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眼睛霎时看过去,丰锋几人更是面色变了又变,似惊惧也似意外,情绪复杂难言。

黛黎表情如初,见秦邵宗看她,甚至还平静地说:“看我作甚?

很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这态度反倒叫秦邵宗眸光暗了暗,“夫人,我对南宫并无任何嘱托,白剑屏等人皆能作证,你莫听这厮胡言乱语。

被点名的几个屯长连连附和。

“正是!当时君侯问清楚情况后,一刻不停就将人赶出去了。且那场问话我等都在,前后半刻钟都不到便已结束。

“当初领杜姬过去的是我,我怎不记得有说过什么君侯嘱托?南宫青州莫不是在山里担惊受怕地逃亡一宿,把记忆颠簸乱了?

……

黛黎没说话。

秦邵宗看向南宫雄,目光冷锐暗沉,刺得对方脊背紧了紧,但后者毫无闪躲的想法。

南宫雄就是故意找不痛快的。

昨夜说是一起撤退,但最后他家乖女却被拐到了北地军营。有些话骗骗小辈得了,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许多东西心知肚明。

这是抓他家乖女当质子呢!

如果他是个与本次事件无关联的闲人,那么他相当欣赏这位君侯夫人干脆利落的作风;偏偏他是“质子之父,焉能开怀?呵!

也就如今青州和北地结盟已定,行事得有度,因此只能嘴上说几句叫人不痛快的话。

武将们的附和声渐弱,周围静下来,气氛凝固僵持。

随主公同来北地军营的青州谋士张明典见势不妙,正想开口打圆场,恰逢此时有火头军前来,道是午膳已备好。

南宫雄朗声一笑,仿佛全然忘了先前的不痛快,“武安,我和全术来得匆忙,也未用膳,看来今日要吃你一顿餐食了。

都不是问能不能留他,而是直接想留下吃饭。

秦邵宗皮笑肉不笑:“一顿午膳罢了,我不至于舍不得。

南宫雄蓦地眼皮狂跳,没由来一阵不安。但转念又想,他听闻秦长庚为人宽宏,当初相继拿下并冀二州后,礼待降将,对部下也从不吝啬钱财,这等人应该不会介怀几句来自盟友的笑谈吧……

他看向自己的谋士张明典,后者微不可见地摇头。

心底之忧不为外人道也,南宫雄面上乐呵呵,随秦邵宗一同落座。

酒菜呈上,南宫雄却只小酌一杯,随意动了几筷,便忧心忡忡难以下咽,“如今我们与董宙已闹翻,这长安城大门紧闭,要进城只能强攻。但倘若我等真那般行事,怕是得背上乱臣贼子之名。然而长久居于郊外也不妥,郊外平阔,易攻难守,且粮食亦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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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宙当然不会为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雄主供粮,粮食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而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粮道被断。只要军队没粮,对方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取胜。

长安在雍州,雍州东连司州,南接益、荆二州,北邻曾经的北国。就地理位置而言,离大本营最远的是青州。

南宫雄深深一叹:“长乐苑事变后,董宙要借司、豫、徐三州之力,必会应他们所求。粮食,李立身他们必不缺,谢元岳之死多半也会推到你身上,相当于兼有正义之师的名头,不妙啊!”

秦邵宗和黛黎同坐一案,盟友在长吁短叹,他手执木箸,把一块肉脯夹到黛黎面前的小碗里,气定神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早些打破僵局是好事。”

南宫雄没想出哪里好。

“我清晨已派人前占领了吴冈县,午后会拔营北上。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邵宗淡淡道。

吴冈县在长安以北,是个地势比较高的小郡,它往南直通长安的那一路开阔平坦;但往北,却是直面一座高峰。

前路的主道由一分为二,一东一西绕山而行。

张明典当即笑着接话,“吴冈县确实是个好地方,主公,我们不如与秦君侯同行。”

