看到民宿的招牌,小缨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轻轻地抱住了戎铃枝,哑着声,几乎是用气声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茸茸姐,谢谢你,说好了,以后来广东一定要找我和芝士玩啊。”

“好。”

“拜拜。”小缨后退一步,和她挥了挥手,又望向一旁摆弄着手机的男人,费力地扯着嗓子唤了一声“于导”,见他抬起头来不禁轻轻地咳了几声,弱着嗓子说:“于导拜拜,谢谢你,我们进去收拾东西了。”

“茸茸姐,于导,再见。”芝士在一旁小声地说。

“等一下,”于初低下头确认手机上的信息,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戎铃枝,问:“你们怎么出村?”

“应该是走出去吧,不行就坐摩托,”小缨晃了晃了芝士的手臂,“你说呢?”

“可以。”

于初说:“我有个朋友等会要出去,他可以开皮卡载你们到第二个补给点,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让他等你们。”

小缨和芝士四目相对,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于导!谢谢茸茸姐!”

戎铃枝无奈地摇头,“谢我干嘛?”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于导才不会管我们,”小缨心里门儿清,“当初我和他搭嘴,他可是爱答不理的。”

就连芝士也在一旁认同地直点头。

耳朵又热了。戎铃枝偷偷地睨向他,见他一点儿都没有异议的坦然模样,只觉得有一阵火烧火燎的热意从耳蜗直达巅顶。她捏了捏耳垂,佯装冷静地摆手,“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好!”

等她们跑进民宿,戎铃枝和于初才转身离开。

无人说话,小缨的话理所应当地占据着脑海,一直盘旋着,戎铃枝抿着唇,嘴角却止不住上扬。她连忙垂下头,用余光扫了一眼。

下一瞬,于初的眼神也触了过来。

偷看被抓包,她略显紧张地移开眼神,看上、看下、看右,就是不看他。

于初被她这欲盖弥彰的小表情逗笑了,但也没再直愣愣地看她,他勾起唇角,“你要回野语吗?我骑摩托送你下村。”

她猛地抬眉,怔住了。

“怎么了?”他问。

戎铃枝原定的计划是今日出村,所以按理来说她现在也得去办理退房,或许还可以和小缨她们顺道一起去香格里拉。

可是……

她抬起头凝着于初,犹豫地咬着唇,须臾垂下眼眸,轻声地说:“那就辛苦你啦。”

“客气。”

戎铃枝挤了挤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今天的冰湖应该很漂亮,不过身体最重要,可以等休息好了再去,”于初几个跨步来到她的前面,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弯腰,微仰着头看她,“但要叫我一起哦,我给你当向导。”

“你似乎默认了我会在这里待很久,”戎铃枝掀起眼帘,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时候走。”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

这脾气来得突然。戎铃枝抿起唇,绕过他,低着头向前走。

“你什么时候走?”于初很快就跟了上来。

“今天,”戎铃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今天走。”

于初沉默了。

寂然的气氛从并肩而行的脚步之间溢了出来,似乎比昨夜的深山山谷更加寂寥。

戎铃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化解沉默,一边又希冀着他可以先开口。

最好是……

挽留她。

直到抵达民宿门口,她停下脚步,于初一手挑起她肩上的背带把包从背上提了下来,又脱下自己的登山包,一起放到了前台旁边的置物架,从抽屉取出机车钥匙,抬了抬颌,“走吧。”

失落。仿佛胸膛开了一个窟窿,心脏不断下坠。

戎铃枝目视他的背影,慢吞吞地挪到机车旁,跨步上车,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舔了舔唇,小声地叫他的名字,“于初。”

忽然,机车启动,惯性让她向后一仰,下一瞬,车速又降了下来,戎铃枝向前跌去,下意识环紧了他的腰。她的前胸不可避免地贴上他宽阔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身体的温度与脊梁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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