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容在前驰骋,李乘凌闲庭漫步般远远跟在她身后,路遇迷兽,随手便猎上一猎,若没有,也不转向追逐。

这边李乘凌方放出一箭,再抬起头时,却见一道身影横空而出,从他侧前方越过,径直向前奔去。

齐朝莲身为文臣,此时亦一身骑装,蹬马持弓,参与到了第一日的狩猎中。

可那马头奔向的方向,哪里有什么猎物,分明只有一个李星容。

李乘凌脸上笑意顿失,缰绳一拽脚下一蹬,几息之间就奔到了李星容身侧。尚未停稳,警告的目光已经扫向了她身后。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李星容从狩猎中抽离了片刻,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兄长。

“怎么了?”

李乘凌收回森冷的目光,再看向她时,又回到了一副温暖和煦的模样。

“没什么,芒芒好厉害,哥哥来观摩一二。”李乘凌两眼都放在她身上,笑意盈盈地,“继续吧芒芒。”

背后的人如何徘徊、又如何离去,李星容浑然不觉,只知道箭下的猎物又多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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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猎物都是兵士预先驱赶集中至狩场,礼制为主,赛猎为辅。虽然收获不少,却也算不得痛快,好似在渔夫丰收的水桶中捞鱼一般。

李星容回到营帐休息,已经开始期待第二日的自由游猎。李乘凌与靖安侯还在场上应酬,此时营帐之中唯有李盈竹等着。

营帐集中安扎在皇帝的临时行宫附近,周遭亦有禁军把守,李星容自不会另带护卫侍从,不想行至半路,遇到了一个许久不见也并不想见的人。

“星容。”齐朝莲自顾自驱马至她身侧,不远不近地与她并驾。

没有天命相逼,李星容也无需再叫他什么二郎了,只礼节性地回了一声“齐公子”。

“明日游猎,你可有组伴?”齐朝莲开口倒也不客气,像是生怕多说几句废话就没机会再说正事了。

“虽然我射术不精,但对这山间林地的野兽气息倒是熟悉。你若不嫌弃,我配合你寻猎物,得来的都算你的,如何?”

这么久不见天命作怪,还道是它总算放弃,原来只是不再与她通气罢了。

李星容没急着说好或不好,只是淡淡道:“方才我父兄在侧,齐公子怎么不提?如今见我独自一人,就敢了?”

齐朝莲一愣,想好的说辞一时凝噎在喉。

无可反驳,她猜得一点错都没有。

李星容看向他,眼中无波,“是自己也觉得,此举不妥么?”

“……”齐朝莲本就不抱希望她会答应,只是没想到还是落得如此狼狈。

“齐公子,既然已经退婚,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相似的话,齐朝莲没听腻,李星容都说腻了。

看着李星容驱马离开,齐朝莲没有再死缠烂打追上去。

解释吗?解释自己只是想尽可能为她做些什么而已,还是坦白自己确有私心?

可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他从退婚那日就感到茫然?说他从春日宴就开始悔恨?说他被内心两个不同的声音拉扯得几欲疯魔,又在禅音寺偶遇她时云开月明重新认清内心?

说什么都没用了,退婚是他亲口提出,没有任何人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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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军中做教头虽稳妥,却一时难以有立功提拔的机会,手下新兵的步射成绩作废,比武的犒赏就更轮不到李星容了。趁着此次秋狝,若能猎得头筹,或许可在皇帝面前再露一露脸。

第二日自由游猎,李星容与沈知宁相约一同行动,说好一人在原野猎些小兽聊以充数,一人则深入林中搜寻中大体型的猎物以质取胜。

围场早已由禁军预先排查过,更有兵士巡视值守,以往也并未出过什么岔子。二人商定之后,便各自分开了。

此间山丘平缓,山路亦不算难走,李星容骑马沿泥路而上,一路留意野兽踪迹。

或许是此前的排查驱赶惊动了兽群,或许是此时尚在山林边缘,李星容走了一会儿功夫,并不见野兽出没。

意识到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李星容及时转换策略,待到下一次遇见水流,便驻马停了下来。

马蹄毕竟并非无声,但兽群总是要饮水的,既然行路搜寻不得,不如暂且守株待兔。

这样想着,李星容将马匹牵至溪水旁的山岩之侧,掩在灌木树丛之内,自己则上了一旁的高树,藏身于密集枝叶之中。

等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没等到兽类的动静,先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星容拨开枝叶循声望去,却见一人着绯红色骑装疾速奔来,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群持弓舞刀的黑衣人。

这不是皇子的骑装么?

皇家围场,什么人能闯入刺杀?

李星容尚未从这一幕中回过神,下一刻便见那黑衣人手上飞出一箭,直入前方那人操着缰绳的右臂。

那人身形猛然一晃,又艰难地转回身来,专心纵马。李星容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三皇子谢瑜。

来不及多想,李星容举弓搭箭,一举射杀就快追上他的一名黑衣人。

箭出人坠,李星容的行踪亦就此暴露。

三皇子蓦地望向她,剩下的黑衣人亦齐齐看向箭矢飞来之处。

借着高处优势,李星容接连又射出两箭。两名黑衣人应声落马,剩下的人很快补上,穷追不舍。

李星容迅速搭箭还待继续射杀,谁知三皇子往后望一眼黑衣人的功夫,就被飞来的乱箭忽地射中了马匹。

高大名贵的浅金色马匹轰然倒地,三皇子亦就此自马背摔落,又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恰恰撞停在李星容身处的树下,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

李星容飞速判断着形势。黑衣人不下十数,若她留在树上,恐怕来不及射杀半数,三皇子就已被乱箭射死乱刀砍死。

他死倒在别处罢,半死不活在李星容面前,她却无法视若无睹。

斟酌不过瞬息之间,李星容三两下便自树梢跃下,片刻也不耽搁地拽来自己的马匹,将三皇子扛上马背后便飞身上了马。

做完这些动作,已有黑衣人追上二人,大刀挥出,千钧一发。李星容旋身发出一箭,又一刻不停地回身控缰,纵马奔逃起来。

李星容只顾着催动马匹,将三皇子扔在马背后就不管不顾了。

谢瑜兀自拽紧鞍辔,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单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调整成跨坐的姿势。

箭还插右臂上,方才在地上一番滚动,不知搅得有多疼。血还在流,谢瑜把箭杆掰断,没去管它。

一番动作下来,谢瑜脱了力,一个颠簸过后,顺势便倚靠在了李星容的右肩上。

李星容控马之余猛地一抡膀子,甩开一颗沉重的脑袋。

“……”谢瑜被推得往后仰了仰,单臂把自己稳住后,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放肆。”

“重。妨碍我纵马。”他快死了还不客气,李星容此时也没什么好守礼的了。

谢瑜默了默,没再说什么,几番颠簸过后却再度倚靠过来,头抵上了李星容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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