谋士适时递来台阶,南宫雄等的就是这一句。吴冈县是个不错的地方,他并非没打过主意,只是……

慢了一步。

等他稍安顿好军中,想起要为后续筹谋、因此派出一队人马前去占“山头”时,却惊觉有人已捷足先登。

北地比他们更快一步入了城,还关了城门,不论他们在城下如何呼喊和自证身份,城楼上的士卒一律不应,和耳朵被狼叼走了似的。

南宫雄再次朗笑一声,道正好,“待李立身他们回过神来,说不准会来一场偷袭,速战速决。武安,我们一并去吴冈如何?两军并作一军,若是遇袭,咱们还能反围剿。”

秦邵宗“唔”了声,未说好还是不好,态度模糊不清。

南宫雄心里打了个突,干脆追问,“你这是何意?昨夜谢元岳身死,董宙骤然对你发难,当时万箭皆在弦上,你遁入房中、以此为遮挡逃亡时,我可没半点犹豫便紧追你而去。如今只不过想借你先占的吴冈县一用,难道这都不可吗?”

其实还是有犹豫的,不过犹豫时间极短,南宫雄自动忽略不计。

秦邵宗归来至今,黛黎还未来得及问昨夜,如今南宫雄三言两语说着昨晚,她虽未亲身经历,却也觉得相当危险。

不怪乎他带了几道刀口回来。

黛黎看向身旁男人,后者却以木箸轻点她面前装着肉的小碗,示意她吃完。

“吴冈可以让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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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个条件。”秦邵宗仍是不缓不急。

“你说。”

秦邵宗沉声道:“只要你们青州一日还和我北地结盟,后续的战事如何打,军队如何行动,都得听我指挥。”

南宫雄和张明典面色微变。

对方这是要分个主次。

秦邵宗不再看他们,径自给自己斟酒,“我就这么一个条件,再无其他。此事讲究你情我愿,南宫你可以多加考虑,我未时初才拔营。”

南宫雄在心里冷笑。

说得倒好听,未时初“才”拔营,可现在都午时了,离未时初剩余一个时辰不到。

……

主帐空间有限,坐了北地的武将后,又添了青州的人,空间不足,秦邵宗干脆让小辈们都到隔壁帐用膳。

膳罢,南宫雄掀帘出帐,看到了先一步用完膳候在帐外的女儿。

南宫子衿见父亲脸色不虞,低声问:“父亲,是否因我昨夜来了此地,给您添麻烦了?”

昨晚长安城乱成一锅粥,各家都在往外冲关。出城前乱,出城后其实也未好多少,长安军巡紧追不舍是一方面,夜黑风高,有人起了歹心,试图浑水摸鱼是另一方面。

最初便与北地走在一块的南宫子衿,出城一段后,后知后觉周围全是北地士卒,而青州的人马不知是被有意隔开,还是走丢了,只剩下个小猫两三只。

南宫雄缓了面色,嘴上说与她无关,只是为未来时局忧心罢了。

父女俩一同走出北地军营,南宫雄话音一转,问道:“囡囡,武安侯那两个儿子你已见过,你觉得如何?”

南宫子衿稍愣,“二公子性格清冷,行事沉稳;三公子……”

她明显顿了顿,虽那人没在身旁,但她仿佛又听到了密集如潮水的话。

时间好似瞬间拉回到了昨夜。

火炬明灭,刀光剑影中,那穿着黑红拼色劲装的少年上下打量她。

“你这一身不行啊,穿的和只锦鸡似的,一走出去万众瞩目,到时谁还去看旁人?如此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你还得在脸上抹把灰,喏,照着那木炭抹就行,最好弄得连南宫青州都不识得你,这般方为稳妥。”

……

有长箭直冲她而来,又被他“铛”地挑飞。

她惊魂未定,心中刚生出一丝感激,却见面前少年回头看她,瞅了两眼后嘟囔道:“都灰不溜秋和只小麻雀似的,竟还有朝你放箭的,看来南宫小六你今日运势不妙。”

感激灰飞烟灭,同时还有股怒气直冲上头,震得她脑袋嗡嗡响。

身为州牧之嫡女,南宫子衿向来自持身份,养气功夫也自认不错,但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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